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他们粲然一笑,却是直接把木盒朝他们掷了过去,李莲花下意识伸手接住,楚恬恬却注意到了方多病的不对劲,连忙跑了过去。
方多病原本想让他们别过来,不想楚恬恬反应比他快多了,一把拉过他地手腕把脉。
“你怎么伤得这么重了!?方多病,你做什么去了?”
李莲花看了一眼木盒里的彼岸花,的确,这就是彼岸花。
“你是为了这个?你去找单孤刀了?”
那日他去天机山庄,便从方多病父母口中得知了方多病与单孤刀的真实身份乃是父子。
都说虎毒不食子,李莲花无法想像单孤刀竟会做到这种地步。
方多病唇角溢出血,忽的像是站立不住了似的,身子摇摇欲坠,直到倒在楚恬恬怀中,楚恬恬无力支撑住成年男人的重量,只能软坐在地上。
搁在平日里,李莲花一定会吃醋地勒令方多病快点起来,但此时此刻,他并未多说什么。
方多病苦笑:“是,也不是。”
“准确来说,是他来找我和笛飞声了。”
李莲花:“什么?!他找你们做什么?”
“角丽谯那个疯子,告诉单孤刀,只有得到笛飞声,她才会帮他卖命,让他把笛飞声给她抓回去。”
“至于我...呵.....”方多病自嘲地牵了牵唇角,“不过是想到我这个儿子,他想让我替他做事。”
“对了,他的人都在这里,他说会让我们出不去,事不宜迟,我们快些离开这里!”
极乐塔的消息是他们亲手递出去给方多病他们的,方多病能找到这里并不奇怪。
楚恬恬与李莲花对视一眼,由李莲花拖着捆好的国师,楚恬恬搀扶着方多病,连忙从地道里出了极乐塔。
等到了极乐塔外,看着举着火把的众多士兵,以及为首的皇帝,楚恬恬和李莲花这才意识到单孤刀话里的意思。
这是要借皇帝的手除掉他们!
方多病挣扎着站起身子,同李莲花、楚恬恬向皇上见礼。
皇帝脸色颇为难看,沉着脸问三人这是去做了什么?这下面又是通往哪里了?为何将国师如此捆绑?
一个个问题砸下来,方多病强撑着一一解答,告知皇帝这下面就是极乐塔。
一听真有极乐塔,皇帝的脸色明显一变。
“当真有极乐塔?!”传言百年前的极乐塔中珍宝无数,没人不为此心动,显然,眼前的皇帝也是如此。
自己修筑的极乐塔,哪有现成的好啊。
楚恬恬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兀自上前一步,想要为李莲花他们挣取离开的机会。
“陛下,民女愿意为陛下引路。”
“你?”皇帝狐疑不定。
“陛下,民女在你手里,他二人你可随意驱使。”
楚恬恬又道。
李莲花的异动被方多病按住了,没人会比李莲花更在意楚恬恬。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强压住心头翻滚的怒火,他李莲花宁可死,也不愿意让楚恬恬牺牲自己救他。
也正是此时,远处忽的传来几声爆炸声,一时间士兵们乱作一团,还以为有刺客潜入皇宫意图刺杀皇帝。
见状,李莲花也顾不得地上的无戒魔僧,拉起楚恬恬,与方多病一起趁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
昭翎公主将他们送到宫门口,“你们从这里走,这边的人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李莲花背着方多病,楚恬恬作揖礼:“多谢公主。”
昭翎公主摇了摇头,担忧地看向李莲花背上的方多病,他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方多病,请你们一定要救他。”
“信我,我一定不会让方小宝有事的。”
且不说方多病是她的至交好友,再者方多病会这样,也是因为为她抢来了彼岸花。
人生匆匆,能得几分真情,何其不易?
她可舍不得这么好的方小宝。
昭翎公主:“好,快走吧。”
李莲花和楚恬恬、方多病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里,昭翎公主直到最后才慢慢收回目光。
......可一定要活下来啊。
.......
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方家被抄家,天机山庄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作一团。
方多病从昏迷中醒来,得知这个消息,就着急要去见了母亲,楚恬恬坚持陪他同去,方多病并不答应,只叮嘱李莲花,一定要尽快帮楚恬恬将彼岸花服下,治好身体,再去角丽谯那里救笛飞声。
是的,笛飞声又中招了。
为了这株彼岸花。
李莲花不动声色地思虑着,心里无数次冒出别的念头,最终敲定下来,他决定将楚恬恬交给方多病。
“方多病,不要任性!你现在身体尚未恢复,恬恬才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这就又想回去吗?你若就这样死了,你对得起方家吗?对得起你爹你娘,你小姨吗?”
