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梦与现实

新历年的初一，龙腾古国上下都沉浸在新年祈福的欢乐中。到处洋溢着快乐温馨的新年气息，欢笑声，互道平安的祈福声。虽然自旧历至今长江以南的地方还没有落雪，可是，新年的鞭炮声足以告慰辛劳一年的人们。

龙腾年，龙腾古国的小城素城的街头，一个适逢雨季年华的青年落寞的走在街头，手里拿着升大的考试成绩单，徘徊犹豫，不知该何去何从。

云苏看着手里的升大成绩单心里五味杂陈，终于还是来了，本来还想着能不能考个大专出去耍耍，离开这个让人生厌的城市，离开这个让自己沉沦的家。

“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坐在街边的台阶上，自怨自艾着：“还是没给自己这个机会，我真是个蠢蛋。”升大之前求学的三年，云苏回忆最多的是篮球场和游戏机室，还有同学大林子家的录像机。书本上的东西一点都不记得了，整个人杵在那里像一座空城，灰蒙蒙的看不到一点生气，残垣败瓦，破败不堪。

他回忆起，化学老师话史精轧说的话：“你还不如早点出去找点事情做，至少还能证明自己在其他地方有点价值，在这里你是一座废楼，一座空城，你连自己心里想要什么，该做什么都不知道，还谈什么理想。”

回到家，云苏娴熟的找来洗衣板，跪在门口掩上门，弱弱的想着：如果他今天打我，我 离家出走，反正这天下这么大总有我能走的地，何况我哥还在外面，大不了投奔我哥。耳边响起脚步声，还是那么的拖沓，一听 知道他今天心情不好。

“爸，成绩下来了，没考好，老师建议我复读，看明年有没有机会。”云苏没敢抬头，生怕看到那双常年冒火的眼睛，他已经不止一次在游戏机室看到过这双眼睛。

明明每次从学校出门云苏都十分小心的观察过了，确认没人才出来，结果每每进入游戏机室不到五分钟 能感受到有人盯着他，一抬头准能看到在游戏机室门口死死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

“知道了，你准备复读还是当兵？”一声叹息后，传来父亲无奈的声音。

“没想过，不过我很多家务活不会，当兵怕给你们丢脸，听说当兵时间太长，而且太苦，至少要两年才能回来，我有点舍不得……你们。”云苏怯生生的跪在洗衣板上，小声的说，声音小的大概只有自己能听到，可还是被父亲听到了。

“你也知道给老子丢脸了？你还记不记得初三的时候，要不是你曹玉红班主任天天像抓小鸡一样抓着你，你早 打工去了，还能读完这三年书？”父亲怒吼着抬起腿，可脚抬起来颤抖了几下，又放下了。云苏吓的缩成一团，常年的经历让他学会如何保护自己重要部位，正当他瑟瑟发抖的时候，父亲丢下一句话 出门了。你好好想想吧，复读可以，但是要好好学， 算出去了也还是要靠自己，别指望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我们不可能陪你一辈子。

云苏从地上爬起来，母亲见父亲出去了，急急的走出厨房，摸着他的头，语重心长的说：“你爸说的没错啊，你总是要面对社会啊，憨儿啊。”

入夜，云苏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耳边还是早上和父亲的对话。“当兵？很苦吧，还要在外面待几年，我这个废物行吗？”或许是触动了心结，眼泪顺着他的脸上流了下来。

“云苏啊，睡了没有？”门慢慢的开了，云苏赶紧坐起身，看着不愿开灯，摸索着，慢慢坐到床边的老人，他泪眼朦胧的说：“爷爷，我不想走，爸爸，要我去当兵，我怕。”已经86岁高龄的爷爷，看着最小的孙子，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轻轻的摸着孙子的脸，一点一点的给他擦着眼泪，爷爷缓缓的说道：“别想许多啊，别想许多，当年，纷乱的时候敌人打到素城我带着你奶奶，也是不知道怎么办，只是想着先出城避避，等敌人走了再回来，可又怕这点家当被敌人烧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了，犹豫再三还是走了。

后来回来，啥都没了，没办法我 和你奶奶一起搭个棚子，我给人家代写书信，带教娃们读书认字，你奶奶给人洗衣服，做点散活，勉强糊口，很过了一阵子这样的日子。

那时候日子难啊，能有口山芋啃 不错了，我在想，人呐，只要活着总是能有机会爬起来的， 怕你放弃了，老话说，宁在世上挨，莫在土里埋，咬咬牙 挺过来了。”

“可，可我是怕啊，长这么大，最远的是小时候跟着爸爸去金陵那一次，还有家人陪着，这去当兵，我……”云苏低着头声音小的 像蚊子在耳边哼一样。

虽然爷爷说的话有道理，可是他不明白爷爷怎么舍得让他这个最小的孙子只身去外面闯荡。毕竟现在不是过去，没有外敌入侵，人人吃得饱穿的暖，还非要去外面闯。他只想着在复读一年，然后找个高校读几年书，出来找个工厂上上班 好了。

