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皱成一团了

经过一个半钟头的行程，两人终于抵达了。

殡仪馆坐落在郊区人口稀少的吴山下，却一点也不像他们所想的那样凄凉恐怖，反而成了整个城市的一抹亮色。

另外，葬礼现场也格外的忙碌。

镜头里，停着一辆大巴，里面人来人往，“这是在搞什么促销吗？”

跟在他身后的记者：“……他们的亲朋好友，要在这里举行悼念仪式？”

“不太可能。”摄影师说着，发现江贝贝傻兮兮的，“江记者，有什么事吗？”

“北姐，你的表情好可怕，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江贝贝回过神来，连忙应了一声：“不用了，走，我们走。”

她只是在宋亚轩上班的时候，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叹。

喜欢一个人，爱屋及乌，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这座太平间在江贝贝眼里是温暖的，也是因为宋亚轩而变得很可爱。

殡仪馆装修得很好，新来的几位工作人员也是第一次来，看到里面有专门的听众咨询室，设备也很齐全，也很人性化，让他们大开眼界。

那名身穿白色衬衣，系着领带的工作人员说，馆长暂时没有时间，过段时间再来，让他们稍等片刻，然后带着他们参观学校。墙壁上贴着工作人员的照片，上面写着医生的信息。

“也不是很恐怖。”

工作人员说道：“我们国家缺少的就是死亡与性爱，事实上，对于生死与性爱，我们还是要坦率一些的……抱歉，跑题了。”

江贝贝抬起头来，看着那张宋亚轩的相片，有些出神。

宋亚轩的图片为蓝底，白色衬衫，黑领结，但是面无表情，帅气而疏离。

“这个宋亚轩，是不是在上班？”江贝贝问道。

“你认识?”他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问道。工作人员很快就露出了笑容，“邻市的殡仪馆的同学来我们学校做实习生，他们要在殡仪馆举行一个发布会，宋亚轩作为我们的一个出色的工作人员，他必须要给这些同学们演讲。”

“能不能听一听？”

“要不要找点灵感？没问题，但是，这次来的学员很多，我们这里没有足够的座位，三号大厅已经开过一次悼念仪式，所以，我们需要大家在这里等着。”

工作人员将他们带到了三号大厅，江贝贝将摄影师请了进来，然后就在外面等着。

“我在外面等着。”

那名记者往里面一探，看到里面全是鲜花和包装纸，顿时打了个寒颤，赶紧对镜头道：“我和贝贝在外面等着！”

三号大厅内，那位主持葬礼的负责人已经讲话完毕，他说道：“该说的就是这些，大家如果有疑问，可以询问我，也可以询问宋亚轩。”

江贝贝立刻支了起来，一听说是宋亚轩，立刻竖起了耳朵。

“我要请教一下宋亚轩学长。”

宋亚轩的话传入了江贝贝的耳中：“可以，请说。”

“宋亚轩学长，刚才听院长说，你是从一个医学系转行到了一个停尸房，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毕竟作为一个法医，我始终觉得，比起整形手术，你更有价值。”

这个学生话音刚落，下面就传来一阵骚动，似乎在指责他拿着法医的尸体，践踏了他们的工作。

江贝贝继续说道：“我确实觉得，法医这个职业，比起尸体整形医生来说，更重要一些，我没有看不起尸体整形医生，因为我以后也会从事这个行业。不过，我觉得，如果说尸检，可以帮警方找到凶手，还死者一个清白，那么，整形医生，就是替死者做事的。对比之下，你不得不承认，做法医的人，对这个世界的意义更大。”

旁边的女记者小声说：“那小子肯定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如果是在太平间谈法医，那就尴尬了。”

江贝贝安静了一段时间，只听宋亚轩说道：“每一份工作都有自己的目的，但是不同的人对自己的重要性不同。留在这儿，才是最重要的。”

宋亚轩讲述了自己为何改行做葬仪社的原因。

“也许大家都不知道，十八年前，九五的黑豹计划，就是由三个国家共同参与，共同剿灭贩毒活动，由我们市警方和越南，缅甸，泰三个国家，共同进行抓捕。”

