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仲秋,美国田纳西州
一座安宁祥和的农场附近,片片晴朗的白云出现在蓝天上,老鹰在不远处的山岗上盘旋,似乎正想俯冲抓只猎物。
牛羊群不安的叫着,牧民们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的鞭子,大声驱赶着自己的财产赶紧回到自家窝棚。
一个浑身上下裹着黑袍的女人小心地紧握魔杖,朝着前方那座庄园中走去——她知道自己年长的弟弟阿尔法德就躲在这里。彼时阿尔法德正在给庄园的菜地翻土浇水,全然没有察觉危险即将来临。
两道绿光闪过,屋内了无声息,只剩下一个六岁的女孩因无助而发出的哭喊。
女人没有时间去哄一个小孩子,她将女孩抱紧,通过跨国飞路网回到了大洋彼岸的格里莫广场。那女人正是布莱克家的现在主母沃尔布加,两个孩子的母亲。
那位刚才大哭不止,一瞬间一脸懵的女孩是阿尔法德的女儿玛琳。沃尔布加不喜欢玛琳,因为她浑身上下都像那位麻瓜女人。
“西里斯!雷古勒斯!来看看你们的妹妹!”
楼上传来“咚咚咚”的奔跑声,两位少年一前一后跑下楼。大一点的是西里斯,他的扣子没扣紧;小一点的是雷古勒斯。
“西尔堂哥、雷吉堂哥。”玛琳自来熟地喊着两位堂哥的小名,逗得他们忍俊不禁。
雷古勒斯若有所思地看着玛琳,大概是在想:我的堂妹也太可爱了。
玛琳侧着脑袋看向西里斯,“西尔堂哥,你会变狗狗吗?你变成黑狗吧,我们就永远不分开了。”
那幅可爱的模样软化了西里斯的心,不一会儿,一只毛色锃亮、膘肥体壮的大黑狗出现在玛琳和雷古勒斯眼前。
“好酷!”玛琳惊呼一声,西里斯又变回了人形。他是阿尼马格斯能变狗,但不代表他要当一辈子的狗。
在老宅里适应了几天,沃尔布加给玛琳清了一位家庭教师,主要学习一些礼仪和一些必备的知识。当然,出于对混血的歧视,沃尔布加只让家庭教师教给玛琳那些偏理论的课程,偶尔也会传授一些实用魔咒,不过仅限于家务魔法。
问起原因,人们都说玛琳现在太小了,真的如此吗?真要如此,家里又要她学习与她的母语英语完全不同的一套文字结构和语法体系的汉语、俄语和阿拉伯语。然而大家万万没想到,正是这些技能铸成了日后的玛琳。不过在当时,人们给出的理由是,玛琳是美国人,她出生的时候恰逢美苏争霸;与此同时,东方大国正在崛起,其意义显而易见。
如此多的课业按理说并不适合年仅六岁的孩童。但奥赖恩和经沃尔布加夫妇想的只是让侄女快速成长,忽略了玛琳原本的身心发展规律。每到休息时,她总会和堂哥们抱怨她每天要上的课程多么繁重。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阿拉伯语的书写规则,我还以为那是鬼画符!”这番话,逗得西里斯哈哈大笑。
但雷古勒斯告诉她,她并非按照继承人或某个大家族的妻子培养,已经算轻松的了。“学业上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们。”说完,玛琳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玛琳的脑海中依旧回荡着沃尔布加的那番劝告。“生在大国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没了国家、没了家族,你什么都不是!对你,我可是很温柔的……”至于奥赖恩?他永远对妻子言听计从。
到了玛琳七岁生日当天,她被精心打扮了一番,去参加一场布莱克夫妇精心策划的生日宴会。那天,她的样子与海盐口味的翻糖蛋糕——大概她才是被吃的那个。雷古勒斯自然会乖乖跟着;西里斯本来不想去,只是因为堂妹才没扫了大家的兴致。
1977年6月22日,太阳直射点照在地球的北回归线上,虽然英国是个多雨的国家,仍旧挡不住太阳的炙烤。生日宴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多亏了奥赖恩帮忙隐瞒玛琳的混血身份,来参加宴会的那些小少爷、小小姐们都没有为难她。
最近这些年也是黑魔头伏地魔猖獗之时,在魔法界掀起了一番大浪——不少百姓丧生于他或他的党羽食死徒的手下。令她诧异的是,这些孩子竟然能够当着许多人的面如此轻松地谈论该话题,并且乐得自在。
玛琳插不进他们的谈话,又怕因为说错话惹了他们不快,自始至终只愿意和西里斯和雷古勒斯两位堂哥说话。
“玛琳·布莱克小姐,我想你不该过于缠着你哥哥。”一位金发男孩突然挡在雷古勒斯和玛琳中间,“巴蒂·克劳奇,雷古勒斯的室友。祝你今天愉快!”
