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风和日丽,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漏到三人身上变成淡淡的轻轻摇曳的光晕。
司音被请去给人看诊了,玟小六今天没去河边纳凉,他搬出来一个老藤摇椅,仰望星空,怀里抱着腓腓,有一下没一下的顺毛。
“三千三百二十七……嘶,怎么有点冷。”
有白色的雪花,从天空优雅地飞落,玟小六赶忙闭上眼睛,腓腓“嗖”的一声窜回窝。
相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别装睡。”
“我睡着了,什么都听不到。”
相柳挥手,狂风吹过,玟小六被吹到地下,这下装不下去了,“大人不在山里忙,跑我这小院子干什么?哦司音不在,他出诊了。”
“我不找他,我就找你,你身边的那个男人是不是涂山家的?”
小六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真诚地忽闪忽闪,“你说谁?麻子?串子?”
“看在司音的面子上,本来想对你和善点,可你总是有办法让我想咬断你的脖子。” 说完,獠牙乍现,看着很是骇人。
玟小六捂着眼睛说:“你怎么这么不注意形象,快把牙收收,虽然我知道你是妖怪,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见是另一回事,不好不好。”
相柳獠牙收回,妖瞳出现,“我再问一次,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涂山家的老二?”
呜呜呜好可怕,音音救我!
“是。”
“很好。”
玟小六急忙摆手,“我和他不熟啊,你有事自己去找他。”
“我和他更不熟。”
小六呵呵地干笑。
相柳说:“这段日子酷热,山里暴发了疫病,急需一批药物,让涂山璟帮我们弄点药。”
小六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凭什么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相柳嘲讽说道:“就凭现在司音被绊住了脚,而我,能吃了你的人。”
“那你吃了我好了。” 嘁!我洗干净了,你敢吃吗?看司音不把你蛇皮都扒下来!
相柳见威胁不了他,换了个路子,“你知道涂山大少主吗?十年前,就是他让涂山璟在婚礼前突然消失了。如果我联系他,让他帮我弄药,我替他杀人,那涂山璟活下去的机会有多大?”
“难怪你在西炎赏金榜位列第一,我现在很想用你的头去换钱。” 语气很是咬牙切齿。
相柳大笑,根本不把玟小六放在眼里,慢悠悠地说:“我有九颗头,记得把刀磨锋利一点。”
衡量片刻,玟小六问,“他帮了你,能有什么好处?”
“平日不忙时,偶尔也会做做杀手,在外头还算有名气。如果有人找我杀他,我会拒绝。如果他考虑杀别人,我会接。”
“他刚回去,不见得有这个能耐。” 玟小六继续挣扎。
“你太小看他了!不过一批药而已,当年经他手卖给辰荣的东西比这危险的多了去了。”
玟小六抓住漏洞,“那你这次怎么不直接找涂山家去买?”
相柳蹙了蹙眉,冷冷地看着他:“没钱!”
真是,你打算笑死谁?“你一个妖怪,为不相干的人做到这个份上,值得吗?”
相柳笑,“你不是也日日无聊地照顾一群傻子。”
“也是,生命漫长寂寞,总得找点事情瞎忙叨!走吧去找他。” 玟小六站起来,要往前厅走,相柳揪着他的衣领子把他拽回来,“人在河边。”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河边。
涂山璟听到脚步声,惊喜地回头,可立即就看到了小六身后跟着一袭雪白的身影,张狂肆意,纤尘不染。
相柳走到河边,负手而立,眺望着远处。
玟小六有些尴尬,微微地咳嗽了一声,对着涂山璟说:“你还好吧?”
“好。”
“兰香、静夜可好?”
“……”
相柳一个眼风刮过来,小六立即说:“我有点事情要麻烦你。”
璟:“好。”
“我要一批药物…那个我没钱你知道的!”
相柳递了一枚玉简,小六接住拿给涂山璟,“都写在里面了。”
“你不用付钱。” 涂山璟收下。
“等药物运到清水镇了,你通知我,相柳会去取。”
“好。”
就谈完了?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
“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 涂山璟暗戳戳表明心意。
相柳可懒得看他们腻歪,见目的达到了,转身就消失在黑夜中。
司音和玟小六是前后脚回来的,看见司音,小六猛地抱住他,开始一通假哭,控诉相柳趁他大腿不在家,对他好一顿威逼利诱,还卖他的面子空手套白狼。
司音听明白前因后果,心想怪不得今天那个病人不太对劲,原来是有人调虎离山啊。
好一个九头妖!