“我——”方多病一噎,越发迟疑。
楚恬恬知道李莲花是在夸大说辞,但事已至此,她只以为李莲花是真的不放心方多病,这才撒谎,只为让方多病带上她。
这样善意的谎言,她也是愿意配合的,她没有忘记,方多病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她才会变成这样的。
于是,她配合了李莲花。
她也拦着方多病,“带上我吧,我起码是个大夫,关键时刻可以护你周全,距离这个月的十五还有几日,陪你走这一趟我不会有事的,只要赶在十五之前解了毒就好了!”
“........好吧。”事已至此,方多病只好应下,“既如此,那彼岸花制药的事,就交给师父你了,师父,你一定要快,等我回来,我们就去救笛飞声....”
说服了方多病,楚恬恬也要骑马同行,刚要上马之时,李莲花拉着她的手不放,一个用力,将她拉入了怀里,紧紧抱住。
“恬恬,很快,很快你的毒就可以全部解了。”他说着,声音都有些颤抖,仿佛是喜极而泣般,一边哭,一边笑,拥着她的手臂也是一点点收紧。
他爱她,以前,现在,未来,从不曾变过,绝不会变。
见状,方多病背过了身,给两人告别的空间。
嘴里忍不住口是心非地小声念叨,“又不是生离死别,怎么搞得这么凄凄惨惨啊...”
楚恬恬眉头微攒,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清是什么不对劲,只能拍了拍李莲花的背,“花花,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哭了?怎么哭了?”
“没,没哭,我这是喜极而泣,我太高兴了,恬恬。”
李莲花很快收敛了情绪,放开,楚恬恬,冷静的神情就好像方才失态得好似小哭包的男人不是他。
他捏了捏她的手臂,“凡事小心。”
“嗯。”
恬恬小鸡啄米似地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方多病,确定他并没有偷看后,连忙垫脚亲了一下李莲花。
“花花,等这一切事情了了,我们就带着师母,一起闯荡江湖,潇潇洒洒、快快活活地过一辈子,可好?”
李莲花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总是在对他付出,总是积极乐观的小姑娘,心柔软得一塌糊涂,干涸的眼睛再度泛起水雾,他抬手抚向她的发顶,掩饰掉眸中的不舍,“好,我答应你。”
他答应得郑重其事,好似许下终生承诺般,让楚恬恬打心眼里相信他。
这么久以来,她与花花每日待在一起,如今面临分开,就好像是要剜骨掏心一样难受。
可只要能换来永远的太平,他们未来会有很多很多耳鬓厮磨的时候。
这样想着,她挣脱开了李莲花的怀抱,利落地上了马。
“方多病,我们走,去救方家!”
“好!”
方多病翻身上马。
二人勒紧缰绳,同李莲花道了一声再见,便扬鞭而行,消失在了李莲花的视野里。
李莲花缓缓回到莲花楼,为自己倒了一碗酒,还没来得及一饮而尽,一双黑色长靴闯入了他低垂的视野里。
他摔碗站起身,看向这找寻了十年骸骨的单孤刀,却是没有给对方任何开口的机会,抽了 长剑,滑步朝他刺去。
........
人这一生,本就只活几个瞬间,李莲花也是如此。
倒在血泊里时,李莲花满脑子都只剩下楚恬恬。
初见时她满身是血,高热不退,发丝凌乱,染血的唇一张一合,声声泣血地喊着师父,师兄......她哭着说,不要丢下她。
再见时她一身白裙,帷帽遮面,于市井街头,三流九教间,治病救人。
她曾救他于东海之滨,她曾陪他修筑莲花楼,她曾无数次对他说:“我陪你”,她曾.......
她做的太多了。
她不知道她的出现,于他而言,就是上天独一无二的馈赠,是苦难中的奖励,是他的舍不得、放不下、不甘心。
而这一次,总该轮到他了。
........
“吁——!!!”
马背上的楚恬恬忽的感到一阵心悸,勒紧了缰绳,强行停了下来。
“恬恬,你怎么了?”方多病折返回她身边,担心地看着她。
那股心悸稍纵即逝,楚恬恬摸着心口,蹙着眉不明所以。
“不知道,好像没事.....”
“没事的话,我们尽快赶路吧,我担心我爹他.......”
“嗯,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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