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看到了凌绝的真容过后,苏引就把“女为悦己者容”几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穿了霓裳坊最新款的锦绣罗裙,画了最美的妆容,还让阿冬在地库的嫁妆里选了新的朱钗。
苏引全身上下焕然一新,然后才婀娜多姿地走到凌绝面前,摆了个极为雅正的姿势。
“十七,娃给我抱吧。”她柔声道。
阿冬正在正厅里喝茶水,听到她那嗲得冒泡的声音,还在嗓子眼的茶水“噗呲”一声喷了出来。
曾经苏引从未在凌绝面前这般打扮过,记忆中,她穿着凤冠霞帔嫁给云破晓时是最美的。
而此时一身浅蓝色锦绣对襟罗裙,精致的淡妆,将苏引的美衬托到了极致。
凌绝看得有些呆,想起了怀中的祥云簪,便拿出来递给了苏引:“给你的,喜欢吗?”
“给我的?”苏引受宠若惊,“你何时买的?”
“小姐,等等。”
没等凌绝回答,阿冬一个箭步走了过来,拿起祥云簪翻来覆去看了好久,满脸狐疑。
旋即,她把凌绝拉到一边,小声问道:“十七,这发簪你那儿来的?”
“我捡的啊。”
“捡的?”阿冬更狐疑了,“你可知,这是我家姑爷送给小姐的发簪,你看这上面还有字呢。”
“有字不也是我捡的吗?”
“可是!”阿冬拽了下凌绝,声音压得更低,“前段时间小姐生气把簪子弄断了,这为何是好的?”
凌绝怔了怔:“兴许是玉雕师傅多做了一支呢?”
“怎么可能,祥云簪是我家姑爷亲自为小姐雕刻的,天下绝无相同的第二支。”
阿冬看不出这簪子的真假,但她深信苏引那支祥云簪已经断了,所以这支就是假的。
于是,她又还给了凌绝。
阿冬回到苏引身边小声道:“小姐,男女授受不亲,十七是捡来的,您还是莫要收他的礼物了。”
苏引有些遗憾地瞥了眼祥云簪,讪讪道:“其实那簪子瞧着还挺别致的呢。”
“那要不,奴婢去给你做一支一模一样的吧?”
“算了吧。”
苏引又看了眼凌绝手里的簪子,着实喜欢得紧,不光是样式,而是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凌绝看她不舍,径直将簪子插在了她头上:“大将军就当是捡的吧,像捡我一样嘛,反正也不贵。”
“哎,那我就笑纳了。”
没等阿冬反驳,苏引便又走进厢房,在铜镜前照来照去,亦如云破晓送簪子给她时的样子。
那次,她戴着簪子招摇过市,整个京都城都知道她换了新发簪。
此时,她同样欣喜。
阿冬在门口看到她不经意流露的情怀,心里头五味陈杂。
她爱云破晓,该是爱得多深啊。即便被覆盖了记忆,也依然会情不自禁去喜欢他给的东西。
凌绝心里更不是滋味,他只是分身在这边,但感同身受。
所以他始终坚信,千年前他没有一世又一世地凌迟苏引,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不一会儿,苏引走了出来,头上朱钗全都没了,就剩下那支晶莹剔透的祥云簪,一枝独秀。
浅蓝色的罗裙配着祥云簪,竟是那般相得益彰。
“好看吗?”她偏着头问阿冬和凌绝,但目光却在凌绝身上。
凌绝点了点头:“好看!”
苏引莞尔一笑,快步流星地往院外走:“走,咱们去炸街!”
……
长风和暮雨大婚,是元帅府最喜庆的事。
暮雨一身凤冠霞帔美到了极致,长风穿着喜服也是玉树临风,他那条断臂丝毫看不出来。
苏引送了一份大礼:元帅府的南院,以及几箱满满的金银珠宝。
这个婚礼虽不是举国同庆,但因为元帅府的门第和苏引的大将军身份,前来参宴的人不少。
除了军中那些将士之外,朝中文武百官也都来了。
苏长熙、凌飞、杜泽奇、曹杨等等,就连早前和苏引关系不太好的大臣,也都勉为其难地来道贺。
毕竟,苏引又一次诈尸般归来,大家心里都有些怕她。
苏长熙是独自一个人来的,家仆都没带。
见到苏引他很激动,却不敢再有父亲对孩子的那种感情。
不过苏引很尊重他,拱了拱手:“爹爹,您怎地不把大夫人也带过来呢?快请上座。”
“无双……”苏长熙激动不已,伸出手想去拍拍苏引的肩,但犹豫了下又收回了。
苏引见状,拉着苏长熙的手,亲自将他送到上座过后,这才又去招呼别的人。
无论如何,苏家对她来说是有特殊意义的。
暮雨和长风都没有家人,所以婚礼上没有那些特别繁琐的礼节,就是摆的晚上的大宴。
上百桌宴席,也是空前绝后的盛大。
宾客来齐过后,赵真也来了,几个侍卫分别带着一对玉如意、万两白银、绫罗绸缎百匹,是吴庄南昭的赏赐。
长风和暮雨受宠若惊,显然吴庄南昭是看着苏引的面子才给了他们赏赐,但已经是难得。
两人跪拜谢恩。
赵真又道:“皇上说,恭贺一对新人百年好合。”
长风叩谢后起身,毕恭毕敬道:“多谢皇上,多谢赵公公,赵公公留下来喝杯喜酒吧?”
“还是不了,杂家还要回去给皇上回个信。”
“既然如此,小人便不留您了,送您出府。”
“大总管客气,请留步。”
长风坚持把赵真送到了府外,自然是回了一个大礼才算是。
吉时到时,便要举行大礼。
司仪是宰相李斯,家主又是大将军苏引,朝中文武丞相都在做陪衬,这婚礼自然不简单。
正厅里,苏引被请到了主位坐下,因为她是元帅府的大将军,也是暮雨和长风的主子。
除此之外,她还是鬼王,自然担得起这礼。
李斯在抑扬顿挫地喊:“今天是元帅府大总管长风和暮雨大喜的日子,在下有缘为两人证婚,实在是荣幸之至。”
李斯客套了一番过后便直接进入重点:“一拜天地……二拜家主……夫妻对拜……”
长风和暮雨都是江湖人,所以没有过于繁琐的小节。拜了天地过后,宴席就开始了。
暮雨进了洞房,长风便带着凌飞、祁星落和袁熙他们去给达官贵人敬酒。
这场喜宴,比苏引和云破晓成亲那次更为热闹,至少这一次没有谁刻意来搞破坏。
苏引开心得跟打鸡血似的,于是喝多了。
凌绝一直在关注她,不,确切地说是他眼里只有她,知道苏引喝醉过后会乱性,便第一时间带回了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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