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章不甘

平昭宫里，玄麒将大小两个葫芦都递给了吴庄南昭：“鬼巫交代说，这无根水十分珍贵，还请皇上省着点用。”

吴庄南昭拿着小葫芦翻来覆去看了许久，笑道：“这小葫芦真好看，雕刻好精致。”

玄麒没好意思说，这是锦禾想要独吞的无根水，便讪笑了下：“皇上喜欢便好。”

“雅儿最是喜欢葫芦，她说葫芦辟邪，待会儿就将这小葫芦送给她做护身符好了。”

吴庄南昭顿了顿，跟玄麒道：“阿麒，回去时，帮朕好好谢过鬼巫。”

“那在下这便告辞了！”玄麒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皇上，浔儿小公主可在宫里？”

“在东宫呢，朕寻思她和轩儿都要习文断字，两人又特别喜欢玩在一起，便将她安排在东宫。”

“那在下去看看她。”

“去吧，估摸着两个人还在玩呢！”

玄麒走后，吴庄南昭让阿魑把大葫芦的无根水送去给太医做护身符，自己拿着小葫芦来到了西宫。

柳婵霜正坐在床边绣香囊，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顿时莞尔一笑。

“皇上，这么晚您怎么来啦？”

“恩，朕还以为雅儿睡了呢。”

“臣妾上次瞧着皇上的香囊有些旧，便准备给您再绣一只，这不，很快就好了。”

吴庄南昭走过去，将小葫芦拿出来递给柳婵霜：“你看看，可喜欢？”

“哇哦，怎么会有这样精致的葫芦？”

“鬼巫让玄麒送过来的，里面装的是无根水，朕瞧着十分精致，便给你送过来了。”

柳婵霜心头一阵感动：“想不到皇上还记得臣妾喜欢葫芦。”

“当然记得，你曾陪了朕那么多日子，如何记不得你的喜好呢？”

那时候，柳婵霜就是吴庄南昭在西陵唯一的依靠和温暖，那种感觉难以言喻。

像亲人，血浓于水。

柳婵霜眼圈一红，便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或许，就是她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吴庄南昭的原因。

不管他爱不爱她，他对她始终都最好。

曾经是，现在也是。

吴庄南昭将她手里的绣花放在梳妆台上，勾起她下颚看了许久，眸光有些暧昧。

“雅儿，要不，朕今晚上在你这儿歇息吧？”

柳婵霜一怔，居然有些脸红：“皇，皇上要在这儿歇吗？”

“你可愿意？”

“臣妾当，当然愿意了，这便去给皇上准备热水洗漱。”

“不用了，朕不脏！”吴庄南昭搂着柳婵霜的腰，低头在她唇瓣咬了下，“这么晚了，咱们还是早些睡。”

“那，那皇上饿吗？要不要臣妾命人做些吃的？”

“朕不饿。”

“那，那皇上冷吗，要不要臣妾从新加一床被子？”

“朕也不冷！”

看着柳婵霜慌慌张张的样子，吴庄南昭心头五味陈杂。

他的确，有些太冷落她了。

于是吴庄南昭一把将柳婵霜拉入怀中，低头吻住了她唇瓣，缓缓往榻上躺去。

十指相缠，吴庄南昭微微一抬手，四周的烛火瞬间熄灭。

不多时，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响起。

寝殿外，暮色沉沉。

一缕阴风悄然飘进西宫，在庭院前慢慢凝成了人形。

是锦禾，她跟来了。

屋内的声音令人热血沸腾，她能想象那是个什么样的画面，所以心头恨得能滴出血。

在锦禾眼中，柳婵霜出了出生好之外，一无是处的。

所以她不明白，吴庄南昭为何要娶这样的女人，甚至于整个后宫就这么一个女人。

可不可笑？

滑不滑稽？

寝宫的声音好一阵子才停下来，不一会儿又亮起了烛光，传来小声的窃窃私语。

“雅儿是不是困了？”

柳婵霜嘟哝着：“嗯，皇上不困吗？”

从来没有过的一场云雨，仿佛耗尽了柳婵霜所有力气。

她此时软得一团泥，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就想静静躺着了，回味着方才的滋味。

吴庄南昭低头吻了吻她脸蛋，温声道：“朕忽然有件事想去问问玄麒，怕他走了，你先睡，等朕回来。”

“嗯，那臣妾先睡了。”

片刻之后，吴庄南昭走出了寝宫。可能是刚经历过天伦，面色还微微透着些红。

这样的他，反倒更多了些烟火气。

锦禾跟了上去，看着他长身玉立的背影，雪白的头发，心里头不知道什么滋味。

“皇上！”

走了好一段路，锦禾还是忍不住喊了声吴庄南昭。

吴庄南昭一愣，霍然转头，看到了半透明一样的锦禾，不由得蹙眉：“你怎么来了？”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吴庄南昭对锦禾很是戒备。

锦禾苦笑道：“妾身不过只剩下半魄而已，皇上无需害怕，您有帝王神辉护体。”

“你不是在阴司吗，来人族作甚？”

“妾身就是想小未央了，想来看看。”

“看小未央？”吴庄南昭冷呲一声，“当初没把未央害死，你是觉得遗憾吧？”

“妾身不是故意的，当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皇上宽恕妾身。”

吴庄南昭蹙了蹙眉，冷冷道：“既然无双都没杀你，朕也不想脏了这手，你走吧。”

脏手……

锦禾目瞪口呆地看着吴庄南昭，没想到他会讲出这样的话。

纵然她万般不是，当年她也救过他的命，居然如此恩将仇报。

“妾身不过是想皇上和未央了，过来看看，谁成想您是如此不待见妾身。”

“朕也对你慈悲过，但现在很后悔，当时不应该让你进皇宫，更不该救你离开西陵。”

“皇上，妾身也曾救过您啊。”

“救命之恩，朕已经还了。你最好立即离开皇宫，哪儿来便回哪儿去，这里不欢迎你。”

吴庄南昭说完，警告地看了眼锦禾：“好自为之，莫要再挑衅朕，否则定让你灰飞烟灭。”

锦禾宛如劈头一道九天神雷轰炸，整个人都是懵的。

看着那渐渐没入夜色的影子，她忽然间好恨，恨得想冲过去杀死他，碎尸万段。

“皇上，你就这样对待我么？呵呵，你可还记得，你这条命，还是当年我救下的。”

终是一片真心错付，锦禾心头的惦念，忽然变成了仇恨的火。

她转身又化为一股阴风冲进西宫，径直就钻入了寝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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