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约过了两柱香,天彻底黑下来,院子中的混乱平静下来,老医师从屋里出来,凤殇站起来,走向屋前,听着楚河轩问老医师情况。
“大殿下毒入深处,若不能早找到解药,怕是快要深入骨髓,到那时无法便根治了。”
凤殇急声问老医师:“什么毒,解药在哪找?”
楚河轩面色不忍,示意老医师,老医师为难的没说话,凤殇却开口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何瞒我,但大殿下于我有恩,我不能坐视不理,希望你们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凤殇哀求的看向楚河轩,楚河轩挣扎片刻,拉着凤殇到了角落,缓缓细说邬箔的情况。
“将军带着三万兵力直接攻陷了妖族主要营地,妖族兵为锐减,节节败退,将军围剿 妖族,即将大获全胜。原本大家都以为,我方马上要大败妖族主力军,却没想到,对方使炸,引爆了炸药,将军在躲避途中不幸中了箭,一检查竟然是妖族下的巨毒。但你放心,已经派人去找解药了。”
凤殇皱眉,问:“但他现在的情况,能撑下去吗。”
楚河轩有些恨铁不成钢,元奈道:“原本他这毒还不算太深,却因为今天喝了酒,变的越发严重了,外面找药的人,也不知生死,不知何时能回来。”
凤殇心中烦燥,他抓了抓头发,急道:“但是他能撑到他们找回药的时候吗?”
楚河轩叹气,无可奈何的摇头道:“听天由命了。”
凤殇不可置信,什么叫听天由命,什么叫听天由命?
他不理解!
楚河轩叹气道:“小瑞,你知道派人去找药的人是谁吗?”
“是谁?”
楚河轩面色沉重,眸中却带着愤怒和悲痛。
“是陛下,他命人去给将军找药,却明令禁止我们身边人去帮忙,甚至,陛下的人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也不知道,陛下亲口说的,将军能不能挺过来,听天由命。”
凤殇怔愣在原地,他明白了,邬国皇帝的表面意思是,邬箔能不能活,看天命。
而深意是,邬国皇帝不想让邬箔活下去。
“为什么?邬箔是他亲儿子,还是大邬国立下赫赫战功,保家卫国的大将军,为什么不让他活?我不明白,现在这节骨眼上,难道不应该关心国家大事,共同击退妖族祸患吗?”
楚河轩面色淡定,眼底却带上绝望,苦笑道:“是啊,将军为人族立下了赫赫战功,本应该让全人族敬仰称赞,可是,邬箔却手握整个大邬国的军权,陛下忌惮自己的儿子,认为自己的儿子只能是邬国的皇子、王爷,却唯独不能是邬国的将军、大帅。你说,大皇子为什么只能是将军,而不是大帅呢?”
自古帝王多疑心,人族邬国皇帝无一例外,不会允许除了他之外的人掌有军权,握着威胁他地位的权力。
皇帝这么明显的杀意,无人敢反对。
凤殇明白的点头,点点头,淡笑着说:我明白了。
凤殇转身走向屋里,想了想,他又退出来,看向老医师,问:“他的毒,什么药可以解?”
老医师弯腰不肯说话,凤殇心中火气很大,明白了这医师也是那位的人,他笑着点点头,走进了屋里。
楚河轩走向医师,淡笑道:“没事了,您先回去吧!今天见到的客人,我希望老先生您什么也没看到,他们说的话什么也没看清。”
说着,楚河轩塞了一袋钱给老医师,老医师明白的点头,转身离开,管家亲自护送他,回来后松了一口气,对楚河轩道:“人已经走了"
楚河轩大声吩咐:“去把匿隐先生请过来。”
匿隐查看了邬箔的情况,皱眉道:“他的情况和那位老医师说的基本不差,如果不及时解毒,那就真的没法治了。”
楚河轩叹着气,一脸无可奈何,邬箔本人却只是淡淡笑着,苦笑道:“也只能这样了,至少我将妖族那群龟孙打的屁滚尿流,连连求饶,不枉我这几年来对他们的疯狂追逐打击。估计他们对面的将军大帅也要为我点上三柱香,感谢我对……咳咳…他们锲而不舍的追打……咳咳咳”
楚河轩气道:“请你别说丧气话了好吗,闭嘴吧你,小瑞还在这呢。”
邬箔看向站在床边的凤殇,凤殇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邬箔心里柔软了下来,对着凤殇招招手,凤殇乖巧的走过去,蹲在邬箔床边,邬箔轻轻柔着他脑袋没说话,眸中泪光闪闪,凤殇趴在床边也没说话,四周寂静下来。
楚河轩和匿隐对视着,最终心照不宣的都出了门。
邬箔拍了拍凤殇脑袋,想要抽手,凤殇却一把抓上,放在自己脸上贴着,感受着邬箔手心热热的温度,邬箔破涕为笑,无奈道:“干嘛呀,怎么还对我有雏鸟情节了,舍不得了?”