“别想许多了，睡吧，你也累了，好不容易读完三年书，歇几天吧，这几天一直听你爸说，准备先给你报个复读班，看看你可学的进去，睡吧。”老人抚摸着孙子的头，慢慢的摸索着，走出房间，听着爷爷房间里传来的咳嗽声，云苏躺在床上慢慢的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云苏感觉有人在拉自己的手，睁眼看去，同学小丽用力的扯着他的手想把他拉起来，云苏很奇怪，平时活波好动，待人亲和的小丽，今天怎么这么着急，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情。

“怎么了？这么急。”云苏说着坐起身，可小丽没有回答他，拉着云苏 走，刚走没几步，云苏 听见身后轰轰声不断，原来放床的位置，出现一个大坑，沿着坑的裂口，地面还在不断塌陷。

“这是怎么了？”云苏吓得跟着小丽拼命的向外跑，四周的房间慢慢的扭曲起来，天还是那么黑，远远的出现一道亮光，他们两顺着亮光，向前跑着，渐渐地身后的轰轰声停了，奇怪的是，云苏并不觉得累，等他停下来才发现，他们两正站在学校教学楼的楼梯上。

站在教学楼下，云苏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整座学校里每一个人的位置，以及他们的心情。连小丽现在的心情，云苏都可以清晰的感受的到，那是一种既空虚又落寞，既悲伤又无助的心情。

看着小丽忧郁悲伤的脸庞，云苏迷惘了，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小丽这样，何况现在重新回到学校，重新站在教学楼下她为什么会如此落寞无助呢?

云苏刚想问小丽出了什么事，楼上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只是读的内容实在让他接受不了，正是当初他们班主任化学老师跟他说的那一席话：“出去找点事情做吧，至少证明你还有点价值！”

“这都怎么了！！”云苏抓狂的抱着头想着。

忽然，学校的上空急速的汇集了大量的阴云，云层越来越厚，感觉快要压到教学楼顶了，云层中不时有闪电翻腾，随着云层越来越厚，闪电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云苏望着天空中的浓密无边的阴云，感受着其中散布出来的威压，心跳的越来越快，似乎有什么事情马上要发生一样，他慢慢的放下抱着头的双手，紧张的看着云层中那个若隐若现的身影。

终于，云层停止了翻滚，闪电也随之消失殆尽。一条苍龙露出了它的真容，它在云层来回穿梭，不断的搅散阴云。然而随着它的动作，云层开始顺时针的流动。

没一会，风熄，云住，天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云层紧密的聚拢在空洞的四周，那空洞像是一个巨大的天眼一般，而那眼瞳之中神魂便是搅动云层的苍龙。

苍龙静静的悬浮在偌大的天眼中，凝视着云苏。无边的威压自天地间生出，云苏刚刚还能感受到学校里的一切，现在被无边的威压笼罩，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正当云苏不知所措的时候，旁边的小丽走到云苏身边伸出舌头，闻了闻他的脸，然后又舔了舔。

“……你干什么，”云苏用力推开小丽，小丽委屈的瞄了一声。

什么情况！云苏猛的坐起身，睁开眼睛。床还在，没有坑，家里的橘猫炸开了毛，趴在枕头上，睁着黄红的宝石眼，满眼无辜的看着云苏。

“原来是梦……”云苏伸手抱过橘猫，揉着它的脑袋自言自语。“该怎么选呢？继续复读？还是当兵……”

“起来了？走，陪你老妈去买点菜，别跟个120斤的馒头一样杵着，出去散散心，想买点啥好吃的老妈给你买。”门外传来妈妈的声音，“给你十分钟，今天菜市场有炸鸡卖，去迟了 没得买了。”

“如果复读，一共365天，我这数学，化学，物理，语文，英语，一团糟啊，勉强 生物，体育好点，也不知道可来得及补。”一边刷牙云苏一边想着。

“快点，拖拖拉拉的毛病什么时候改的了。”妈妈拎着菜篮子站在云苏身边催促道。“哦～”急急慌慌的刷完牙，洗了脸。云苏被老妈拖着出了门。

“你也别想许多，你爸也是为你好，才让你选，毕竟现在当兵回来包分配，最多苦个两三年 出头了，你如果想复读老妈也支持你，你妈我当年进厂的时候 小学学历，还没读完，正好，单位筹建，征了你外婆家那点地，我 进了厂。

那时候啥都不懂，厂里都是外国人援建搞的设备，可先进了，机泵运行都听不到声音，我 会数个数，领导把我安排到运输一组，我在那小房子里坐了十年，天天是对着计件器，看那上面数字的跳动，有时候数字会跳错，我 得停了运输带，纠正一下，再继续开。

十年，我没出过错，没罚过款，看起来挺简单的，可是熬夜难受啊，一宿一宿的合不了眼， 怕出错。再后来有了你，妈妈我 去了车间，天天看看货，巡巡检这不 到了现在。

我 想跟你说，没有过不去的坎，细心一点，认真一点，总能找到问题，总能迈过去的，别杵着，挑个大的”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云苏让他挑个大些的烤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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