真有趣。玛琳心想,之前上课时从家庭教师那里了解过克劳奇家,如今克劳奇家的独子有着和他父亲同样的名字,父子俩的理念却完全相背。就是不知道最后那句祝词是真心话还是场面话呢?
但,甭管对方是不是真心的,自己这边主打一个真诚。“很高兴认识你,巴蒂·克劳奇哥哥。看样子你和雷吉堂哥关系匪浅,既然如此,我也把你视作我的朋友。”
年仅七岁的孩子还没有学那么丰富的词汇,能够利用已知词汇拼凑出完整通顺的句子已经实属难得。
巴蒂的眼皮动了动,似乎从来没想到有人会主动和他交朋友。
犹豫了一瞬,他竟然接受了了玛琳伸出的橄榄枝。只因为那时单纯的玛琳说,她堂哥的朋友也是她的朋友。
“过三年你就要去霍格沃茨了,想过去哪个学院吗?你是布莱克,肯定会进……”或许是注意到西里斯在场,巴蒂止住了话头。
霍格沃茨是什么?他们从来没和我说过诶……还要分学院?!
“抱歉,我将来已经打算去伊法摩尼上学。我……我不知道。”
“嗯?为什么要放弃尽在眼前的霍格沃茨,去北美的伊法摩尼上学呢?”詹姆·波特,西里斯的朋友有些不解。
因为我的国籍在美国而不是英国。玛琳在心里说。“因为伊法摩尼的校服比霍格沃茨漂亮。”玛琳对詹姆说。
回眸,突然望见西里斯和雷古勒斯兄弟不约而同表现出的失落的眼神。
“可是为什么……”巴蒂动了动嘴唇,“六岁之前你在美国对不对?”
“我出生在那里。巴蒂·克劳奇,请问你对我的出生地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巴蒂摇了摇头,没落的退回到一边——因为老巴蒂,他父亲叫他回去。
少了一个巴蒂,并不影响聊天,生日宴在不知不觉中落下帷幕。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了玛琳“想去伊法摩尼”的言论,接下来的几天都被禁止出门。
属于玛琳的信是1980年6月22月日13壮时41分送来的。那是一份深红色的信封,烫印着钴蓝色的校徽,金光闪闪的雷鸟、猫约、地精和水蛇围拢在四方,光线下呈现出金属质感的冷调光泽。
里面的羊皮信纸上印有四学院图腾暗花,内容由深蓝色墨水,意大利圆体英文写就。玛琳简单地扫了一眼,平静地拿着信下楼,“姑妈,我要去趟对角巷。”
沃尔布加完全不在状态,不耐烦地摆摆手:“去吧。注意安全。”
这些天,沃尔布加一直如此,天天说着胡话,特别是失去丈夫和两个儿子之后。对外人而言,她可怜又可恨。
不可否认,没有哪个妻子不爱自己的丈夫,没有哪位母亲不疼自家儿子。
但是她真的一点错都没犯下吗?口口声声说着“爱儿子”,却把两个几子都推上了不归路,还连带整个家族,其意义又何在?
自古以来,和家里观念不合者比比皆是。倘若沃尔布加不那么偏激,奥赖恩不那么怯懦,西里斯本可以不用闹到离家出走,雷古勒斯也可以在发现伏地魔的密秘后多个人分享。我们没办法知道奥赖恩那份懦弱是印刻在骨子里的,还是后天形成的;却可以推测出沃尔布加爱孩子,但她的泣纷爱有许多附加条件。
克利切认为,他的西里斯少爷伤了他女主人的心。说到底,克利切不过是一只奴性使然的精灵。至少在现在看来,大部分羡家养小精灵纵然有独立的魔法体系,却鲜少有个人意志。他最喜欢雷古勒斯少爷,因为雷古勒斯温和有礼。
“克利切,你对西里斯怎么看?”某天,玛琳蹲下身,耐心地询问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克利切。
许是被“西里斯“”一词刺激到了,克利切刚要发作,玛琳及时制止了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玛琳说,“西尔堂哥和布加姑妈实际上在性格方面异常相似,但我现在就命令你想一想,为什么你会更偏向姑妈,和更加疯狂的贝拉堂姐?”
克利切瞪圆了灯炮大小的眼睛,不知所言。又见玛琳继续给他洗脑:“我很清楚家里有位祖先开创了某项传统,而你也想这么做,你认为这是荣耀。但,从来如此,便对么?当你没办法干活儿时就要被砍下头颅,这是赤裸裸的屠杀!”
