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门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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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到长沙

民国二十年,军阀混战频繁,北伐已进入尾声。四年后,日寇不费吹灰之力占领东北三省,并以此为跳板逐步侵略,大批国土沦陷。

故事开始的时候,长沙还没有老九门。这个时间,在日后漫长的岁月里风光一时的九门提督,有几个还是正上天入地闯祸的孩童。

古旧而且闲适的长沙城刚刚经历过近代历史上相当知名的一次动荡,无数饱受战乱疾苦的外乡人携带家眷细软沿着洞庭与长江的水脉,投奔相对安宁平静的湘东宝地。

短短几年的功夫,长沙城内的人口翻了整整一倍,并且还在继续不断的增加。

我们的故事,就从这动荡不安的几年开始。

当悠古而肃穆的长沙城墙,隐约出现在张启山一行人眼前,明示着这场艰难的旅途终于走到了终点。张启山紧锁的眉头才略微舒展。

终于结束了。

自从日本人的集中营里脱逃出,所剩的银两、食物早已捉襟见肘。原先是父亲和自己一众家眷去往长沙投靠外公,只可惜行驶半路,父亲殃命于日军的机关枪之下。

想到这里,张启山捏紧了拳头,这笔血账早晚要让日本鬼子付出代价。

“启山,长沙城到了。”张日山从队伍后面走来,对自己说。

张启山回头望向张日山。张日山自从“九一八”事变开始一直跟到现在,比起下属,他更像是自己的手足兄弟。

张启山朝他点了点头,心里估摸着却另一番事情:如果要在这里发展自己的势力,无论如何自己都是一帮初来乍到的外邦人,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即使是在东北有着较大的势力却很难纳进这南方地界。

万一谈不拢又将弄得不尴不尬的境地,所以万事要从长计议,先在这站稳脚跟,再去考虑让封疆大吏帮衬帮衬自己。

先走着去吧。

长沙城内是一场闹哄哄的景色:古玩商贩沿街而坐,戏院妓院门庭若市,各路小摊的臭豆腐,炒辣子的气味,茶馆里的说话声,讲相声的一唱一和,叫卖的吆喝声飘的很远,弄堂的青石路,人流如潮。前面的张家人叫那些挡路的路人让开,他们一行人有条不紊的从这样的街巷里穿过。

他们在一座府邸停下来,面前这座府邸多以红砖为铺垫,墙身青砖石灰浇筑而成,府邸的金箔色门牑雕刻着“张府”两字。玉阶彤庭。

张启山百感交集,脸色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他出奇亲自用右手抓着琉璃狮子头门环,手轻轻扣一下。停顿一会儿又扣了一下。

房子里传出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张启山愣了一下,往后退一步。

“谁?”一个丫鬟问。却并没有开门,只是透过门隙望向他们。

听丫鬟说这话,他早就想好了答复:“我是张程山之子张启山,南下前投靠外公。”

“诸位请在门外稍等片刻。”

他摆了摆手,示意无恙,大家才或趴或坐在地上。这几个月以来,大家才真正的缓解下来。

看着这座气派宏伟的府邸,张启山心道,外公在长沙此地一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或许就是倒斗发家的。

不久前就听说长沙此地众多古墓,唐宋元明清有多少密宝就埋在这黄沙之中,而在这之中汉墓尤多,汉代中晚期实行厚葬,大量的丝绸,玉器,漆器其价值不可估计,倒到好斗可以将一夜之间成为沈万三。

也正是因为这样,墓主会担心自己在地下也不得安宁,设置了诸多诡异凶险的机关,也有一些亡命之徒为了一时的富庶选择铤而走险。

正想着,大门陡然间敞开,几个仆人以及刚才那个丫鬟将他们邀进来。丫鬟道,“夫人大爷也等候多时了,路程奔波劳累,请将行李放到厢房,请诸位在厢房歇息片刻,公子请与我先行,夫人想见你。”

张日山听见丫鬟说这话,身体拦着张启山,他的手肘轻碰了下张日山。张日山才缓缓移步。

张启山便跟着丫鬟。

院子里的楼台错落有致, 以古典园林风格布局, 尽显古朴典雅之韵味。结构精巧细腻, 线条流畅优美。

从东北启程那时起,父亲才告诉自己家族里有一支在长沙栖息,有着不错的势力。他那时体现的更多的是无感,或许是他从出生一开始就生活在东北,所见过的都是莽莽楱楱的林海雪原,所仰望的都是满山遍野飞翔的萤火虫。

然而,这样的日子注定不会再有了。

他曾生长过的故土,他曾居住过的故土,早已被无数的胡马之师蹂躏的血肉模糊,中国曾经的皇帝在那里建立起伪满洲国。而在本国的人民,却要学着外邦人的文字,说着日本人的鬼话。“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这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愤怒。

心事未解分寸,思绪万千,想要再想下去。

刚走到廊口,他忽然停住脚,有一块巨大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面有讲究的墙,叫影壁也叫照壁。古人认为,房子一定要藏风聚气,一幢房屋,如果想做到“藏风聚气”,首先就必须要阳光充足,空气流通且温、湿度适宜,如果居住的房屋是风势强劲的,即使有“旺气”凝聚,也会被疾风吹散,相反,如果风势过于缓慢,空气就不会流通,也就无法将更好的气场引入。而影璧起到的正是这个作用。

他望着这面宏大的照壁,照壁一般也不仅仅为了装饰,更体现出了这家人的门面,一般墙面是“福”字撰刻,而大富大贵的人家则不拘一格,甚至不惜采用王宫贵族的规模,彩色琉璃砖瓦砌就,壁上用琉璃砖镶嵌成九条蟠龙,嬉戏于波涛云海之中,动感十足,仿佛呼之欲出。

外公也许与王宫贵族有所交集。不过,现在哪还有什么王侯,都是些趁机掠夺的军阀头子。

张启山观赏了一会儿,便与丫鬟穿堂而过,前面就是一间屋子。

他不禁想见见这里的东道主。

作者有话说

一位朋友帮我看了看后面的文字,影壁这一段写的太过详细,拖慢了小说的节奏,遂改去。告知诸位读者,你也会留意到自己所看的一些情节,会最初的连载不同。这纯粹是因为作者有着严重的修改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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