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沅回来时,已是深夜,殷紫萍偷偷给顾沅打开门,两人躲到被窝里说悄悄话。
殷紫萍:“你知不知道,今天差点出大事了?”
顾沅一愣,“什么事?”
殷紫萍附耳过来,小声道,“王司膳被遣送还乡了,苏月华一整个晚上都闷闷不乐的,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顾沅见殷紫萍一副担忧的小模样,不禁有些好笑,轻轻捏了捏殷紫萍的鼻尖道,“这件事与你我无关,这深宫大院的,你我都是普通人,甚至有时候连宫外的那些普通人都比不上,多做多听少说话,才能长久地活下去。”
殷紫萍不由得愣住,有点呆滞地看着顾沅,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你呢?也只是为了活下去才如此忍辱负重地待在这深宫里吗?”
顾沅没再接话,只阖上了眼。
殷紫萍见此,知道是顾沅又在逃避这个问题,便也没再问了。
也跟着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少女却缓缓睁开了眼,一双清亮莹润的眸子亮得惊人。
她当然不是因为要苟活于世才来到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是为了自己,更为了那个因她丧命的可怜女人而来的。
西风吹得窗户猎猎作响,夜里寒凉无限蔓延,野心与恨意却在蓬勃滋长。
*
“顾姑娘,您来了!”
顾沅往锦衣卫巡抚司那边走了没几步,沿路碰到的锦衣卫们便都会与她打招呼。
顾沅有些懵,但当她看到守在门口的游一帆时,便又觉得锦衣卫们如此这般才算是正常。
毕竟,自家统领正在门口盯着瞧,不敢不从。
“你来了。”
游一帆看起来有些兴奋,一双眸子亮晶晶地望着她,满是期待。
顾沅点点头,笑着将食盒递到游一帆手里,
“这里面是煮好的寿面,大人你先吃着,奴婢还有差事在身,就先走一步,等大人你吃完,奴婢再来收拾餐盒即可。”
她语速极快,说完便想逃走,奈何被人一把拽着手腕给拉了回来。
“跑什么?”
“我要回去处理差事。”
顾沅撒起谎来,现在是脸不红,心不跳,奈何却被游一帆一眼便识穿了。
“我已经让人去为你在孟尚食那边说了一声,今日既然是我生辰,那你便留在这里,陪我一会儿,又有何不可?”
游一帆拉着顾沅就往宫外的方向走去,这样的变故让顾沅措手不及,也不知游一帆与侍卫说了些什么,竟然就这样把她带了出去。
一路出来,沿着无人的小径一直走到荒凉僻静之地,目光所及之处,那里立了一处竖着牌位的小小坟包。
顾沅愕然地看向游一帆,只一眼,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手腕便被擒住,往坟包那边走去。
“大人......”
少女欲言又止的怯意,让游一帆不由得安抚性地朝她笑了笑,脸上的肃穆悲戚神色由此消失殆尽。
他抬手捏了捏小姑娘粉嘟嘟的小肉脸,柔声道,“没事的,别怕。”
“那是我母亲。”
一句话说出口,游一帆紧绷了许久的心这才感到片刻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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