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古刹宏伟壮观,宛如人族修建的天尊宫观。然而这正殿,却只供奉了一尊雕塑。
既不是佛尊,也不是道尊,而是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
一身对襟玄色龙袍,襟边全是金丝云纹。腰束墨玉紫金带,脚上一双绣着金丝云纹的长靴。
他头上的墨玉龙冠更是尊贵,单是墨玉龙冠便是世间绝品,还有龙冠正中的琉璃珠,熠熠生辉。
男子的五官棱角分明,仿佛是刀一点点刻画,打磨,最后才做出来的绝品。
凌绝在北洛寒戈的吏君府见过这尊龙冠,封印在一个结界里,不过是一尊碎的。
眼前这个是雕刻出来的,虽然没有封印的那尊龙冠霸气,但已是非常难得的珍品。
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雕塑的模样几乎是照着凌绝的样子刻画的,眉眼,脸型以及身形无一不像。
凌绝看着这酷似自己的雕塑许久,狐疑地看着百里:“这是谁,为何与本尊长得一模一样?”
这便是您啊……
百里无言地看了凌绝一眼,没吭声,又领着他往正殿后面走去。
整座后殿阴气沉沉,被结界锁着,比古刹外面的结界更为强大。
没等凌绝问,百里就解释道:“这里面封印着好些灵识。”
“都是修士的?”
“嗯,沦为鬼奴的修士,终究是成不了什么气候。与其让他们作恶,还不如为我所用。”
说这些话时,百里态度不卑不亢,但始终不敢看凌绝。
百里心里藏着很多事,都想跟凌绝说。
可是凌绝这个样子,他还有什么说的必要?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兴许他再也回不来。
少顷,百里又道:“尊上进去结界吧,我将里面的灵识全部炼化为您封住伤口。”
“嗯?”
“乾坤剑乃是灵识炼成,疗伤自然也需要用到这些灵识。您放心,我不会害您的。”
我所做的一切,只是让您更强大,强大到可以与天作对。
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百里并不敢说出口。凌绝是他心中的神,亦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存在。
“要多久?”凌绝问道。
“快则一年……”
“一年……”
凌绝怔了怔,想起了人族的女儿和苏引,叹息道:“那本尊从这儿出去,浔儿该是个小丫头了。”
“那定是和尊上一样的绝世。”
“百里,你……”
凌绝若有所思地看着百里,好像是要说什么,但犹豫了下没说,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结界。
其实凌绝想问,正殿那尊雕塑是不是他。
可他又觉得,有些事一旦问开了反而不太好,还是就这样心照不宣算了。
百里望着凌绝那一幕血色残影消失在结界,拈了个手决,又将结界封印了起来。
旋即,他无法控制地踉跄了一步,手扶着边上一块假山石才稳住。
是紧张的。
百里就怕凌绝逼问正殿的雕塑,他若是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他根本撑不住。
他在凌绝面前,从来都是卑微的。
……
两月过后,天气便已经入冬。
元帅府,西院。
苏引正站在院中发愣,不警觉一片枯黄的树叶打着旋儿飞落下来,像飘零的小船。
她伸手接住,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才发现这棵树不知何时叶片都掉光了,枝丫光秃秃的。
入冬了,天气好凉,天凉,心也凉。
凌绝离开已经有两个多月了,杳无音信,就像他突如其来一样。
苏引心头油然升起几分酸楚,她就知道,告诉凌绝她只是个错坠时空的魂魄后,他的万千宠爱便没了。
他喜欢的,到底是这身子的前主。
唉!
阿冬在屋檐下看着苏引那一脸落寞,也不知道如何告诉她真相。
萧暮偷偷跟她说过,凌绝和吴庄南昭在宫中决斗了一场,如今皇上身体抱恙,那估摸着凌绝也受伤了。
他借口回魔族处理事情,保不齐就是疗伤。
但这种话,阿冬不敢给苏引说,怕她难过。
旋即,阿冬拿了件斗篷过去给苏引披上,小心翼翼问道:“小姐,您可是在等魔尊殿下?”
苏引尴尬无比:“怎么会呢,我在这儿看风景。”
正巧季小满也出来了,扯着嗓子喊道:“大将军,尊上走了得两个多月了吧?真是的,来匆匆,去也匆匆。”
阿冬没好气地瞪了季小满一眼,示意她闭嘴。
苏引故作不以为意道:“他又不是我的谁,走便走呗。对了,我还有事情跟皇上说,先走了。”
“娘亲,等等宝宝!”
奶声奶气的声音从厢房传来,紧接着浔儿便出来了。穿着窄袖的骑马装,梳着颗丸子头,可爱极了。
自从凌绝给了她一滴天魔血过后,她的成长速度比一般的小孩快了不少。
这两个多月,便长高了半尺高,不但会走路,讲话也字正腔圆。
浔儿的小脸张开了,眉眼像极了凌绝,但圆润的下颚却又像苏引,精致得像个洋娃娃。
她跑过来抱住苏引的大腿,脆生生问道:“娘亲,宝宝今天漂漂吗?”
苏引低头看着小大人一样的浔儿,莞尔一笑:“浔儿今天很漂亮,你这是要去哪儿?”
浔儿蹦跶了一下,甜蜜蜜地道:“宝宝要跟娘亲去宫中,约哥哥去炸街。”
苏引哭笑不得,蹲下身抱着浔儿说道:“人家小殿下在练剑,你可不要去打扰他。”
“可是哥哥说了,宫里闷,他想跟宝宝骑着麒麒去炸街,宝宝要满足他的愿望。”
浔儿一顿,扒在苏引肩头小声道:“娘亲,哥哥说他的娘亲不好,想要换个娘亲。”
苏引一怔,也小声道:“那你是怎么跟哥哥说的?”
浔儿噘了噘嘴:“反正宝宝不会把娘亲换给他,他不喜欢的娘亲,宝宝也不喜欢。”
看浔儿那嫌弃的样子,苏引心里唏嘘不已。
吴庄南昭虽然惩治了锦禾,但到底也没把柳婵霜的病情治好,她依然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
只不过,现在她身上戾气没那么重,不会歇斯底里罢了。
苏引想了想道:“浔儿,哥哥不喜欢皇贵妃娘娘,你就要安慰他,说皇贵妃娘娘只是暂时生病,其实她也很好。”
稍顿,她语重心长地揉了揉浔儿小脑袋,又道:“浔儿,娘亲是这世上唯一的,每个娘亲都要经历十月怀胎才有宝宝,很辛苦的。”
浔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宝宝跟哥哥说,自己的娘亲才是最好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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