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一道纤细的女声从屏风后边传来。
无邪转头去看胖子,胖子推了他一把,轻声道:“兜着点儿,别老看我,我现在是你跟班。”
无邪心想也是,心中默念‘我是黑涩会我是黑涩会,我走路带风走路带风,我六亲不认六亲不认。’
默念或许是有用的,他觉得脚底发热,底气忒足,昂首阔步,揽着花南露就迈向屏风之后。
无邪很紧张,花南露能感受得到,他揽着她的手指尖在微微颤抖。
约莫不是她谈判,花南露倒是没什么紧张之感。
屏风后边也很大,一张小根雕琢的茶桌,上边是茶具,茶桌边上坐着三个人,正中的是一个穿着紫色唐装的老太太。
老太太很白,雪白的那种,保养非常得当,脸上手上没有一丝老人斑,白色的皱纹,银色的头发,看起来有些不似真人。
无邪感觉后背发冷汗,莫名就想起了西王母宫陨玉旁的青面女尸。
霍婆婆的整个脸都是白的,唯有眼珠子是黑色的,特别的突兀,看上去颇为渗人。
旁边是两个一个是年轻女孩子,另一个是中年妇女,两人在轻声聊天,也没看向他们。
年轻一些的女孩子看上去跟无邪年岁相似,也非常白,侧脸过来,脸色和五官非常精致和清纯,气质如玉,但是又隐约感觉一股媚意,很是舒服。
花南露深深觉得这次来对了,不仅有帅哥、还有美女,更有奇珍异宝。
胖子见无邪没动静,手推了推他。
无邪立即笑道:“霍婆婆,我是无邪。您好,没打扰您休息吧?”说着伸手就想去和她握手。
伸出手后又觉得这种行为很市侩,立即缩了回来,尴尬的往头上一抹。
花南露笑着的嘴角都要僵硬了,天哪,这是什么抓马场面,太尴尬了吧。
不过还是要佯装镇定,可不能再落了下乘。
霍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下无邪,喝了口茶漠然道:“果然和无老狗有点相似,别人和我说我还不信,原来这条臭狗真没绝后。”
花南露嘀咕,难不成这老太太还是无邪爷爷的老相好?还是追求者?怎么一股子酸味?
这要他们这些小辈怎么接?
无邪只好尴尬笑笑。
霍老太太见无邪不回答只是一个劲的笑,叹气道:“笑起来更像了,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看了眼花南露,“你倒是好福气。”
老太太喝了口茶,也没叫无邪坐下,“你那份东西到底卖不卖?你想好没有,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见我。难不成,是你奶奶让你来会会我,看看我这个老朋友怎么样了?”
哦豁,听起来不像是无邪爷爷的‘陈年往事’啊,怎么感觉像是被无邪爷爷夺了心头好的感觉?她爱她,她爱他?
花南露脑子已经脑补了好多剧情,可惜她文笔不够,要不然高低现场创作百万字荡气回肠的江湖爱情。
当然,她是万万不敢跟无邪说的,怕挨揍。
老一辈的纠葛无邪是不可能知道的,他也没法回答。
只挠挠头,道:“您别误会,我就是冲着买卖来的,您别说,我奶娘,自从我爷爷去世之后就足不出户,我也好久没见到她了。”
花南露歪头看他,那你不会去见你奶奶吗?不肖子孙!
“那是她眼光差,嫁了个短命鬼。”霍老太太冷哼一声,“你说谈买卖,你是准备交货了?还是还想再讲价?”
这时,花南露感觉旁边有道视线盯着自己,她转过头去,原来是那个长得挺好看的小姑娘在看着她。
见她转头过来,还朝她笑笑,眨眨眼睛。花南露也回一个笑容。
“嘶~”小姑娘轻轻吸了口气,果然,美人一笑倾人城是真的,想不到无邪竟有如此艳福。她看向无邪的眼神都带着点羡慕。
以前一直觉得小花哥哥就足够精致了,想不到还有个更精致的,真真是长在她心坎上啊。
无邪:“其实,这东西对我的意义并不大,但我想知道您高价卖它的意义是什么,它跟我正在调查的一件事有关系,您要是告诉我,我这东西就白......”
话还没说完,就被胖子拧了一下,“有钱不赚猪头三。”
无邪立即改口,“白白净净的给您送过来。”
霍老太太看了眼胖子,没说什么,只道:“你想知道这样式雷里画的房子,是什么东西?”
无邪点头,“是,就是这么一简单的事。”
老太太往椅子后一缩,靠在软垫上,想了想道:“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但是要让你奶奶来。”
无邪愣了一下,立即道:“婆婆,开什么玩笑,就这么一点小事就不用惊动我奶奶了吧?”
“开玩笑?你打听打听,我霍仙姑做事什么时候开过玩笑?我跟你奶奶是发小,几十年了,她就窝在杭州那个地方,也不来看我。我叫她来看看我就叫什么玩笑?”