“哼,主意都打到我们头上了,这事儿我记下了。不过小六,这么一大批药材运过来,难保不会惊动暗中对辰荣虎视眈眈的人,你这几天没事儿别出门了,也跟老木他们交代一声。” 司音叮嘱他。
看着玟小六回了房间,司音有仇必报,说干就干,化作一阵青烟,悄无声息地离开回春堂。
来到后山,化身为狐,寻着相柳的气息追踪到辰荣军营。七拐八绕地避开夜晚巡逻的士兵,来到相柳的营帐,相柳正坐在榻上闭眼打坐。
听到动静,相柳睁开双眼,营帐里没有燃烛火,但他的眼睛亮的惊人,像天上最闪耀的星星。
相柳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一只小狐狸掀开他帐帘的一角,脑袋身子向里探,尾巴还留着外面摇摇摆摆。他嘴角微微上扬,挥手点亮蜡烛。
“来都来了不进来坐?”
变回人身,司音拿着玉清昆仑扇在手心敲敲打打,打量着营帐,“啧”的一声,比他狐狸洞还简陋,看来是真的穷。
走到相柳身前,用扇子挑起他的下巴,打量着他映在烛火里的脸,一幅恶霸欺负小媳妇做派,“你既然知道我会同你计较,又如何敢这般行事?你是在赌我会心软?”
相柳装看不懂他的威胁,“上次不是你告诉我做事问心无愧便好,我不过是做了我认为问心无愧的事情罢了。”
“倒是不知道你嘴皮子也这么利索,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再敢把主意打到回春堂头上,别怪我拿你的士兵开刀。” 扇子拍拍他的脸,扇骨上的龙形翠玉挨到相柳脸上,他只觉得冰冷到心里。
相柳垂下眼睛说:“这一次,我赌对了不是吗?”
他说的对,司音刚刚注意了军队里不少人都病倒了,他知道相柳定是想尽了办法,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才利用了玟小六。
司音就算不想干涉任何人的命运,但他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几万人就这么病死。
罢了罢了。对相柳说:“现在虽然看似问题解决,只等着药材送到便好,但涂山璟那个人可不是你能拿捏的,他答应帮你运药材,可没说帮你隐瞒,偏你的对手,在清水镇手伸的很长。我猜,这药你根本拿不到,对方可能还会趁机设下陷阱,瓮中捉鳖。”
说完放了一瓶解毒丹在桌子上,“药丸化在水里,给病人服下,可以治疗瘴毒,但你应该知道,熬过今年还有明年。”
“小心酒铺子的轩。” 司音说完就要走。
“司音。”
这是相柳这么正式地叫他名字,司音的心轻轻颤了一下,转过头看着他。
“多谢。” 他又帮了他。
司音并没有急着回去,在军营后面,挑了一块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方,取出种子,施法种下一片金丝草。司音喃喃道:“只希望他们过的好一些吧。”
金丝草能避瘴气,解百毒。
一群挣扎着和历史的车轮作斗争的人,司音他们觉得很傻很可悲,但又肃然起敬。
半个月之后的一个深夜,相柳来找司音,这次不是翻窗,敲得是正门。
司音开门,心里奇怪,这人又来干嘛?
相柳还是直接坐到床边,只看着那颗夜明珠说:“轩是西炎王孙对吗?”
司音眉头扬了一下,“所以你什么事?”
相柳不再盯着夜明珠,转头注视着司音的眼睛:“我与他总要有一战,如果我回不来,我想把毛球拜托给你。”
“可以。” 嘴上答应的爽快,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你那坐骑那么能吃,你自己留着养吧,姑奶奶给你看过面相了,你还死不了。
空气像凝结了一样,无端压抑得很。
相柳突然语出惊狐狸,“我能看看你的真容吗?”
“你你你…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在轩那里暴露他是知道的,他倒也不在意。
但这人怎么知道的?
相柳终于笑了,像太阳融化了冰雪,看的司音有点怔愣,“你做狐狸的时,可不是公的。”
靠!大意了!光贪图享受了!一失足成千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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