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也不是傻子,青樱没有关心她的伤势,也没有叫她去上药,不代表她真就傻乎乎全听了。
她先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里收拾好自己的伤,等身上腿上的疼痛好些后,才领了牌子出宫。
这还是她自从入宫后的第一次出宫,阿箬的埋怨和难受在宫外嘈杂的人声中很快消失殆尽,而一同增长的,是街上的百姓看着她尊敬的眼神生出的得意之心。
可与之相对的,阿粒的处境就没那么好了。
三宝等人为了怕她再一次逃脱,找到了若樱院一个窄小的库房把人扔了进去。
这间房无窗无光,只有一扇门。三宝派了两个身强体壮的小太监守在门外,又命人给他们二人各自分了根木棒,好让他们看守得更方便些。
倒不是三宝暴虐,只是里面那个女人明显精神不太正常,用尽一切手段来防范都不过分。
而房内,在一阵窸窣声后,就再也没了声息。
屋内的阿粒,也是真正的弘历,正在伤心欲绝地哭泣。
他哭得太狠,几乎喘不过气,五脏六腑仿佛也像是同他的悲伤一样,争先恐后地想从他的喉咙中爬出来。
愤怒、恐惧、恶心、憎恶……无数情绪揪紧了他的心脏,迫使他一时间甚至找不到任何人来憎恨,他的理智在阿箬告诉他新帝登基后早就消失殆尽,排山倒海的绝望压迫他的呼吸。
弘历从没有任何一刻这么难受过,好像有个烧滚的铁球正砸在他的胸口,把他的心口灼成焦炭不说,那铁球还画成铁水,流向他的身体各处。
他几乎是靠着本能向外奔跑,试图抓住本该属于他的好处。
可太迟了,还是太迟了,他在看到大门的那一刻被压制,无数双手把他按在地上,就好像要他必须承认他是这个卑贱的奴婢,让他认清自己此刻一文不值。
可他怎么会接受!
那是他的皇位!
那是他的荣耀!
那是他的权力!
一切利益都该属于他,也只能属于他,他才是那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现在龙椅上的不过是个冒名顶替的怪物,为什么不让他拿回属于他的东西,为什么?
错失一切的感觉太难受,就像有只看不见的手攥住了他的脖子,捏紧他的气管,然后向外扯。
酸胀感从此延伸到了他的整个身体,他一时手脚酸软,差点真的任由那些按着他的手的期望一般,认命,服从。
也是在这一刻,他从未如此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就是皇四子弘历。
那个在圆明园因为父亲的憎恶,而战战兢兢,时时焦虑的孩子。
那个试图抓住更好的一切,可没有办法的皇子。
那个看着兄弟能够享受母爱,而自己孤身一人的儿子。
也是那个因为得罪了富察琅嬅,从而被她剥夺一切的皇位继承人。
他逃避的,他视而不见的一切都像画卷在他的眼前展开,先前什么配合青樱从而图谋都化为灰烬,留在这具身体里的只有憎恨。
他恨,为什么就连青樱的地位都能比他高了?
他恨,为什么青樱都变成了他高不可攀的存在?
他还是恨,为什么青樱可以高高在上地享受他的生活,而他就要在那间小屋里无人问津!
为什么青樱没有认出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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