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
天微明时的一道炸雷,炸来了狂风骤雨。
但暴雨下了没有多久,天就黑得像夜幕似的,不一会儿就飘起了厚厚的雪花儿。
盛夏里飘雪,非伤即邪。
前段时间吴庄南昭在宫中实施禁术的时候,京都城才出现过血雾弥天的景象。
此时盛夏里飘雪,满城百姓更是草木皆兵,吓得门都不敢出。
坊间很快传出了流言蜚语,说盛夏里飘雪和之前的血雾弥天,都是因为京都城出了祸世。
祸世是谁?
自然就是死而复生过后,连容颜都改变了的苏引。
这种流言传播的速度很快,一传十,十传百,不过几个时辰,就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上午的时候,有一些胆大妄为的百姓偷摸着来元帅府丢臭鸡蛋,烂菜叶什么的。
不过苏引没在元帅府,在皇宫。
长风他们也都在平昭宫里候着,都在担心苏引被灵蛊覆盖记忆后,会出现不可抗的事。
此时咒术还没完成,因为覆盖记忆需要灵蛊施咒,这需要宿主提供极其强大的灵力才行。
吴庄南昭才遭了禁术反噬不久,虽然苏引将他灵力修复,但到底比不得他之前。
一整夜过去,吴庄南昭快要支持不住。
长风和暮雨见状,连忙又将灵力输给他。
苏引的状况稍微好了些,没有再痛苦挣扎,但也一直都没醒。
那张森白的脸在烛光的映衬下透着死灰,她此时像极了一具死了很久的尸体。
鬼修能修出实感的身躯已经是不易,所以吴庄南昭特别小心在施咒,就怕有个万一,让苏引千年的修为毁于一旦。
锦禾来时,凌飞立即挡了过去:“锦禾夫人,皇上说了不让任何人入内,您请回吧。”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皇上,凌大统领能否行个方便?”
凌飞回答得很干脆:“不能!”
锦禾也没强行进去,踮起脚尖张望了几眼,问道:“听说苏无双在里面,是吗?”
凌飞没吭声,那就等于是默认。
“她不是魂飞魄散了吗?这个苏无双莫不是个假的吧,万一伤了皇上可不得了。”
“你休要胡说,她在这儿已经住了大半个月了,如何是假的?”
“哦,那我可能是弄错了。”
锦禾莞尔一笑,转身又离开了平昭宫。也没回华榕宫,直接就去了听风楼。
卫南安在雅座等她,看到她来淡淡问道:“如何?”
“凌飞不让我进去,不过听他的意思是,苏引在平昭宫已经有大半个月了。这么一算,就是皇上用禁术被反噬那天。”
“噢。”卫南安蹙了蹙眉,自言自语道:“一个大鬼王,为何会留在平昭宫大半个月?”
锦禾又道:“方才我看到皇上的寝殿有强大的灵力透出来,是蛊虫的气息。”
“他在用灵蛊施咒?”
锦禾有些拿捏不准:“应该是,但不像是禁术。”
卫南安又问道:“我听说灵蛊最大的本事就是蛊惑人?是能蛊惑到什么程度?”
“能覆盖一个人的记忆。”
“什么,覆盖一个人的记忆?”卫南安大惊,“难道你们皇上为了得到苏引,这般不择手段了?”
锦禾怔了怔,沉默了。
她之前一直没这样想,因为苏引并不接受吴庄南昭。
可若是吴庄南昭真的用蛊术将苏引的记忆覆盖,那……
卫南安一脸的唏嘘:“这么看来,他完全不在乎柳婵霜了啊?亏得柳婵霜还飞蛾扑火般带着秦氏一脉投诚,一片真心错付了。”
“可不是嘛,皇上从来就没爱过她,是她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真是可惜啊,堂堂太子殿下的母亲,还比不得一个孤魂野鬼,你说可笑不?”
两人在雅座聊着,正巧外面坐着个说书的老丈,听了半晌,一脸震惊一脸感慨地走了。
老丈边走便叹:“哎哟,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啊……”
“老丈,怎么了?”
“来,我给你们说说宫中秘闻,且莫要外传啊!”
“好的,我们保证不说。”
……
元契,卞城。
柳婵霜被人蒙着眼押上了马车,马车一路招摇过市,于是各种编成话本的歌谣便传了过来。
“贵妃怜,贵妃贱,贵妃比不得红颜乱。负心郎,负心汉,宁爱厉鬼不爱妻。”
一开始柳婵霜没听清楚,就没在意。
最后满街都是这样的歌谣,她便支起耳朵听了起来,听得心头一阵阵的恶寒。
还有不少的窃窃私语,也幽幽传来。
“喂,这些孩子在唱什么啊?”
“听说是在讽刺西蜀的皇贵妃娘娘,她很不得宠。带兵打仗身陷囹圄,皇帝非但被救她,还被一只厉鬼迷得神魂颠倒。”
“真的假的?”
“可不是真的吗?最好笑的是,那皇贵妃娘娘还是南晋人,是秦氏一脉的首领。当初为了嫁给蜀皇,便带着八万将士投诚。哎,蜀皇娶是娶了她,但不喜欢啊。”
“哎呀,这么说真是有些可怜。”
“有道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听说这皇贵妃娘娘和那厉鬼争风吃醋,于是厉鬼就给了她一点颜色。”
“啧啧啧,这世道惹谁不行,去惹一个鬼。鬼是能惹的吗,那要是被缠上不得鸡犬不宁?”
“对啊,现在皇帝被那厉鬼抢走,皇贵妃娘娘却生死未卜,也是活该。”
无数个声音如魔音穿孔似的钻入柳婵霜耳朵,她气得瑟瑟发抖。
贝齿死死咬着唇,出血了她都不自知。
即便这些人的话有些许夸张,但吴庄南昭喜欢苏引却是不争的事实。
她被囚已经一个多月了,吴庄南昭没有派人来救她,也没有人关心过她的死活。
她活着,真的好像是一个笑话。
当年那飞蛾扑火的疯狂,已经灰飞烟灭。
马车在继续前行,不一会儿便缓缓停了下来。
一股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柳婵霜眼睛上的布条还没扯掉,便知道来者是谁。
旋即,她被人扶下马车,带进了一个院子,这才解下她眼睛上的布条。
果不其然,面前的人就是司徒明恩,一袭玄色锦袍,头束黑色发带,很低调的装扮。
玄色锦袍令司徒明恩看起来更精神了些,那张本就生得精致的脸更为棱角分明。
只是他的脸色很阴霾,湛蓝色的眸子阴恻恻的,在柳婵霜脸上来回地扫来扫去。
少顷,他痛心疾首地道:“听说你被囚了,吴庄南昭也没派人救,朕便过来看看。堂堂画班主的嫡长宫主,竟给人欺负成这个样子,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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