她正色道:“就这么定了,你回去跟你奶奶商量一下,要是她不愿意来见我,那说明你的事情也不是什么正经事,你趁早歇了吧,走吧,你那东西我霍仙姑也不缺那一件。”
无邪急得脑门子直冒汗,他眼神不断飘向胖子,胖子却是给他使了个眼色,像是不吃她这—套,轻声道:“她赖皮,你也赖皮,先坐下再说。”
无邪一听,心一横,往老太太面前的凳子上就坐了下来。
霍老太太眉头皱起来,无邪心慌,嘴却很硬:“婆婆,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您不能这么耍我,您耍我,我就耍赖,您在这里我们就跟着在这里,您回家,我们几个就跟您回家。”
霍老太太脸色更差了,她声音尖锐,质问道:“谁让你坐下的,起来!”
无邪耍赖就不起。
气得老太太叫道:“阿雪,把小张小黎叫过来,把这几个臭流氓给我拉出去。”
霍老太太的气来得挺莫名其妙的,小姑娘闻言站了起来,显然是想找人过来。
胖子见状立刻拦了上去,嘴里嚷嚷道:“老太太,怎么着,我家少爷坐你们个破凳子都被说,你们的凳子是有什么蹊跷,坐上去放屁能是香的不成?老太太,咱都是21世纪了,法律不惩罚赖皮鬼,您要是找人撵我们,那做派就差了,我家少爷敬您,可我是流氓啊,要是我把这地方砸了,可别伤到您。”
那女孩冷笑一声,“你们懂个屁,这可不是你们想坐就坐的位置,坐了有什么后果,你......”
老太太朝她一摆手,小姑娘收了声。
霍老太太脸色缓和不少,不过脸上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看无邪好像更嫌弃了,她冷冷道:“让他们坐,他们想坐,就让他们坐。”
无邪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屁股下的椅子明明是上好的紫檀木,却像是有无数小针刺着一般。
无邪稳稳心神,“婆婆,我可真说道做到,您可别再耍我,我一小辈,怎么可能知道您跟我爷爷奶奶的恩怨纠葛,要是我爷爷做了啥对不起您的事情,要不您抽我几巴掌?”
老太太没看他,抬手看表,“行啊,只要你能坐到四点半,我就跟你说,不过这中间你什么都别问。”
无邪:“坐这?”
“对,就是单坐这儿,别急,我肯定你不会无聊的。”老太太道,看了看楼下,忽然我们就听到一阵摇铃声从楼下传了上来。
花南露穿着细高跟,说实话很难受。
小姑娘看了眼霍老太太,轻手轻脚的走到花南露身边,拉拉她的手。
看着窗帘被一道道拉上,又将上方水晶灯打开的花南露有些不解回头。
“跟我来。”
花南露跟着她坐下。
外边的灯光来亮起,丽的光影攒动,那些老旧的器具、地毯、窗帘一下子在这种光线下,变得非常昏黄华丽。
下面的声音开始变得嘈杂起来,小姑娘欣喜道:“开始了吗?”
霍老太太点点头,“开始了,你看着,今天咱们有好戏看。”
她又对着花南露道:“小姑娘,有些人只是外表长得好看,可别被忽悠走了。”
花南露愣了一瞬,没说话。
“我叫霍秀秀,这是我姑姑霍有雪,美人你叫什么呀?”
花南露朝霍有雪点点头,霍家专出美人啊。
“我叫花南露。”
“啊,露露呀。”霍秀秀还是个自来熟。
巧的是,花南露跟同龄人也是自来熟。
楼下的戏台上有人在搬东西,有人在调试话筒。
两个小姑娘趁机聊天,很快就熟了。
这边无邪如坐针毡,那边花南露好茶好点心,还有美人作伴。
花南露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霍老太太,小声道:“秀秀,为什么你奶奶不去找无邪奶奶,而非得无邪奶奶来找她呢?”
霍秀秀摇头,“我也不知道。”老一辈的事情,他们这些小的也不敢了解,不敢问。
霍有雪捂嘴轻笑:“霍家当家人,怎么可以随便出去。”
花南露更不解了,“又不是老皇帝,怎么就不能随便出去了,几十年老闺蜜,以前车马不便就算了,现在做个飞机、做个火车也就那么一小会的时间而已。”
“别说什么家大业大,事事离不开啊,下边不是还有大把人嘛,养着人不就是用的,哎,秀秀,我跟你说啊,不会带团队的老板只能干到死。”
花南露喝了口茶,嗯,这里的茶才高级嘛,值得慢慢细品。
“当然啦,我也只是这么一说,反正我是觉得你奶奶看不爽的无爷爷已经死了,想怎么找老闺蜜就怎么找,没人能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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