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擎川是吧?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低声喃喃自语,声音听着像极了从九幽中爬出的恶鬼,在蛊惑着活人的心。
魏梓阳三人起床后收拾好自己,来到正厅时,楚狱已经在这里默默地坐了很久了,楚青衣也安静地站在她身后陪着她。
他知道,她一直在等着这一天,他也是如此。
宫内应是会有不少高手暗卫,楚狱担心楚青衣会出事,就只让他跟到宫门外,别跟进去了。
辉煌的大殿之中,今年仅有的十几个进士坐在其中。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的高呼,楚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行了礼。
随着姜擎川到场的,还有几位高官,六部尚书,左右丞相。
姜擎川第一眼就看到了十几个进士之中,个头明显矮了半个头、年龄明显最小、长相明显最好看的那个人。
他眼前一亮,而后又恢复了沉稳的模样。
殿试是皇帝亲自考察,也只考策问。
姜擎川一个个的问过去,问的问题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涉及到的地域更是五湖四海。
俞泛海是压轴的那个,倒数第二个问的就是他。而楚狱却是大轴,姜擎川最后才提问她。
“楚微寒,朕且问你,你是如何看待楚国被灭国一事?”
问这个问题,姜擎川确实没多想,只是楚狱姓楚,他突然就想到了那个已经成为了过去式的楚国,便问了出来。
在仇人面前提及楚国,要不是楚狱心态真的好,换个人都能直接拔剑刺杀这狗皇帝了。
楚狱略微一思考后,道:“大威朝久攻楚国不下,百姓苦不堪言,将士们也逐渐进入疲态,此时若不能立刻快刀斩乱麻,只怕是五年战事都是打了水漂。臣虽不知楚国是如何灭国的,但就结果而言,楚国水草丰饶,风调雨顺,却能完美的弥补大威朝五年的消耗,甚至还有多余的资源待君择取。大威朝本就连年天灾不断,此时恰有楚国国土的输入,大大缓解了大威朝的劣势。”
“嗯。”姜擎川应了一声,没再吱声,暗中与右相墨云闻对视一眼。
墨云闻瞥了一眼楚狱,微微点了点头。
姜擎川的声音再次传来:“宣,川锦9年,当科进士,楚微寒,为一甲第一名,赐状元之身,赏威京状元府邸一座,封为从六品翰林院修撰。当科进士,俞泛海,为一甲第二名,赐榜眼之身,赏白银二百两,留京待择。当科进士,赵天,为一甲第三名,赐探花之身,赏白银百两,留京待择。当科进士……”
随着姜擎川的口谕传来,底下众人面上都带着些沾沾自喜,唯有楚狱和赵天淡定地跪坐在那。
方才姜擎川和一个官员之间打的眼神官司,她注意到了,75甚至还告诉她,那个官员是看了她一眼点头后,姜擎川才下口谕的。
再结合前世楚凉的记忆,她差不多还原了大威朝的情况。
大威朝皇帝姜擎川,昏庸无道,残暴不仁,奸臣墨云闻当道,把持朝纲……
所以说,真正做主灭楚国的人,就是墨云闻吧?刚才那个跟姜擎川打眼神官司的那个?
殿试结束,进士及第要打马游街,二甲五人,头名宁瑞安,赐“传胪”之名。钱信一和魏梓阳都在二甲之列。
一甲前三例行游街,唇红齿白柔弱俊美小状元郎打马在首,广受女子们青睐,荷包绣帕扑面而来。
一旁酒楼里站在窗边围观的周季和楚青衣看到后,周季还摇头道:“红颜祸水,男女通杀。”
游街过后便是鹿鸣宴,宴中不少官员都想给楚狱敬酒,但她都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这事没什么好说的,楚狱身体不好是他们早就打听到的事,乡试三场,晕了三场。每次考试,都会引得她的那些同伴担忧地围着她。
所以,也没人会为难她,她也以茶代酒,一一回敬了所有官员。
此后,所有当科进士都入了国子监,一边学习,一边等着朝廷给他们分派官职。
楚狱虽然也在国子监登记了,但因为殿试当时直接被赐了官职,倒是不用在国子监熬着。
登记那天,她终于见到了她名义上的师祖,应宇白。
登记后,应宇白留她聊了半天。那些见到楚狱被祭酒带走的文人学子们这才突然想起来,好像祭酒还是他们当科状元的师祖?
还不是楚狱17岁大三元的名头太盛!甚至盖过了她师从周季这层身份了。
应宇白的办公房里。
“坐吧。”
“多谢师祖。”
“少跟我假客气,周季那小子的性格不可能教出这种客气的学生来的。”
楚狱这才放松几分。
“你的事我也听说了不少,你确实是参加科举的料。但是,科举和做官不同,周季可有跟你说清楚?”
“是,老师已经教过学生不少。只是学生到底第一次做官,很多事都不清楚,未来还要请师祖和老师多多指教。”
“嗯,他可有给你一个名单?”
“有的。”
“名单之上的人,你可接触。除此之外,你需警惕之。大威朝并非皇帝的一言堂,真正当家作主的,另有其人。”
应宇白的声音放低了几分,继续道:“周季之所以不愿做国师,不愿做官,也是被大威朝现如今的朝廷失望至极。我也曾劝过让他来接我国子监的班,但他不乐意,我也就不勉强他了。说到底,还是朝廷寒了人心。如今朝堂之上,人心浮动,你且看着,不出一年,各地藩王,总会有忍耐不住的。”
“那学生又该如何?”
“状元不是稀奇事,每三年的科举,总会有一个状元,你名头大胜在年纪小,说明你天赋高,以及……你长的好看。关于做官,你对将来有什么计划吗?”
“学生是个俗人,自然也同俗人一般,想往高处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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