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看的人眼花缭乱，直道一句大师。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李莲花撂下笔，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应渊：画好了？

应渊轻声问道。

李莲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他拍了拍胸脯。伸了个懒腰，一抬头就见应渊想要解开覆眼的白绫，起身来看他的画作。

李莲花面上焦急踱步去按应渊的手。白绫已然落下，应渊显然一怔，没想到李莲花要拦他，他无措的转了转无神的眸子。

李莲花温柔的揉了揉他翻着不正常红的眼角，脸上冷静而又沉默沉声道

李莲花：这几日我总是睡得很沉，就连碧茶之毒也有数月未曾发作。

李莲花：你又耗费灵力给我压制毒性了，对不对？

李莲花捏着手中人的指骨，垂首怜惜的吻了吻应渊眉间的剑痕，淡淡道：

李莲花：老神仙，你当真觉得我不会生气吗？

应渊轻轻拂去李莲花砸在他眼角的泪珠，浅笑低喃道：

应渊：莲花啊，我的心思你知道吗……

我爱你啊……

李莲花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晶莹也随之滑落。眼眸止不住的颤抖，面上的神色沉默而又悲哀。

李莲花苦笑道：

李莲花：我又何尝不是呢，应渊。

凡间灵力稀薄，应渊灵识残缺严重。修的灵力不如散的多。修炼本就不易，宛如精卫填海。如今他又耗费灵力为他压制毒性，甚至还想消耗灵力去看一幅画。

应渊啊，应渊。

你不想我受碧茶之苦，可我也不想你仙力耗尽，就连人身都维持不住。到最后魂飞魄散，寻不到一丝痕迹。

李莲花从未觉得如此无力过。哪怕是曾经遭人背叛，一朝天骄之子跌入泥底，为生计琐碎，苦于柴米油盐酱醋茶。也不及今日无奈之万一。

李莲花眼眶发酸，手指捏的泛白。眼里的泪反射着细碎的光，他请求着，声音酸涩又难听。

李莲花：求你，应渊，我求你。

泪水一颗一颗顺着面容砸下来，浸湿了衣襟。

他怎么不知？因灵识残缺，应渊目不能视物，经常会打碎器物。出门也需狐狸精陪着，稍微远一点儿的路就走不了。每到这时，应渊总会露出苦涩的笑，不甘的将衣角捏皱的不成样子，无奈，悲哀又无能为力。

应渊最喜下棋，灵力一旦充盈些，就会用来下棋，可这一年也下不了几次。只能坐在楼外的摇椅上打发时间，冷冷清清的，没有人气，一天也蹦不出几句话来。

灵力不足时，应渊的人身无法维持，无法触碰实物，五感也会变得迟钝。时常听不清他讲话，闻不到花香，吃不出味道。

李莲花怎会不知？又如何不知？只能默默看在眼里，深深痛在心里罢了。

应渊轻叹一口气，温柔的将面前人搂在怀里，垂怜般吻住这人的发顶，应允了他的恳求。

作为爱人，只能看着对方去死，什么也做不了，这无疑是锥心刺骨的痛苦。可他有能力去救，却不能救，更甚。

可神明不希望他的爱人伤心落泪，不希望爱人为难，只能答应他无理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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