江贝贝愣了愣，紧紧抓着那名记者的手臂，那名年轻的记者吓了一跳，刚要开口询问，就发现江贝贝浑身都在颤抖。

“十多年前，我们市发生了一起贩毒事件，抓获了缅甸的大毒枭，虽然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但是，我们市公安局死了三个人，这两个人是一对情侣，他们是我们的战友，我们住在一起，他们去世的时候，他们只有五岁。”

宋亚轩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开口道：“舅舅，他在前线扫雷的时候，死了，尸体不全，葬礼的时候，我妈捂住了自己的孩子，舅舅的妈妈，也就是我们最疼爱的外婆，对着尸体说，这不是她的孩子，当时她才五岁，我听到我们在讨论，要不要让她和父亲的尸体最后一面。让她见他一面，对她来说，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我不想让她看到，也不想让她伤心。”

宋亚轩笑了笑，道：“宋亚轩，你知道吗？就在这一天，我决定在这儿干活。”

宋亚轩说道：“我们的鉴证员，就是靠着尸体发出的声音，为受害者说话。修尸的人，更象是一位摆渡人，尽量以最大的尊严，将逝者从人世带往阴间。二者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可比性，而是各自的喜好，二者都很重要，只是你更想要去做哪一种而已。”

他说：「我宁愿当摆渡人。」

三号大厅里，江贝贝挣脱了那名女记者的手臂，飞快地离开了。

殡葬承办人外面，又来了一个新的受害者，大部分人都在哭泣。为自己的家人而哭泣，为自己的离去而哭泣，为自己的远方而哭泣，为自己的逝去而哭泣。

江贝贝也在哭泣，无声的哭泣，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变得无比的安静。

没有悲伤，有的只是悲伤。

她隐约记得，父母的尸体，就是那面鲜艳的旗帜。曾经，那段回忆很冷，她努力地让自己忘记，却也不愿意忘记，所以它就这样被压在了心里的一个角落里。

“爹地，妈咪。”江贝贝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回头看了一眼殡仪执事，也不敢直接走到宋亚轩的前面去接受他的专访。

这样一个温柔的男人，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宋亚轩没有告诉她自己的职业是怎么回事，江贝贝也是今天才明白宋亚轩为什么要去做尸体整形，但她从来没有想过，在得知他的职业之后，她的心竟然会如此的疼痛。这种痛苦，不是痛苦，也不是哀伤，只是一种对他的喜爱，一种对他的欣赏，一种对他的爱。

江贝贝让实习生来做这次的专访，从摄影师口中，她知道了江贝贝是一个没有了双亲的人，所以很理解她，接受了这个任务。

江贝贝蜷成一团，拿起手机拨通了《身边的他们》的工作人员的手机。

“小元宝，你有没有准备好下一季的栏目啊？”江贝贝问，“我希望你能弄一期关于殡葬行业的报道。”

“哎呀！你弟弟对不对？”《身边的他们》栏目的主编黄元宝小姐高兴地说道，“当然可以，我一直都在等着找您呢！”

“我希望，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工作，是最优秀的，最优秀的，最优秀的。”江贝贝低声说道。

他最是温和，虽然之前江贝贝总是称呼宋亚轩为“冰河”“北极”，可在这群兄弟里面，他确实是最温和的一个。

他的温柔实在是太深沉了，以至于江贝贝在无意中发现了他的柔软之后，就已经被他征服了。

她会更喜欢他。

电视频道的咖啡厅里，江贝贝正拿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地打着招呼，却怎么也想不出一个月的计划。

额头上的疼痛还没过去，他的后脑勺上就挨了一拳。

“老金，你这是做什么？！”江贝贝愤怒地转过头来，怒视着那高挑女子。

“抱歉。

“一样的！”江贝贝坚持要把自己的姓氏改成自己的名字。

黄元宝是中视第三频道《身边的他们》的主编，也是第三频道最受欢迎的一个节目，通过访谈和访谈的形式，让观众认识到普通人和普通人。

“认真点。”黄元宝抱着笔记本坐下，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江贝贝，神秘兮兮地说道，“就是你之前提过的那位太平间的大哥。”