“雷吉堂哥所经历的那些事,你那么喜欢他,难道真的一点反思都没有?你是布莱克家的精灵,同时也是我们的家人。你真愿意看到同室操戈的场面?克利切,用你自己的眼睛看、用耳朵听、用大脑仔细想,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
玛琳所说的每句都很平常,又字字诛讥。克利切抱头痛哭,一旁的沃尔布加察觉到了不对劲,命令他把知道的都吐出来。克利切只好将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时间回到1979年的里德尔府,那天,伏地魔突然点名雷古勒斯,要他带来一只精灵。雷古勒斯选中了克利切,下了两道道命令:1.完成任务后赶快回家;2.完整讲述任务内容。克利切办到了。又过了数日,雷古勒斯要克利切带他到之前那个山洞。
去山洞的那天,雷古勒斯带着仿造的假挂坠盒,将赝品和真品调包,要克利切回去之后永久销毁早已被制成魂器的挂坠盒。
克利切将真品带回了老宅,雷古勒斯永远留在了山洞。
魂器毁不掉,克利切反复惩罚自己,沃尔布加哭得天昏地暗。
玛琳不带了点儿感情地说:“或许你不喜欢西尔堂哥,但雷吉堂哥的死有一部分是你促成的。这件被做成魂器的生物,必须由你也只能由你亲手销毁。”
“谁都有权利讨厌某个群体。但如果因为一样没办法选择的事就要被随意杀死,那么最后收获的恶果只能由您自己承担。”
“克利切,就别光像个木头一样楼杵着不动。你不是很尊敬布加姑妈吗?过来帮你女主人的忙。”吩咐完,玛琳披上外套,带上足量的钱通过飞路粉去了对角巷。
因众所周知的原因,近些天来的对角巷显得有些萧条。过往的行人小心谨慎地行走在路上,像是防着什么人。
急匆匆地选购完魔杖,玛琳快步赶到服装店,“三套伊法魔尼的校服,要刻上市莱克家的族微,到时候直接送到我家就行。我家还是格里莫广场12号,再见!”
采购期间,遇到了一个浑身黑袍,头发油腻腻,皮肤蜡黄的二十来岁的男人。他走路很快,所到之处扬起一阵尘土。鉴于最近怪事太多,此行为反倒没引起注意。
日落时分,玛琳完成采购踏上归途。回到老宅,魂器已经被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毁掉,而挂坠盒被完好封存在了橱窗。
剩余的假期时日,玛琳几乎把精力全用到了预习一年级的功课上面。
有时心血来潮,突然提出要收拾房间(期间因为拆掉钉着家养小精灵头颅的木板又差点儿把墙上的某位祖先气活),每逢这时,沃尔布加、克利切不仅拦不住,还要帮着侄女或小主人一起干活儿。用她的话说,是要“体验一下劳动人民的辛苦”。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她看向姑妈,“布加姑妈喜欢什么颜色的壁纸?布莱克家大部分以星星为孩子命名,不如以后就把壁纸全都换成星空的调子吧。”
不知道是驳不过,还是压根儿不想花时间细想,沃尔布加摆摆手,“随便你。”只要别出现刺眼的红色和金色就行。
经过一番搬进搬出,整个老宅焕然一新。一些使用过一定年头的家具也被换成了更加美观并且更加持久耐用的。将之前腾挪出来的器具或纪念品重新一一摆好在更换下来的橱窗,终于能够休息了。
累了一天的玛琳将自己扔在床上,半趴着,光着脚丫翻看一本漫画,不时从房间里传出银铃般的笑声。
1980年9月1日 美国 马萨诸塞州
有东西轻柔而密集地从玛琳头上飘落,擦过脸孔皮肤,顺着手臂滑落到手心。在朦胧的视野中,仿若看到浓浓灰雾中的绿叶像雨一样摇摆。忽然间,她的手臂被窗外的树枝划到,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她这时候才看清,掉落下来的绿色残影都是蛇木树叶,形状精巧别致,有点像羽毛。趁着马车还没有完全从这儿路过,玛琳趁此折断了一根蛇木树枝——正是刚才把她划伤的那一根。
“你折树枝做什么?”同一车厢的新生好奇的盯着玛琳的动作。
“用途多着呢。比如折了树枝,就能用它在泥地上画画。”玛琳没有问人家为什么要问这个,“玛琳·布莱克。”
“伊莉雅·埃尔南德斯。幸会。”
埃尔南德斯,很明显是个西语国家的姓氏。“你是墨西哥人?”
