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那颗海棠树已经是濒死的状态了,从民国到现在树龄逾越百年,也该是说离别的时候,没有什么是亘古不变,总有生死。
解雨臣呆愣的看着这颗枯树,他的思绪此时正在几十多年前,自己在这颗树下学戏,师父二月红摘下一朵海棠花簪在他的冠上。
解雨臣不是习惯念旧的人,可是最近总是多愁善感,他看惯了生死,却总觉得心口发紧,从来都是把心事压在底下的他,早就不会去发泄,去埋怨。
“嗯,是我,明天下午有空来一趟老宅,把这颗树挖了吧。对,已经老死了。”解雨臣坐在躺椅上打电话,跟家里伙计嘱咐了这件小事。
黑瞎子就歪着头倚靠在门上看着,嘴角带着一丝不明所以的笑。
解雨臣打完电话继续看着树发呆,丝毫没有发现门口的黑眼镜。
夕阳西斜,直到天边一线红霞,直到院内昏暗一片。解雨臣此时揉了揉太阳穴,起身想回屋。他这才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外衣脱到胳膊处的人。
“怎么站在那?不进来?”解雨臣双手插兜,一下午心里的阴霾在见到黑瞎子时一扫而空。
黑瞎子直起身体活动了一下筋骨,尤其是腰,他一边走近一边拉伸。语气里带着一股笑意,“不敢打扰老板思路,万一是在算账,算乱套了岂不是全怪我。”
他一开口,解雨臣就笑,很轻,落在黑瞎子眼里,就像是刚冒出头的星星。
“你见过谁算账什么也不拿,就干站着的?”解雨臣和黑瞎子坐到院子里的茶桌旁,桌子上有一个昏黄的小夜灯,解雨臣打开灯后,把它挪的稍微远了些,灯光刚好照亮他们,又不会晃到黑瞎子的眼睛。
黑瞎子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苦的他眉头紧锁“万一解老板,就是这样的能人异士呢。”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两个易拉罐,打开放在自己和解雨臣面前。
解雨臣只看了一眼他的动作,就把视线移到了那颗老树上,他轻叹了一口气“年纪一大把,还喝啤酒。”
黑瞎子听完就笑道
“苏打水”
他把易拉罐举到解雨臣面前晃了晃,里面冒出的柠檬香气,引得解雨臣收回了视线,看向了黑瞎子。
解雨臣接过易拉罐喝了一口,两人对视一笑。一种没由来的感觉蔓上解雨臣的心,那种感觉叫岁月静好。
两个人无言的喝了半罐汽水,解雨臣仔细端详了一下罐身的文字,密密麻麻的德语。
解雨臣不喜欢这种感觉,他觉得这很压抑,短暂的快乐长时间的压抑。“说吧,找我什么事?”
黑瞎子抿了一下嘴唇,然后盯着解雨臣就笑“没事不能来找你喝点?我说我今天就是来和你月下共饮的,你信不信?”
解雨臣点点头,心说你没事找我喝汽水,纯放屁。“没什么事,我就去睡觉了。”他起身就要走。
“哎哎哎,其实还真有点小事。”黑瞎子眼疾手快的拉住解雨臣“花爷神机妙算,神机妙算。”墨镜下的笑容张扬又收着温柔。
“说说吧。”解雨臣坐回椅子上,拿着易拉罐晃悠,微笑看着黑瞎子。
黑瞎子摸着后脖颈,皱着眉道“嗐,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借花爷几个机灵点的伙计,最好是能干活的,吃苦耐劳的。”黑瞎子顿了顿,单手撑着茶桌,凑近解雨臣,笑了“就像我这样的。”最后一句说完,解雨臣白了他一眼“行。”
“那就有劳花爷。”黑瞎子拿着自己的易拉罐碰了一下解雨臣的,刚举起来要喝,就被人捏着手腕止住。
解雨臣看着黑瞎子手里的易拉罐,虽然说配色差不多,但是上面的德文似乎有点出入,他把黑瞎子的手腕拉进,闻了闻里面的味道,随后看着黑瞎子,明显的气笑一声“苏打水?”
“啊...”黑瞎子舔了舔嘴唇,陪笑“小麦口味的,温和不刺激,好喝不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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