“对对。”李沐秋连连点头。江贝贝热情道：“那是正经事，我是说，你节目组去找殡仪馆，不是要去找我弟弟，而是去做一次关于殡葬行业的报道，给他们讲一讲关于死者的道理。说不定，这一次就能拿下全国大奖了。”

黄元宝扯了扯嘴角：“当然要演，而且要演好。不过，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正所谓，主持这个栏目，并不影响我利用职务之便，去处理自己的私事，于是——”

“你要做什么？”江贝贝警惕道。

“贝贝，你是不是还有五个哥哥？”黄元宝脸上的笑容还没有褪去，反而带着一丝怪异的笑容。

“那你就直接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江贝贝道。

黄元宝：“我听说你有五个兄弟，他们都很优秀，都很帅。”

江贝贝撇了撇嘴：“这个嘛，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各有千秋。”

黄元宝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份《黄元宝的相亲目标加减项》，然后打开了笔，“来来来，你先给我看看。你哥哥几岁了？不是说他是个大夫吗？在哪家医院？在哪里工作？”

“兄弟？嗯，至于我哥，他已经33岁了，是军队总医院的眼科专家。”

黄元宝两眼放光：“卧|槽！难道是从军事学院出来的？！太好了，太好了，而且我还很年轻，我今年三十岁了，我们的年龄差距刚刚好！军人的待遇很好！你哥一年赚不到50万？”

“你要做什么？江贝贝撇了撇嘴，说道：“我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对我哥有意思！我有女朋友了。”

黄元宝愣了三秒钟，然后一咬牙，心痛地从自己的哥哥身上拿走了。

“你二弟在哪里？不是有特种兵吗？特种兵也可以啊！几岁了？”

江贝贝道：“算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他们已经有主人了。”

“三弟呢？”

再说了，江贝贝也不是没有哥哥，就算没有哥哥和二哥，也有三个哥哥，四个哥哥，五个哥哥！

“我可以帮你引荐。”江贝贝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黄元宝写的一张加减分数表，“专业律师，三十岁左右，个子嘛，还算可以，相貌还可以，嗯，眼睛有点小，一年的工资，五六万到八万，有房，没有车子，没有养过狗，以前的女朋友也不少，一共五六个。”

黄元宝：“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江贝贝无奈的说道，“要不要我帮你把四哥介绍一下？他和你年纪相仿，二十九，一米九的个子，23岁的时候就开始变高了，曾经是国家拳击手，曾经参加过特种部队，受伤了，但是没有任何副作用。呃，不是宠物，而是一套房，一辆车，一间铺面，这不是满分吗？”

“太好了！”黄元宝说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是不是还在军队里？换武器了？”

江贝贝说道：“我自己做了一家奶茶店。”

“pass!”一个声音从他嘴里蹦了出来。黄元宝说道，“看着挺好的，但也不是那么回事，再说了，一米九那么高，我也挺费劲的，好吧，对了，五弟在哪里？”

“拒绝。”江贝贝回道。

“什么，五弟有女朋友了？”

江贝贝说道：“总之，五哥是绝对不能让你在那份垃圾报名表上加上他的名字，而且，你在面试的时候，也不能跟我轩哥在一起！”

“你订下了？”黄元宝咧嘴一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江贝贝也跟着笑了起来：“其实，如果你真要找女朋友，我可以把霍祥介绍给你。”

黄元宝厚着脸皮：“没有没有，我现在就是想睡一个结实又结实的男人。”

她把笔盖一盖，对着他招招手：“快快快，你们几个兄弟有没有相片？如果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敢过去，更别说看到你的兄弟们了。”

这张照片，她还能看看。江贝贝打开自己的手机，找到了一些她平时拍的照片，然后对着黄元宝说道：“你看，我哥哥在左边，那个穿着花衬衫的是我哥哥，他身边那个是我哥哥。”

