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公子一起游个湖

苏引终究是没答应做司徒明恩的皇后，也不是讨厌他，也不是不喜欢，但就是没想过“永远”。

在她心里，“永远”这个词太沉重，不能轻易作答。

但对于司徒明恩想要一统天下的愿望，她却乐意参与，甚至在为他分析最佳的战略决策。

司徒明恩在离园与苏引聊到深夜，坐在床榻边看着她睡下过后，才又落寞离开。

这些天一直都这样，他忙完政事来离园陪陪苏引，然后独自又回到自己的寝殿，空寂寥。

司徒明恩对苏引的感情很复杂，明明很想得到她，却又舍不得对她有半分的强迫。

那种等待的感觉很诡异，明知道无望，却又心甘情愿那样等下去，不管多少年。

只要她还在，他就会一直在。

寝殿这边的光很黯淡，自从明姬死了过后，就没再有别的宫娥伺候，安静得像个坟场。

走进殿，呼吸都能听到回声。

司徒明恩缓步走进寝殿，里面一片阴风阵阵。

烛光下，明姬端坐在龙榻前，着一身白衣，挽着发髻，戴着步摇，还是她生前那明艳照人的模样。

只不过，她看上去微微透明。

“你如何出来了？”司徒明恩淡淡蹙眉，也没有特别生气。

密室里的符箓灵力并不强，只镇得住低阶的鬼魂。

而明姬死的时候执念极深，死后直接就成了厉鬼，所以那几张符箓也镇不住她。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敢擅自留在寝殿。

明姬起身走到司徒明恩面前，看他许久，柔声道：“主上，臣妾伺候您更衣吧？”

“朕问你如何出来了？”

“臣妾怕皇上寂寞，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

“你倒是体恤朕。”

司徒明恩也没把明姬再关回密室，任由她为他更衣，又打水伺候他洗漱，如生前一样。

“你恨朕吗？”司徒明恩问她。

明姬摇摇头：“不恨，皇上追封臣妾为明妃，还让臣妾的肉身入皇陵，已经是对臣妾最大的恩赐了。”

“那你可知，身为鬼妾的规矩？”

“臣妾不知。”

“主子没有召唤的时候，你不可擅自出现。”

明姬整理衣服的手顿了下，望向司徒明恩：“皇上是不是不想看到臣妾？您……真的那么爱鬼王吗？”

“与她没有关系。”

“臣妾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您有什么心思，臣妾还看不透吗？您这一生的温柔，尽数给了她，又得到了什么？”

司徒明恩本性就不是一个慈悲的人，他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

可是为了苏引，他一次又一次不顾自己的性命。

第一次为了让她身魂合一，他不惜毁掉自己大半的修为。

第二次为了封住苏引身上的吞灵符，他竟把自己的心头灵血给了她。

这便罢了，他还把她这个侍奉他许多年的侍妾给杀了。

一切，都是为了苏引。

明姬问得直白，司徒明恩也没生气，只是轻轻揉了下她头发，道：“你不懂的。”

“臣妾如何不懂呢？”明姬苦笑道，“皇上与臣妾，不都是爱而不得之人吗？”

司徒明恩愣了下，本想说什么，但又打住了。

待明姬伺候他躺下后，他拍了拍身边的枕头：“以后，你就陪朕一起睡吧。”

……

东越是个民风民俗特别讲究的国度，不光每月有画班主的细作抛绣球，还有庙会、灯会、月桥会等等。

所以即便刚经历了战争，也一点不影响他们对这些节日的向往和狂热。

每月十五，都城外都有庙会，王孙公子，苗条淑女，多半都会趁这机会露露脸。

苏引也去了，她并不是要去招哪家的公子，而是觉得热闹。

玄麒怕她的模样引来躁动，就准备了两顶帷帽。

苏引穿白袍，戴着白色帷帽。玄麒穿黑袍，就戴了一顶黑色的。

主仆两一白一黑，走在路上宛如黑白无常。

玄麒深怕苏引走丢了，一再地叮嘱：“小姐，您可别离属下太远，不然找不到您。”

苏引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我又不是小孩子，怕甚？”

庙会上人来人往，好些小姐姐用扇面半遮着脸，娇滴滴又好奇又害羞地偷偷打量庙会上的公子。

东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在庙会上相互看对眼的男女，可以让丫头和小厮去交换信物。

隔日男方再去女方家里提亲，或者是走动。

比起西蜀来说，东越民风要奔放许多。

苏引一路走过去，手里已经拿了三支糖葫芦，两只糖人，嘴里塞得跟一只小仓鼠似的。

玄麒看在眼里，一脸无奈。

苏引换了皮过后，把什么事儿都忘了，唯独这好吃的习性一点儿都没改。

她还大方地递了一支糖人跟玄麒：“呶，吃不吃？不吃我就一个人吃光了。”

“不吃！”玄麒掐了掐眉心，小声道：“小姐，看得差不多就回去了吧，您还怀着身孕呢。”

“不要，我好不容易才趁着皇上忙的时候溜出来，回去他就不要我出来了。”

“那您看也看了，吃也吃了，还要做什么啊？”

“当然是去游湖啊，这庙会一绝不是游龙船吗？”

苏引扭头看了眼玄麒，看他磨磨蹭蹭，嗔道：“快点，还要不要我游湖了？”

“哎，您好歹也有孕……小姐，小姐！”

玄麒满脸无奈，正要埋怨两句，忽然看到苏引风一样顺着人群往前跑，他吓得连忙跟了过去。

枉苏引还是个几个月的孕妇，跑得跟兔子似的。

但玄麒追上她时，却吓得不敢过去。

是凌绝。

凌绝也来庙会了，和魔焰二人。

他还是那身血色霞衣，头戴墨玉冠，不过是站在街边，就成了这庙会上最靓的仔。

苏引走近时也没过去，撩起帷帽，远远打了个招呼：“公子，咱们又遇见啦。”

凌绝万万没想到，在这儿还能遇见苏引，想走开，却又不好意思。

于是他点了点头：“姑娘也在。”

苏引得到回应，立即走上前递了一支糖葫芦给凌绝：“吃吗，可好吃了，给你。”

“这……”凌绝犹豫了下，讪讪接过了糖葫芦，“多谢姑娘。”

“哎，不谢不谢，不过是一支糖葫芦嘛。对了公子，你们要去游湖吗？可以跟我一起。”

“还是不了吧，我……”

“开船啦，还有谁要游湖吗？”

凌绝话都没说完，忽然听得河岸边艄公一阵叫喊。

“哎呀，来不及了。”

苏引一着急，拉着凌绝的手就往岸边跑，凌绝那脸“唰”地一下变得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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