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下雪了……将军快起来,下雪啦,好大的雪。”
苏引夜里失眠了,天微明才合上眼,但没睡一会儿就被季小满那脆生生的声音吵醒。
睁开眼,便看到她支了个头在门口,喜滋滋望着她:“将军,下大雪了,好大的雪。”
苏引没好气地嗔道:“滚!”
“哦!”季小满缩了缩脖子,又道:“奴婢给将军炖了鱼片粥,马上就好啦,您快起来尝尝嘛。”
“唉!”
苏引摆了摆手,遣退了季小满,又阖上眸子躺着,直到人慢慢清醒才坐了起来。
昨天回来胡思乱想了一夜,以至于现在气色很是憔悴。
她又坐了片刻,才揉了揉脖子,下床走到窗边打开了窗,忽然一片雪花儿随着烈风汹涌进来。
是好大的雪,遮了整片天,所以天际特别的阴霾。
这场雪突如其来,令苏引好一阵恍惚,觉得像是变了个时空似的,莫名生出恍如隔世的感觉。
阿冬进来时,瞧着她就穿着中衣站在窗边,连忙把斗篷拿过来给她披上。
“公子啊,您怎么这样不注意身体?这都六个多月了,万一又染了伤寒可咋办?”
“没事,屋里不还有火盆的嘛。”
“那也不行,您身子骨弱,又是……”
阿冬顿了下,还是没有把“借尸还魂”四个字说出来,因为听着实在不吉利。
苏引自然是懂了的,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笨蛋,我本就是借尸还魂,有什么好忌讳的。”
“公子既然知道,还不爱惜自己身体吗?”阿冬拉过苏引回到床边,找出厚厚的棉袍给她换上。
苏引瘦,即便穿着棉袍,身板也很纤瘦,油然而生几分楚楚可怜。
阿冬又道:“公子,阿暮哥哥和大总管回来了,此时正在东院外室聊什么,神神秘秘的。”
“哦?”苏引蹙了蹙眉,“那我等会儿去看看。”
“公子,尊上真的就不顾您了吗?你还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了,他也真是狠心。”
苏引又想起了卫南安的话,说凌绝在漓河边垂钓,还美人在怀,想必是很惬意的。
至于她,本就没有在凌绝生命里出现过,如何要求他对她呵护备至呢?
苏引淡淡道:“他又不是大将军,怎么能叫狠心呢,你莫要想太多。”
阿冬眼圈顿时红了:“可是谁家生孩子夫君不在身边啊?”
“为何非得有男人在身边呢?我一个人也可以的。”苏引满脸狼狈,她不想被人同情,也不要那份怜悯。
怕阿冬看穿心思,苏引转身离开了厢房。刚出院子,便听到前庭院一阵躁动。
紧接着季小满就飞奔了过来:“将军将军,皇上来了。”
“……他来做什么?”
苏引愣了愣,还是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远远就瞧见吴庄南昭身着玄色龙袍,静静站在前庭院中。
赵真撑着伞站在他身边,后面还有几个侍卫,好像端着什么东西。
李斯和长风也在,都候在那儿。
看到苏引出来,吴庄南昭一个箭步朝她走来:“无双你慢点儿走,可别滑到了。”
“微臣见过皇上。”
苏引要行礼,吴庄南昭将她扶住了,满眼温柔地将她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
她瘦了,憔悴了,以至于两眼显得特别的大。
这些日子苏引一直在养胎,便没上朝,吴庄南昭就见不着她。
早间瞧着下雪了,莫名的特别想苏引,就让赵真选了些好东西,借着送礼物的由头,来看看她。
苏引被吴庄南昭看得不好意思,脸一红,垂下头问道:“不知皇上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前些天南郡进贡了一批上等棉花,朕便给你送了些来,做几身棉袍和棉靴穿。”
吴庄南昭摆摆手,侍卫就把棉花和锦缎全都拎了过来,都是精挑细选出来最好的。
他问苏引:“你看看,可喜欢?”
“……”
这一瞬,苏引心头忽然一股暖流划过,鼻头都酸楚起来。
她连忙拜跪了下去:“微臣多谢皇上赏赐,只是这么多,微臣也用不完,选一些就好。”
“傻瓜,你府上这么多人,不得雨露均沾吗?”
吴庄南昭把苏引扶起来,笑嗔着捏了下她的脸,“再说,孩子也要出世了,小棉被什么的,也要做一些。”
“多谢皇上。”
“朕听李斯说你这些天都闷闷不乐,可想去女儿湖游湖看雪景?岸边的垂柳挂了霜,晶莹剔透的。”
孤男寡女的,苏引觉着十分尴尬,讪讪道:“微,微臣还是不去了吧……”
吴庄南昭像是看穿她心思,笑道:“雅儿和麟儿都在,还有小未央,你不想去看看两个小奶娃吗?”
“哦,皇贵妃娘娘和小殿下都在啊,那,那微臣也去凑凑热闹吧。”
“走吧,她们可能已经到湖边了。”
“嗯。”
拗不过吴庄南昭的盛情难却,苏引还是跟他一起出游了。
她本想带上阿冬和季小满,但又怕吴庄南昭会不高兴,于是就作罢了。
马车里就吴庄南昭和苏引,可能是照顾到她怀孕,所以马车行驶特别的慢,也特别平稳。
从一上马车,吴庄南昭的目光就没离开过苏引,也不掩饰他满心的欢喜。
吴庄南昭喜欢苏引这事儿,满朝文武都知道,只是大家心照不宣地选择心照不宣而已。
马车行驶了好一会儿,吴庄南昭打破沉默:“无双,你最近可好?”
“微臣挺好的。”
“挺好的为何瘦成了这样?”吴庄南昭满脸心疼地看着苏引,又问,“他一直没出现吗?”
苏引没吭声,不愿意去想凌绝离开时的一幕。
如果不是因为吴庄南昭,他们可能不至于闹得那样僵。
但这事儿也不能怪吴庄南昭,是她自己伤凌绝太深。
“无双。”吴庄南昭忽然伸出手勾住苏引低垂的脸,看她许久,“你对朕的付出,朕都记着。”
苏引微微别开头:“那都是微臣应该做的,皇上不必在意。”
“朕当然在意,朕这条命是你给的,如何能不在意呢?”
尤其是昏迷时,隐约听着她哭着说来世再也不做他臣子的话,让他一想起来就心如刀割。
她这样的人,要下多大决心才能把命双手奉上?
苏引并不知道吴庄南昭的心境,讪笑道:“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您这样说,可是折煞微臣了。”
吴庄南昭轻叹一声:“傻丫头,朕是想告诉你,如果你等不到他,也可以退而求其次,朕愿娶你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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