“卧槽！长得帅！这特么绝对是个肌肉男！你觉得他会不会对象分呢？我这个样子，你二弟会不会喜欢？”

“滚，做梦去吧。”

“开个玩笑，让我看看另外两个光棍。”

“行，那我就让你看看老三。”江贝贝翻了翻，最后翻出了一张秦元在 KTV的合照，秦元一身灰色的西装，系着一条丝巾，看起来很有绅士风度。

“不不不，他太变态了。”黄元宝又补充了一句，“我确实很有钱，但是，我对那些花心大萝卜没办法，所以，我们可以做一|夜|情，来，你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说到这里，黄元宝突然哈哈大笑了一声。

江贝贝没好气的说道：“臭婊|子，我就是让你见三弟一面，要是三弟真的跟你上了床，那我看到他的时候，心里肯定会有‘二泉映月’的感觉。”

黄元宝一听，顿时乐了：“哈哈哈，好了好了，这种人不适合我，我觉得她太弱了。”

江贝贝先是一怔，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翻遍了所有的图片，都没有找到霍祥的正面。

因为宋大喵每一次给四哥拍照，都会兴奋得上蹿下跳，抢了风头，所以她的照片要么是一团浆糊，要么就是一副奇怪的样子，看着就是为了搞笑。

这就是哈士奇的下场。

“狗不错!”黄元宝说了一句。

江贝贝在口袋里摸来摸去，希望能找到一张更好的黄元宝，她是真的喜欢黄元宝，别看他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是个老实人，没什么心机，是个很好的人选，可以让四哥放心。

黄元宝打断了他的话：“等等！再往下看，我看到了一个长得不错的女孩，她的脸很漂亮，我的搜索功能已经开始自动搜索了。”

江贝贝拿着电话，撒腿就往外走。

黄元宝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看到的那张照片，就是那个被江贝贝说要和解千愁上床的男人。

黄元宝一脸愤怒的一拍桌子：“江贝贝，你这个混蛋！说实话，最好的东西是你自己留的？！”

“算你识相！总之，我轩哥是绝对不会让你看到的。

“等老娘上了他的直播，一定要揭开他的面纱，让他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江贝贝站在门口喊道：“黄元宝，如果你对我的哥哥有什么企图，我会一把火把中视给烧了！我会用三种不同的方式，将你放到电视塔上，用三种不同的方式，烧烤三天三夜！”

黄元宝的声音，直冲云霄，震得整个大楼都在颤抖。

“江贝贝，咱们定个日子，我给你们五个兄弟写一篇专访，专门写一篇！”

江贝贝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三哥四哥中，有没有兴趣的，想见一见？”

黄元宝摇了摇头，说道：“除了这只，我只喜欢这只。”

“笨蛋，没看到黑么？”江贝贝怒道。这可是一只哈士奇……”

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如烟灰般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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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贝贝下了班，从电视台里走了出去，却惊讶地看到老三的车子就等在那里。

“三哥!”他喊了一声。江贝贝晃了晃手上的蓝毛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秦元倚在了门上，看了一眼手表：“是不是很意外？赶紧上来吧。”

“三哥，你是不是从这里经过？”江贝贝快步走到三米开外，停了下来。

秦元说道：“她和你说了，她已经回家了。”

“是啊，早上就跟你说过。”江贝贝上了车，取下自己的丝巾，露着圆圆的小脸，双手不停的搓着。

“我听说你要去学开车？”秦元道。

“我查了。”顾司霆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江贝贝哈哈大笑，道：“我都七十岁了，还去上学干嘛，现在连驾照都不要了。”

“为什么要考驾照？”

“我听说有个大妈开着车，说她可以自己开车，不需要坐公共汽车，也不需要别人给她让座，我很感动。”

“贝贝。”林雷心中一动。

“嗯，什么事，三哥？”

“我送你一台车子。”

“呵呵呵呵，模特？”

