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琅嬅262

高晞月：臣妾没有那么高尚，说这番话也不是为了让您带她脱离苦海。

高晞月：臣妾不喜欢她……可，臣妾怕……

高晞月：娘娘，我从小到大，万分清楚女子不能为官，矮了男子一头。可我从未想过，竟会有人的一生沦落到这种地步……

高晞月双眼通红，她的呼吸节奏十分凌乱，即使闭口不言也总会漏出几句泣音。

高晞月：父亲总说我不知事，也总说过过于单纯。

高晞月：自从入了王府，我就是您麾下的人。

高晞月：我不求您特殊关照我……娘娘，我明白我身上的责任，我也明白我身后还站着高家！

高晞月：但我只求，若是有朝一日，臣妾真的到了生死关头，此生能够有些意义，而不是彻底为了他人的利益而活！

高晞月的嗓子已经哑了，但她不愿停下，她哭得满脸涨红，哀切道。

高晞月：我知道这种想法是异想天开，我也明白这些念头行不通……可娘娘，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不干扰高家，不伤及我身边人的，我都能做到！

高晞月：娘娘，我——臣妾，高晞月在此立誓，若有违背，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富察琅嬅看着眼前狼狈，哭得一塌糊涂，可全身上下散发着勃勃生机的高晞月。

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随着她倾诉的过程，开始出现裂痕。

就在此刻，富察琅嬅清楚地感受到，那东西——

碎了。

前所未有的轻松感笼罩了她，仿佛肩上有许多无形的东西，在此刻也消散殆尽。

富察琅嬅只觉得自己从里到外焕然一新，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也从虚无之中投到了她的身上。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特殊了，特殊到即使是她也无法用言语去精细地描绘。

活在这个世上，富察琅嬅的行事虽然肆意，但还是受到了多方的影响。

与其说她是个人，不如说她是个简单的恶意处理机器，即使心中有所想，所念，也是生于恶，用于恶。她用自己最为熟悉的方式去算计，制裁他人。

说的再难听些，她和高级傀儡有什么区别？

她放在弘历身体里的这个灵魂，不就是她说什么，他就去做什么吗？

即使有些时候不需要她的命令，能够帮她打理一切，可他能和在她眼前哭泣的高晞月相比吗？

可此刻，富察琅嬅几乎觉得自己有了心，也有了魂。

真正属于她的，魂。

她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眼角落下，等指尖拭去后才看清，那也是一滴泪水。

属于她的眼泪。

随着她沉浸在此刻的感受中，那股投身于她的力量也越来越难以忽视，她定下心，细细感受，竟发现这股力量里甚至含有法则的气息。

富察琅嬅豁然开朗。

这就是她想要的。

以往，即使她在此世得到的好处再多，在人类的社会中的地位再高，也有一种世界法则偏向如懿的感受。

那是一种难以捕捉的关注，更是一种不可制衡的力量。

若是说得简单点，那便是在话本子中，有七成的叙述，都落在如懿的身上。

可从今往后不会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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