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祉拎着叶啸鹰的脑袋进了皇宫,当然,她是翻墙进去的,只有在喝药的明德帝一个人看到了她。
明德帝看到少女手中血淋淋的脑袋吓了一跳,呛咳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萧云祉意识到好像吓到父皇了,赶紧把脑袋扔在一边,轻咳了一声道:“见过陛下……”
“你……你……”明德帝惊疑不定,想要喊人,但是又很清楚没有人是萧云祉的对手,况且……明德帝面对这个姑娘,总是觉得她对自己并无恶意。
虽然她的行事作风实在是有些……但是毕竟没有做什么伤害北离伤害萧家皇族的事情,再加上明德帝确实没来由的相信她,所以明德帝只是定了定神,便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萧云祉道:“替陛下拨乱反正啊,乱臣贼子,不杀留着过年?”
明德帝噎了一下,半晌没说话,似乎是缓了缓才道:“可你这样做了,恐怕北离会乱……”
“乱?不会的。”萧云祉笑着摇了摇头:“陛下这么多年来,可曾实施暴政?可曾残民逞凶?可曾穷奢极欲?可曾鱼肉百姓?”
明德帝没明白萧云祉的意思,但还是答道:“孤向来兢兢业业,自是不曾祸国害民……”
“既然不曾,陛下又有什么可担心的?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陛下实施仁政,休养生息,北离这些年国力强盛,百姓生活蒸蒸日上,难道因为几个野心家暗中生事,北离就会乱?那陛下对北离的国力可太没有信心了。”
“民为邦本,本固邦宁,陛下能让百姓安居,就没有人有资格置喙陛下的统治,这几个野心家也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萧云祉说的都是实话,北离国力强盛,国家稳定,百姓安居,又怎么可能是几个野心家上蹿下跳就能搞乱的?明德帝所缺的无非是一个更加强大能够碾压一切的武力,不得不处处受制于人,这样的武力,这个世界的明德帝没有,但萧云祉有,所以她一点都不怕。
“陛下如果相信我,杀一个叶啸鹰只是开头。”萧云祉定定的看着明德帝,想了想又道:“不过,虽然陛下没有绝对武力能够形成压制,却也不是对这些人全无办法……陛下,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还希望您能给我答疑解惑。”
因为眼前人是她那个世界已经早早离去的父亲,所以萧云祉说话客气很多了,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即使是她爹也不能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琅琊王案之后,陛下为什么没有清洗三军?”
明德帝沉默半晌,答道:“南诀北蛮虎视眈眈,此时清理军队,怕南诀趁虚而入……”
琅琊王当年之所以非死不可,也有很大程度是因为局面失控,琅琊军中心怀反意之人已经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那和平时期你们为什么不动手?”
“因为若风不愿意……他不愿意我杀那些人,我也杀不成……”
既然已经决定告诉眼前女子发生的一切,明德帝也不遮遮掩掩,坦言了自己与萧若风的分歧和龃龉。
“你们俩脑子真的是没一个拎的清的……”萧云祉忍了又忍,但还是没忍住,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明德帝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了,但是他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感觉,反而觉得有些好笑:“为什么这么说?”
“陛下,您若是相信琅琊王,就不应该有琅琊王案这一出事情,您若是不相信琅琊王,就应该早做准备,提拔新的将领分权制衡,改革北离的军制让三军直属帝王,结果您二位什么都没做,到了被逼上风口浪尖的时候,非死一个不可的时候才来能耐了,恕我直言,你们两个人做得都大错特错!”
萧云祉其实从来没有对父皇这么说话过,但是她实在是忍不住。
在她看来,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都是有机会避免的。
琅琊王和明德帝,他俩中有一个脑子稍微清醒些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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