“真的。”秦元回头对唐夕说了一句，“三哥，你答应我，我会给你买一辆新的车子。”

秦元看不透，因为江贝贝戴着一副戴着面具的面具。

半响，江贝贝小声说：“三弟，我当然不想了，我不想啊。我可不敢收你的东西。就算要，我也会自己出钱的，怎么能让你出钱呢？”

“贝贝，三哥对你可是很有好感的。”秦元说道。

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他的爱，是那么的容易。江贝贝心想，自己的爱，怎么到现在都不能表白呢？

别人都爱听，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说出口呢？

这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世界。

气氛有些僵硬，秦元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江贝贝才眯着双眼，甜甜的说道：“大家都爱我，这是自然。”

“贝贝……”秦元轻哼一声，“你这孩子，到底是不是看上三哥了？”

“我最爱的就是我的弟弟了。”贝贝道，“她们都很好。”

两个人都很喜欢。

你看看，我也可以说得那么轻松。

可是，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她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是不同的。

她早就明白了，这是不一样的。

一层楼上，一对喜欢旅游的情侣正在返回。

江贝贝相信，宋朗父亲的听力，一定要超过宋大喵。

江贝贝脚还没有跨到走廊上，宋朗的父亲就打开了她的房门，激动地叫了一声：“江小北！来来来，叔叔送你个好吃的！”

“宋伯伯!”江贝贝笑嘻嘻地跑了过来，拍打着手臂，“你终于来了！”

江贝贝只觉得一道残影闪过，什么都没有看到，就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和手上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

“大收获!”宋朗的父亲说，“你姑姑喜欢的东西，就是喜欢！”

宋朗的母亲在里面说道：“小北，这些都是我给你准备的，你收下吧！”

“那就多谢伯母了！”

宋朗爸朝里面一指：“你舅妈去卫生间了，我们俩才回家，都快闷死了，呵呵。”

宋朗妈：“这是怎么回事？”

江贝贝头上戴着彩色的花圈，戴着花花绿绿的螺钿，抱着一大批当地的土特产回家。

“奶奶!”她喊了一声。

当外婆在的时候，屋子里很温暖，有灯光，有热腾腾的饭菜，有声响，有外婆的气息，就像一件旧毛衣，一开门，所有的一切都涌上了她的脑海，让她想到了两个字：回家。

“贝贝，来的是什么人？”

“有人来了？刘婆婆！”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羊绒毛衣，脖子上缠着一条厚厚的羊毛垫子，翘着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她的孩子和江贝贝父母的前任工作伙伴，都死在了九二五战役里，她的孩子也嫁到了外国，她觉得在异国他乡，说不出话来也没什么意思，就和邻居们一起住了下来。

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过来看望一下，陪着贝贝的外婆说上两句话，然后才回去，她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小姑娘，你怎么来了？”刘婆婆从床上爬了起来，“我这把老骨头，又给你添麻烦了！”

江贝贝微微一笑，说道：“那就请吧！”

“贝贝，我和刘婆婆商量了一下，要去度假。”

“外婆，你怎么了？”江贝贝好奇地问道。我这几天一直在忙着开车和旅行。”

外婆说：“东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的家，没有变，所有的人，都消失了。”

他年纪大了，说起死亡，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喂，小妞，你忘了东山六号楼的王老爷子了？上个星期没有了！昨天晚上我们还在打牌，今天又在麻将馆里摔倒了，哎！”

老太太用手帕擦了擦眼泪，继续道：“我和刘婆婆商量了一下，都说这样不行，年纪大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下不了床。

“……好吧！”江贝贝终于反应过来，问道：“你要去哪里？我请客！”

“我不需要你出钱！”奶奶的眼泪一下子就止住了，用手帕擦了擦眼泪，“这些钱，你就拿去买辆新的车子吧，我的养老金也够你花的了。”

刘老太太嗯了一声，“你外婆也说了，她在公交站台等车的时候，看到很多女孩子都在那里瑟瑟发抖，现在是冬天，公共汽车上的人很多，我们这些年纪大的，都要给别人让座，可你一个女孩子，却要挤在人群里，多不舒服啊。”

