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兵（二）

也许深更半夜出来逛并不是什么好主意，在被一个不明生物绊倒之后，陈晨面无表情的想着，看清楚那不明生物的人影是许三多后，陈晨更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按他那消失的近乎为零的记忆来说，许三多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但是没有一个主角会像许三多一样懦弱、胆小、被所有人否定包括他自己。

这样窒息的人设，每当陈晨跟许三多那双空洞的双眼对上时他都觉得有一种割裂感，他不知道许三多那双无神的眼后会是怎样的精神世界，但是出于好意，他希望许三多能有一个平庸的外在但是极其丰富的内心世界，毕竟他也常发呆，在每一个他不想与外界联系的瞬间，他都在自己的脑海中遨游，那是他最舒服的状态。

“班长不让抽烟。”

陈晨指了指某个试图将自己藏起来但是脑袋还在飘着烟的聪明的成班副，礼貌又不失优雅的提醒道。

看到是陈晨，成才也不慌了，连忙从许三多身后窜出来，拉着陈晨坐下，“你吓死我了，咱明天就分兵了，现在班长都不管了。”

陈晨太了解成才这样的状况了，毕竟每一个初三、高三快毕业的时间段他身边的同学都是这个状况。

“行吧，但是我个人建议你尽量烟能戒就戒，那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尼古丁过量摄入对你的身体没好处。”

成才其实也不想抽的，但是军营里的老兵总是人手一支烟，他想跟人聊天就得有共同的爱好，从一开始咳得满脸通红到现在一脸从容，就连成才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吸烟成瘾还是习惯了抽烟交际的办事模式。

他敢撺掇许三多抽烟但是他不会问陈晨抽不抽，因为答案已经摆在面前。

他和陈晨像，但又不像。

他们两个人都目标明确，为了自己所想能拼尽全力，按高连长说，他们都是天马。

陈晨个性内敛、不爱社交，成才外向，恨不得自己是世界中心。但是他们都清楚不是陈晨不讨喜，只是他跟其他人都有距离，一旦他想跟谁靠近，没人会拒绝，就连一直对陈晨这个第一心有微词的人也不会。

“我们在聊三呆子的靶纸，你知道他第一次开枪竟然一枪没上靶，这以后下连队可怎么办啊！”

成才无视许三多那无不可察的反抗，将靶纸从许三多手中抽了出来，将一张新的，是有折印的靶纸递到陈晨眼前，“你看看！”

听见许三多竟然没上靶陈晨也愣了一下，可能他已知的人当中只有许三多没有上靶，当然也有可能是脱靶的人没提过。

“为什么呢？当时是因为被吓到才没射中吗？”

陈晨看向旁边将自己脸埋起来的许三多，耐心问着。

与其他人或嘲讽或怜悯的话不同，陈晨是第一个问他当时发生了什么，而不是直白的将脱靶当成他理所应当的成绩。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子弹突突突的就都出去了，我反应过来就没了。”

许三多每一次鼓足勇气为自己辩解都是全身弓着，脸拧成一团，就像要使尽身上所有的力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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