伊莉雅点点头。玛琳继续说,“我是美国人,在英国长大。鉴于我们两国版图接壤,所以,交个朋友吧。”
互相认识期间,马车已经抵达了马萨诸塞州的领空,格雷洛克山的最高峰。随着校车落地,玛琳等人走出车厢。
伊法魔尼城堡被森林和浓雾终年环绕,主体色彩是一种圣洁稳重的贝壳白,哥特式尖顶塔楼的塔顶则是深沉的蓝色,像蓝天融化滴落下来将它染就而成。城堡的四个方向各设有带瞭望台的钟楼。
主塔位于堡垒的正中央,塔尖凌厉如剑,从上至下雕刻着四个学院的院徽,随着太阳照射角度的变化,院徽如活物般四处游走。
那座城堡庄重肃穆,威严不可侵犯,坐落在群山之巅俯视一切,却又美得如同童话中洁白的象牙塔。
玛琳踏上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仰望这座无垢之堡,飞鸟成群结队地穿过碧空,阳光把遥远的云层染成糖果色……一直铺陈到再也看不到的远方。
副校长费尔南多·斯凯利先生迎接了新生们,说了一些老套陈词的欢迎词,随后把他们带到了进门处的圆形大厅。
新生们将在这里接受分院仪式。玛琳和其他新生们围着大厅站成一个圆圈,一个个被叫上去;老生们坐在上方的环形露台观看,看样子也在焦急的等待。
由于姓氏靠前的缘故,玛琳是第一个被叫到的。四座雕像开始讨论起来。
雷鸟宣称玛琳的好奇心很平淡,除了家人谁也不关心,不适合当冒险家。
猫豹认为,玛琳并不缺乏勇气,然而常年受到布莱克家的浸淫,她身上仅有的那点儿勇气早已被磨灭。
地精沉吟着给出自己的意见,它认为她身上的某些特质确实很符合自己学院的招收标准,但是玛琳并不想当医生。
看来伊法魔尼分院看的不是性格,而是特质以及未来发展。
最终,长角水蛇头上的角亮起了灯,楼上该学院的院长洛佩兹先生示意她到他那儿去。在一片欢迎声中,她在长角水蛇学院的看台上落座。
之前和玛琳在马车上认识的女孩,伊莉雅被分到了长角水蛇学院,还有一位叫伊莱亚斯·吉迪斯的男孩也去了那儿。珈蓝·冈萨雷斯则成了猫豹学院第一位新生。
“朱迪·陈。”一名加拿大籍华裔女生走了上去,过不了多久,墙角的雷鸟雕像拍了拍翅膀,这代表她被雷鸟学院接受。
接下来,安德鲁·帕特勒进入了地精学院。剩下的玛琳就没怎么听了。
终于,所有学生都被分到了心仪的学院,校长艾尔伯特·丰塔纳站起身,对新生们表示欢迎。“在开饭之前,我有几条事情要告知……”无非又是一些注意安全,同学间不要相互欺凌之类的告诫。
但有一条,却让玛琳记得深刻。那就是学校的森林蕴含着危险,只有达到一定水平的高年级学生或教授才可以踏入。
欢迎晚宴结束,学生们填饱肚子跟着队伍回到各自的寝室休息。
玛琳和伊莉雅是一间宿舍。
“伊莉雅,你要是困的话就先去洗漱吧。我这边需要给家人写信。”
伊莉雅进了盥洗室,玛琳铺开信纸,用羽毛笔沾了沾墨水,提笔写了一封家书。上面简略的写着自己的分院结果,信的末尾,不忘注上一句“向家里问好。”
“玛琳·布莱克进入伊法魔尼并分进长角水蛇学院”一事很快传回了老宅。
“长角水蛇?好吧,起码说明玛琳是个聪明人。”贝拉特里克斯对此不以为意。她知道玛琳是混血,能学魔法已是万幸。
“将来玛琳如果能在美国帮布莱克发展势力,那我们家岂不能翻身?”纳西莎淡定的喝了一口茶,她现在是马尔福夫人,不久前才和卢修斯生下德拉科。
(玛琳:不好意思啊我可不想帮你们。我将来可是要嫁给联合国的人!)
“茜茜,德拉科最近如何?”
“挺健康的一个孩子。”纳西莎双手交叠放在并拢的腿上,“谢谢姐姐关心。”
“那么你呢,不想要个孩子?”
纳西莎问也是白问。贝拉特里克斯一心想搞事业,孩子对她只是阻拦。
知道了自家姐姐在想什么,纳西莎没再过问,只是说了一句客套的祝福语,匆匆辞别。贝拉特里克斯沉默的打量着焕然一新的老宅,起身不告而别。
克利切殷勤的送走两位客人,看着眼前的大门缓缓关闭,直到再也看不到外面的阳光,才带着复杂的情绪回到老宅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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