“我又不差这点小钱。”江贝贝道，“如果您要卖的话，我可以用钱还上，您就放心吧，您要去哪里，我帮您和刘女士一起去，我们挑最贵的，选最好的，您自己选吧。”

“我已经和你宋叔叔说了，我打算出国旅游，趁着过年的时候，好好享受一下。”

“宋叔叔，乔阿姨？”

“我的意思是，我们还是别去了，麻烦他们两个照顾我们。”“不过大宋和你的乔姨都很老实，非要跟着去，说方便照顾他们，我们这个星期天就走。”

“美死啦!”夏天笑嘻嘻地说道。江贝贝打趣道：“真是羡慕那些时尚的老太婆，日子过得还不错，哪有我们这样的，整天忙着工作。”

“你自己赚钱吧，我不会管你的。”

江贝贝道：“嗯，我明白了，你今天都在准备些什么？”

“还没有做饭呢。”外婆一巴掌将她的小屁|股推开：“先剥个萝卜，一会我帮你炸。”

“喂，奶奶，您还不做饭吗？”江贝贝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做饭。

刘老太太在客厅小声地问：“有没有对象啊？”

“不是，不是。”

“是时候去看看他了，当初在学校的时候，我就不说了，因为贝贝还年轻，老李，你快点，让他快点，越快越好。”

“我虽然闭上眼睛，但是心里还是有两件事情。”还有一个，就是那个罪犯，她都快进棺材了，还没找到杀害她儿子和媳妇的凶手，我怎么能瞑目呢？”

说完，她就要抹眼泪。

九二五“豹子”计划，虽然抓捕到了主要嫌犯，捣毁了毒品窝点，但赵二子这个因为通风报信差点功亏一篑的本土毒品贩子，跑了，到现在还没被抓到。

刘婆婆恨恨地说道，“我诅咒他被扔进垃圾桶，连个尸体都找不到！还不如早点去死！”

二老感慨了一阵，外婆突然想到了刚才江贝贝提到的那个年轻人，一下子就把那个贩毒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

“贝贝，你过来！”外婆喊道，“你刚才跟我说的，你跟我说的那小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贝贝拎着一根啃了一半的胡萝卜，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

“呵呵，婆婆，我要是告诉你，我看上了一个跟我关系很好的年轻人，你会怎么想？”

天哪，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她是我的祖母，你说的没错！

“你同事?”外婆问。

江贝贝耸了耸肩膀，收敛了笑容：“好，那我就直说了。”

江贝贝冲着门口挤了挤眼睛：“很，很近的。”

别说江贝贝的外婆，连刘婆婆都呆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们家？！”老太太吓了一跳，眼角都快皱成一团了。

江贝贝状作羞涩的样子，低下了头，踮起脚尖，在地面上划起了一个圆圈。

“哎哟!”老太太捂着胸口，半天才爬起来，一巴掌拍在她的手臂上，“是吗？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我们单位的人？”

江贝贝把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

老太太被吓坏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谁?”

就在这时，刘婆婆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腿上，“喂！一层的吗？”

“小宋?”

“不对不对！丽丽的孩子，就是大宋对面的那个！那是什么人？”

“周西?!”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惊讶。

“不是!”江贝贝大吃一惊。

“第三层的！”刘婆婆摆出一副要指挥江山的架势，一句话就能决定一切，“就是这个律师！你叫什么名字，叫什么名字，喂，你看我这记性！”

“大秦之子？”赵甫心中一动，问道。

“是不是远儿？”老太太恍然大悟，转头看向了江贝贝。

江贝贝淡淡道：“你们两个都是第一个，还是第二个？”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不用猜测，你也不会知道的！”

眼泪顺着她的睫毛往下流。

老太太打了她一巴掌：“你看你，眼泪都流出来了，有什么好哭的？”

刘婆婆顿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连忙解释道：“如果是严清明的话，他应该比你大十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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