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故人归】不要这脸

第三十六章

淅淅沥沥的春雨下了一夜，顺德赤着脚淌过雨水，撑着红伞来到了仙师宁清的大殿内。

青羽鸾鸟来袭，仙师宁清耗费精力对付青羽鸾鸟，她带着唯一待她忠心的朱菱，吸纳了众多驭妖师和仙师府弟子的灵力。

可...那远远不够。

她，还需要更多。

眼前，便是她的机会。

*

宁清活捉了青羽鸾鸟，但他也同样受了重伤。

佝偻着腰，数百年未曾老去过的容颜，神色依旧是寡淡薄凉。

似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侵扰他平静如水的内心，哪怕....是他自己的生命。

他生来自负，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未失手过，除了宁悉语，以及顾沅......

宁悉语是因为有悖伦理，他注定得不到。

那顾沅呢？

“师父，是汝菱不好，汝菱没能帮到师父您。”

低泣声细微落入耳畔，他回身看过去，眸光在触及到汝菱的脸时，古井无波的目光有了微妙的变化。

身后，顺德仙姬汝菱举着伞，脸上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湿漉漉、泛着红的眼睛，只有露出来的半张脸像宁悉语。

“不怪你汝菱，你不留在仙师府，是对的。”

他伸手抚了抚汝菱的脸，“汝菱，你该去休息了，穿上鞋回去吧。”

大拇指的指腹蹭过汝菱的面具，他顿了顿，又道：“如此奔波，对脸的修复不好。”

汝菱的唇瓣几近翕动，忽而哑了声音，“......在师父眼里，汝菱只是一张脸吗？”

宁清眼皮动了动，却还是并未回身，佝偻着腰，甚至都没去管唇角的溢血，只管那一本书，那本由宁悉语写下，并被他保存至今的书。

只可惜，经过一场激烈的斗争，就连那书也沾上了雨水泥点。

*

望着一身缟白的宁清的背影，顺德的目光逐渐变得诡谲狠厉，红得诡异的伞微微下移，遮挡住她的脸。

手上凝聚着力量，便朝着宁清的背影出了手。

但遗憾的是，轻而易举就被化解了。

宁清擒着她的手腕，眸子里的目光依旧淡漠，眼瞳转了转，落到她的脸上。

源源不断的灵力自身体内流失，输送到宁清体内。

汝菱可以感觉得到，这段时间她所付出的所有努力，在这一刻全部付诸东流了。

可夺走她一切的男人，还是如此道貌岸然。

“汝菱，你不该如此。”

“回去吧，我权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呵......”汝菱陷入了疯狂执拗的状况，她忽而朗声大笑，连最开始被抓住的那一瞬间的慌乱都没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权当什么都没有......”

“脸，只有脸！”

“你养我，教我，宠我，就是为了这张脸哈哈哈哈......”

她笑着笑着，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里滴落。

而宁清只是淡漠地看着她。

“汝菱，你该庆幸，你有这张脸，所以我无条件纵容你。”

汝菱收了笑，倏尔拿下了自己发上的玉簪。

划上自己的脸。

“那便不要这张脸好了。”

“嘭——”，玉簪被打落，碎成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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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锅盖遁走的春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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