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顾沅没有再与萧沅漪对峙,她几乎是披上那件常穿的斗篷,就踏出了房门口。
哪怕门口,数十名武婢已经围了上来。
但萧元漪心里却还是一阵空荡荡,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她忽然意识到,面前的少女终于要飞出这间小小的院落,飞向属于她的蓝天。
顾沅的打扮一如往常,乌黑的秀发用数枚银扣束着,发间唯一的玉簪是宣后所赠,除了腰间的玉环,浑身上下再无任何饰物。
就像是之前每一次从程府出发去皇宫一般,她这次的打扮并没有什么差别。
唯一的差别在于,她脸上没了笑意,神情冷肃,周身透着隐隐的寒意。
看着满院的武婢,顾沅回身看向程始,唇边浮现出一抹笑意,清浅但动人。
“阿父,阿母,就请让姣姣任性一回。”
“唯一这一回,姣姣绝不会后悔的。”
话音落地,有数名金甲卫士涌入。
除了顾沅,谁也不知道这些金甲卫士从何而来。
她只是笑,临到这一步,她能为凌不疑做的,其实也只有破釜沉舟这一种。
“程娘子。”领头之人朝她施礼,“卑职领命而来,听凭程娘子差遣。”
“走。”
“姣姣!”
在顾沅走出门的那一刻,程少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还是像以往很多次那样,声音清甜地唤她姣姣。
她回过身,看着程少商笑了笑。
“阿姊,如果姣姣以后不再是姣姣,阿姊会不会不要姣姣?”
这须臾数年并非只是几个数字,而是她们依偎在同一张床榻上的日日夜夜。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程少商脑海里升起,连带着程少宫等人,也愣在了原地。
此时此刻,院内除了本就知道的人之外,没有一个人不是混乱的。
“.......姣...姣姣。”
程少商喑哑着嗓音唤着顾沅。
顾沅却是笑了笑,目光依次扫过程颂,程少宫,程始,萧元漪。
她那一向高傲冷静的阿母,在此刻竟然是鬓发散乱,失了她时常挂在嘴边与她提及的礼节。
顾沅笑都笑不出来了。
索性,夺门而出。
“哐当”一声之后,窸窸窣窣脚步声接连响起,院子里的人竟是没一会儿就空了一大半。
“程娘子,我们现在去哪儿?”那人骑着马跟在她身侧。
顾沅笑了笑,扯住缰绳,停了下来。“我与你们不是同路,你们去皇宫,将这个交给皇后。”
她将藏在斗篷里的竹简递给领头人。
“我现在还有事,快去吧。”
直到现在,她也是庆幸的。
庆幸自己在宣后的长秋宫长住的这段时间,让她和宣后的关系突飞猛进。
就连诸般令符也交给了她。
若非如此,她今日不光出不了程府,她所要向宣后文帝秉明的一切,也就无法递进皇宫。
领头人有些犹豫不定,“程娘子要去哪儿?不需要卑职等相送吗?”
“不用,你们进宫面见皇后即可,不用管我。”
“是!卑职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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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锅盖遁走的春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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