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红灯笼9拨剑相见？

墨孤舟眸色平淡无波，定定的看着于瑞，终于，嘴角扯起一抺淡笑，道:“是吗，那我多谢于护法好意了。”

于护法他咬音很重，似一把刀插入于瑞的胸口。

同时他庆幸，墨孤舟认为他真的为妖族卖命，这是好事，墨孤舟少知道一点，他和背后的兄弟们就安全一分。

于瑞也不甘示弱的看向墨孤舟，眼神里带着满满的挑衅，于瑞勾起唇角，露出一抺得意的笑，他抬起地上的肉沫粥，强行给墨孤舟喂了下去。

墨孤舟没有任何一丝挣扎，张口大口大口咽下，脸色被吞咽困难憋的满脸通红。

牢房内狱卒们看的瑟瑟发抖，妈呀，于护法好狠啊。

头一次见于护法这样……难怪至今无人敢惹他呢。

眼见墨孤舟快被满口的粥咽死，陆谦弯腰伸手抓住于瑞的手腕，皱眉劝道:“于兄，再喂下去他就要呛死过去了。他好几天没吃饭，这么喂会被撑死的。”

于瑞舒了一口气，松开抓着墨孤舟的头发，更是吧手里的粥放地上，然后站起，无所事事的拍着肩头，对陆谦笑道:“多谢陆兄提醒，我也是下手没轻没重，下次一定注意。”

还有……下次？

很残暴好不好……

果真是个冥顽不灵的纨绔子弟。

陆谦面上谦和笑着，心里却十分唏嘘。

冥顽不灵的于瑞又将目光看向倒在地上不断咳嗽的墨孤舟，挑眉笑道:“墨兄，希望你去了那边，还能如此忠贞不渝，死咬着救命消息不放。”

“你杀了吧……杀了我，求你，求你，杀了我。”

墨孤舟的回答，依旧是杀了我。

他仰躺着，一眨不眨看着头顶天花板，面色淡淡，眼神无神，显然失去了生的希望。

于瑞耳边响起一阵耳鸣，心里不知为何升起一股悲哀和无力。

这是有多么大的决心，才会说出这种话。

墨孤舟曾经说过，他想要当英雄，一个顶天立地，为国为民的大英雄。

这从来不是一句空话，墨孤舟有慷慨牺牲的决心。

于瑞眨眨眼，眨去眼里不该存在的泪花，他仰头看别处，看到牢房窗口探入的丝缕阳光。

于瑞想，墨孤舟其实承受更多的，是挚友的背叛，他的坚定赶死的决心中，渗杂着被他背叛的绝望。

墨孤舟也看向了沉默不说话的于瑞，咧嘴笑出声，悠悠道:“你们可能永远也不会明白，我们为了守护一样东西的决定，就算是进了生不如死的地方，被剥皮抽骨，也永远改变不了。”

“而轻易被改变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折磨我的身心，而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不配为人，也不配见到明天的太阳。"

于瑞低头看着墨孤舟，心里无比沉重，他看到了墨孤舟眼中，没有的丝毫恨意，只有赴死的决心。

有些人活着，就是为了别人而死。

曾经说要当大英雄的新兵蛋子，如今甘愿赴死，也不愿向敌人屈服。

于瑞不经意间勾起一抺欣慰的笑，是对墨孤舟的艰韧和勇气的欣赏。

这样的人，不该白白牺牲，他不会让像墨孤舟这样的英雄白白死去。

“你这鬼家伙，真是找死，你想死是吧，老子成全你。”

旁边的狱卒头头早看不下去了，骂骂咧咧着就要上前暴打躺在地上又一声不吭的墨孤舟。

“刚刚说的话不管用是吧，全当耳旁风，干什么吃的。”

于瑞还没发作，旁边的陆谦则是怒声大喝，跃跃欲试的狱卒头头瞬间收手，一个激灵跪在地上不敢多言，就连身边的狱卒们也纷纷跪地，瑟瑟发抖。

于瑞扯起嘴角，看向霸气外露，不怒自威的陆谦，于瑞不由得啧啧两声，心说陆谦果真表里不一。

不愧是院子的侄儿，这生气的态度和院长一模一样。

于瑞瞟向不敢怒即不敢言的几个狱卒，无奈的叹气，摆摆手道:“别求饶了，快点把人带回去治伤。”