凤殇没接他的话,沉默了很久,紧紧抓着邬箔的手,抬头望着邬箔,小声但坚定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话说完,凤殇眼里涌上的泪再也没控制的哗哗流下,邬箔心慌抬手给他擦泪,自己也控制不住的红了眼,酸了鼻头。
邬箔心疼道:“死与不死,不是命运决定的,是我自己决定的,予凤瑞,你别听他们几个胡说八道。”
邬箔捧着凤殇的脸,凑近左右看了看,温柔的笑道:“别哭了,你哭的我心疼了,你好歹是我养了好一阵,才变的白白胖胖的小狼崽,怎么才去边境军营三个月,变这么瘦了,是不是军营那帮家伙没有让你好好吃饭,我……得咳咳好好给他们一顿军法……咳咳咳。”
邬箔又剧烈咳嗽起来,凤殇一把抓住他的右手,强制让他躺下。
凤殇握着邬箔的手,柔声道:“你别说话,我说,你听。”
邬箔比了个闭嘴的动作,点头,眸眼温柔。
凤殇和邬箔聊起军营那三个月的经历,当听到那沧月国的国君给凤殇送甜点和手镯,他皱眉,拉起凤殇手腕上衣服,找风洺晟送的手镯,凤殇笑道:“我早偷偷在他走时,放回他行李里了,物归原主了。”
邬箔好笑道:“人家送你的传家宝,哪有送回去的道理?”
凤殇感觉这话怪怪的,又说不出怪在哪里,理所当然道:“人家送的传家宝,我当然不能要。”
邬箔故意拉长音调“哦”了一声,笑道:“那我也有传家宝,我也送你。”
凤殇:……
“我不要,你别送!”
凤殇相当认真的拒绝,邬箔切了一声,故作生气的扭头道:“別人家送你传家宝你戴半个月,怎么到我送你,你碰也不碰,果然,你有了别的哥哥,我不要我这个哥哥了!”
凤殇:……我?
凤殇笑出声,好笑的盯着邬箔,邬箔扭头看凤殇气道:“笑什么!”
凤殇憋笑道:“你语气干嘛这么酸?”
邬箔哼了一声,小声嘟囔道:“我为什么不酸,你给别人还礼杀妖,还受了重伤,又是给别人挡箭,又受了重伤。两次伤,你是神,不是他的保护神,凭什么天天为他受伤?”
邬箔越说到后面,语气越大声,看的出来很气。
凤殇只是笑着,眸眼柔和的看着邬箔,邬箔被盯着很是不自然。
凤殇小声问:“那你愿意让我当你的保护神吗?”
邬箔:……
凤殇又道:“我同样也不会让你有事,所以你,给我好好活着。”
邬箔:……变了,真的变了,这小狼崽子。
邬箔心里总感觉,凤殇似乎要去做什么,但他却无力阻止,也无法问出口。
凤殇在说了这些话后,就没和邬箔聊下去。
凤殇情绪比当事人邬箔还平静,他默默的给邬箔喂药,甚至还平静的问邬箔困了吗,邬箔只能点点头,乖乖的闭眼睡觉。
凤殇给邬箔盖好被子,小心翼翼的吹灭了烛火,然后退出房门,关门。
凤殇出院子,要往自己院里走,却见岚裳和皇柝鬼鬼崇崇的躲在角落,凤殇无奈回头望他们,笑道:“干嘛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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