“我们刚进魔族的圣地,那火凤凰就……”
卫南安跟司徒明恩说司徒堇被活祭的过程时,他脸色很平静,因为这都在他意料之中。
只是,没想到真的发生了,还这么快。
活祭……
他能想象出司徒堇被弩箭射成刺猬的模样,心头又气又怒,也无言以对。
所谓的咎由自取,大概就是这样。
因为早在南晋还没有覆灭之前,木野曾来过东越,想说动司徒明恩联手南晋对付西蜀。
当时司徒明恩有些动心,因为东越和西蜀是宿敌,集众人之力去攻打胜算大一些。
但他发现木野将扶桑将士制成杀人傀儡,还偷偷给南晋百姓下火诅咒时,就觉得不太对劲。
木野绝不是单纯地想要对付西蜀,而是想利用东越和南晋对付西蜀,再慢慢用咒术对付他们。
所以,当时司徒明恩没有明确表态,只是答应看看形势。
但司徒堇却被那几个阴阳师蛊惑了,尤其是看到他们能把死人变成傀儡时,立刻就想到了魔族被冰封的魔兵。
在东越流传的内史上,对魔族有过详细记载,尤其是关于他们超强的战斗力,那是能颠覆炎煌大陆的存在。
再加上司徒堇手上有先祖留下来骨弩弓,是能对付任何魔族的人,包括魔尊,他就有恃无恐。
司徒堇曾跟司徒明恩商量过,去魔族把魔兵制成傀儡来帮东越打仗,但司徒明恩极力阻止。
谁成想,司徒堇表面上答应不去,却还是偷偷带人去了魔族。
这次司徒堇机关算尽,却把自己搭了进去。司徒明恩心里明白是他自作自受,但有无法与外人道。
卫南安说完后,见司徒明恩沉着脸迟迟没吭声,问道:“殿下,您准备作何打算?”
作何打算?
堂堂东越国君被活祭,这事儿能忍么?
但要对付魔族,那得从长计议,硬拼是根本不可能的。
少顷,司徒明恩狐疑地看了眼卫南安,问道:“卫姑娘,你又是如何逃出魔族的?”
——是的,卫南安没有提她和凌绝那点短暂的交流。
她讪讪道:“可能魔尊觉得我是个女人,就没有下狠手。”
司徒明恩一挑眉:“就没有提到别的?”
卫南安忙道:“未曾!”
“哦!”
司徒明恩幽幽看向卫南安,很是意味深长。他绝不信她的说辞,定是有所隐瞒。
魔尊是云破晓这事儿,这儿除了苏引和阿冬之外,萧暮、卫南安和他心里都很清楚。
若要杀云破晓,他们不行,苏引一定可以。
这念头一过,司徒明恩慌忙敛下眸子,遮住了眼底陡然升起的寒意。
男人间的厮杀,不能让女人去完成,他不能利用苏引,不能的。
旋即,司徒明恩道:“既然如此,我得迅速回都城接任朝中事务。”
他望向苏引,满眼的期待:“无双,可愿去都城转转?待我接任了朝中事务过后再回?”
苏引哪里好拒绝,便点了点头:“殿下盛请,无双恭敬不如从命。”
……
冰封解除过后的魔族圣地,满地尸骸便全都露了出来,好多魔族子民被烧得面目全非。
这一切瞧着比冰封前越发凄凉,却又让人看到了一缕生的气息,在血雨腥风中流转。
一簇簇魂火从遍地的尸骸上冒出来,开始相互厮杀,决斗,因为他们需要足够的力量来长出血肉之躯。
而获得力量,就是相互厮杀,最终能长出血肉之躯的人,才配在魔族活下去。
优胜劣汰,是古往今来亘古不变的定律。
魔焰走到凌绝身边,默默望着那些厮杀的灵体,泪眼婆娑。
“尊上,千年前咱们这儿也很热闹,有城,有街,有人,白天车水马龙,夜里灯火通明。”
那时候,魔族与人族一样,有男人有女人,男欢女爱好不快乐。
魔族没有耕地,漫山遍野都是陨铁。
每个月的十五,漓河的结界就会打开,允许魔族的人拿着陨铁与人族交换,以换来衣物和粮食。
原本,魔族和人族是平衡的,互不干涉,各取所需。
然而,陨铁实在太珍贵了,贪婪的人族想要独占魔族的陨铁,于是七国联手想攻下魔族。
至此,魔族和人族才开始了无休止的战争。但事实上,魔族一直凌驾于人族之上。
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
魔焰哭得难以自己,咬牙切齿地道:“都怪那个该死的人族女人,真的是太坏了。”
凌绝的记忆因为九道弑魂咒被打得稀碎,压根也想不起魔焰说的人族女人是谁。
只依稀记得,他数不尽的魔族子民,全都死在了一场雷火里。
少顷,凌绝犹豫着问魔焰:“那是我娘子吗?”
“她……”魔焰一愣,旋即恨恨地道:“那个女人根本不配做尊上的妻子。”
“哦。”
凌绝愣了愣,没再说什么,缓步朝着茅草屋走去。
血色霞衣被厉风掀起,仿佛是一团耀眼的烈火在圣地燃烧,那些飘荡在山间的幽魂便齐刷刷跪地参拜。
凌绝的尊贵,即便过去了千年,万年,都无可替代。
他缓缓抬手:“都起来吧,本尊回来了,以后再不会让你们遭那灭顶之灾。这血海深仇,本尊亲自来报。”
呜呜呜——
语音刚落,山间忽然间刮起一股狂厉的风,透着呜咽悲鸣的声,那是逝去臣民在哭泣。
走到茅草屋前,独角牛缓步朝凌绝走来,大眼睛静静看着他,用独角轻轻蹭了下他。
凌绝轻扶着独角牛那半个弓一样的犄角,想了很久,也想不起是如何把它偷……不,借回来的。
“你是如何到魔族的呢?想不到本尊居然会为了你,专门弄一片青草地出来。”
这周遭的草虽然长得特别磕碜,但能在魔族种出草,已经是难以想象的奇迹了。
老牛不会讲话,只是看着凌绝,许久,又转身埋头吃草。
凌绝走回茅草屋,这儿没了结界保护,里面落下了一片尘灰,就连墙上的画上也落了些灰。
凌云破晓,冠绝苍生。
几个字龙飞凤舞,让凌绝特别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写出这般苍劲有力的字来?
旋即,他拉起袖子要去拂画上面的尘灰,这画却倏然掉落下来。
凌绝连忙双手接住,才发现这是一幅阴阳画,画的前面是水墨丹青,背面却画了个女人。
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好熟悉啊,仿佛上次在凤凰木林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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