“是是是！"

狱卒上前将地上的墨孤舟强行扯起，架起往审讯牢房外拖，墨孤舟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看了于瑞一眼。

“墨兄，好好休息，明日本护法亲自送你上黄金笼，希望你早日脱离苦海。”

于瑞平静的和他对视着，也露出了一抺笑，说出意味深长的话，在外人看来，这些话似乎带着挑衅意味。

可聪明的墨孤舟却听出了另一层深意，他脸上的笑逐渐淡去，眼神儿直勾勾盯着于瑞，似要盯出于瑞脸上的破绽。

于瑞依旧那副从容不迫的态度，甚至还向他扬起玩世不恭的笑容。

墨孤舟垂头不看于瑞，他突然看不懂于瑞了。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一点也不了解于瑞。

……

“于兄，我们可以走了吗？”

陆谦一直待在于瑞身边，他似乎从未发现于瑞异样的神色，以及于瑞和墨孤舟不寻常的情况，他若无其事的讯问。

于瑞复杂的看向陆谦，最终点头，哥俩好的揽住

陆谦往牢房外走，笑道:“走走走，咱兄弟俩出去好好磋一顿，不准反对哦！”

“陆某也没有理由反对。”

“那就去城中最好的酒楼，怎么样？”

“那依于兄决定。”

墨孤舟被丢入牢房中，手下的人仍由他躺在潮湿的地上自生自灭，熟视无睹的走出牢房，关上牢门，守在外面，还不忘聊起天。

“这于护法今天是怎么了，脾气臭的把我们都训了一顿。”

“谁知道呢，肯定是在大长老那里碰壁了呗。”

“不对啊，我待在这五年多了，于护法脾气顶好的，不会随便训人，连杀人都不敢！”

这话引起墨孤舟注意，他心里冷笑一声，只觉得这“不会杀人”十分可笑。

他们懂什么啊？

于瑞脾气是很好，可绝也不会心慈手软。

两个手下又叽叽喳喳聊起来，其中有一人好奇的问:“不可能吧，进了妖禁司的人怎么可能不杀人？”

另外一人笑了笑，凑上去小声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于护法和大长老没进入妖族之前，还当过人族的兵。后来人妖大战上他们活了下来，他们却当了逃兵，给妖族交了好几个重要情报，当时人族好几个军营窝全被端了，这才进入的妖禁司。”

“啊？”

“于护法的手，听说就是在那场人妖大战中被炸断的，十五年过去了，剑都握不住。”

“我说呢，于护法每次出任务，都是待在后面不打架的。”

“是呢，大长老护着呢，不然你以为，他敢这么训你？”

墨孤舟猜到了于瑞会卖情报给妖族，却没想到他做这么绝。

他愤怒的同时，又有些无可奈何。

他此时此刻心情十分复杂，想质问于瑞为什么当叛徒，又想和于瑞说一声抱歉。

当年是他毅然决然的丢下于瑞选择假死，长期在妖族内部潜伏。

曾经答应过他的诺言，全是他违背的。

却没想到，再见之时，他背叛了人族，他也欺骗了他十八年。

俩人从此成了敌对，刀剑相向。

墨孤舟愧疚，愤怒，却恨不起来，他甚至都不敢相信，于瑞会背叛人族。

可实事就摆在眼前……

他只后悔，若是当年没有选择丢下他，他的小阿瑞，是不是就不会走了弯路，和他一起并肩作战。

墨孤舟咧着嘴，无声笑起来，他的双手握成拳恨恨的锤着地面，脸上带着愤恨与失望，眸眼中坚定的信念在这一刻崩塌，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和于瑞相处的日子，还有和一群战友对酒当歌，高谈阔理想的豪气斗志，和于瑞并肩作战的画面，如今一想，已然潸然泪下，悔不当初。

他笑着笑着，笑变成哭，无声痛哭。

“墨哥，你别笑了，你笑的比哭还难看……”

“墨哥，你要多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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