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琅嬅264

高晞月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但她半点也没拖延。

高晞月：臣妾不知。

富察琅嬅听了这个答案，不禁失笑。

她还以为高晞月想好了一切，可如今看来，倒也符合她的性子。

富察琅嬅原先并未过多在乎高晞月，但此时此刻再看一番，她不得不感慨，身为人族，高晞月真的极有优势。

不过，这份优势，没了土壤，也会显得脆弱。

细细琢磨高晞月的所思所想，便能明白，她明悟得极少。

这除了封建礼法的束缚，还有这个世界的禁锢。

她能有这些思考，是因为她本性如此。

她能因仇恨让皇帝染上疥疮——旁人呢？

富察琅嬅在思绪中捕捉到了一个人，但此时并不是考虑那人的最好时机。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让高晞月心中的幼苗扎根，让她也能够拥有挣脱世界意志禁锢的力量。

高晞月只是想通一二，便能给她带来如此庞大的利益，日后，即使不能带来更多的好处也无妨。

就当是高晞月为她带来启发的回馈。

也好在，她此世的起点极高，可以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富察琅嬅：那你可想过，如何找到目标？

高晞月陷入了沉默，她顿了顿。

高晞月：臣妾……在来之前，看到了金玉妍与如懿的争斗。

高晞月：她们二人，似乎也没有目标。

富察琅嬅了然。

#富察琅嬅：你提起她们二人，定是有些感触，对吗？

高晞月：……是。

高晞月坦然承认，她点点头。

高晞月：臣妾虽一时半会，还说不清自己的想法，但先前总觉得她们在府中，是极有奔劲的。

高晞月：可如今看来……她们俱是将心神放在了女子之间的争斗上，竟和原先的模样截然不同了。

富察琅嬅叹了口气。

她虽不了解人生的意义，可人的恶意对她而言极为熟悉。

高晞月如今是走进了一个由权贵男性阶层花费世世代代用不屑、轻蔑与忌惮构造出来的极为危险的误区。

她自然不能看着她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白费力气，到头来才发现自己被骗了个彻底。

富察琅嬅：你莫不是认为，女子之间的争斗，和人生目标，大义，甚至是前朝的事业相比——

富察琅嬅：是难登大雅之堂的小事？

高晞月被点破心中的想法，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坦诚地点了点头。

富察琅嬅并未怪她，她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仿佛能透过皮囊看到她的灵魂。

富察琅嬅：接下来的这番话，你需牢牢地记在心中。

富察琅嬅：后宫，乃至后院之中的女子斗争，与前朝的争权夺利，政治斗争，并无不同之处。

富察琅嬅：它们都是人去争夺利益的行径，若是你非要论出区别，那么只有一点：

富察琅嬅：男子可以行走于世间，大了能替苍生家族而奋斗，小了则能替自身私欲而争夺。

富察琅嬅：可女子，被拘束于一片极小的天地之中，能做的，只有这些。

富察琅嬅看着高晞月浮动的神情，声音变得更加温柔。

富察琅嬅：的确有凤毛麟角的女子能够站到权利顶端，为苍生谋利，为百姓求生。

富察琅嬅：但她们太少。同大多数男子相比，女子的自由也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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