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江馨儿走进学校,脸上没有表情,但能看见有些红肿的眼睛。早晨的大学是灰色的吗——好像以前从来不是这样。江馨儿看着没有丝毫色彩的校园,呆傻地向前走。
一边,走来一个熟悉的人影。秦哲带着一副笑脸来到江馨儿面前,“馨儿同学,看你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江馨儿没有理会他,和刚才一样呆滞地往教学楼走去。秦哲见状立刻跟了上来,“馨儿同学,我知道是萧绎琐同学的事情让你很难过,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真是太可惜了…”馨儿冰冷的眼睛看向秦哲,“滚。”秦哲仿佛是没听到,还想再往前,却被一只手拉住。
池榆和归明渊出现在他身前,归明渊将秦哲拉开,池榆来到江馨儿身边,“馨儿,昨天晚上你的短信我们都看到了,你说的是…真的吗?”江馨儿点了点头,忍着哭腔眼含怒意道,“秦哲,就是他干的。”池榆和归明渊瞬间释放出杀气,让秦哲也不由愣住,“馨儿同学,这是为什么?我只是一个在校大学生,我没实力做出那样惊天的大事——”江馨儿死死地盯着他,“作案之人能把事情办得这么大,说明有把握不让任何人知道。有这样实力的人中和琐哥有过节的只有你。其次,你今天一早就来因为这件事情试图安慰我,但你本不应该知道这件事。”
秦府征的眼皮子跳了跳,看着江馨儿,“你,我作为海城秦家的人,什么消息打听不到?”话还没说完,池榆和归明渊就已经渐渐向他靠近而来。“小池同学,这位学弟,你们冷静,这可是学校里,不能动手的。”江馨儿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虽然自己的推断占理,但若真的用秦家的消息源来解释,这一切也说得通。秦哲淡然一笑,看向江馨儿,“馨儿同学别太伤心了,身子垮了可就不好了。今晚我请你去海城大酒店吃饭吧——”江馨儿冷漠地摇了摇头,头也不回地走进教学楼。池榆两人目光死死瞪着秦哲,这使他十分不自在。“池榆学姐,我们放学之后去校门口堵他吧——”池榆摇了摇头,“这样跟送死有什么区别?慢慢找机会,总会有的。”说着,两人还是有点不相信萧绎琐被人杀害的消息,内心传来一阵绞痛。两人来到小道的长椅上坐下,没有说话,也只是呆傻地看着眼前的一排青松,久久沉默。
下午,池榆和归明渊二人虽然难掩心中的伤感,但还是必须要让江馨儿快些振作起来。两人将她带到操场散步,“馨儿,我跟小渊你随时都能来找我们,任何事情都来,不麻烦的。”归明渊使劲点头。没等江馨儿开口,那个烦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三人身后。“馨儿同学,吃饭的事情考虑得如何,可否赏脸?”秦哲露出自以为帅气的笑容,他这样约去吃饭的女生有很多,几乎从未失手过。“滚。”江馨儿的嘴里只吐出一个字来。秦哲有些难受,没想到自己这样的大少对女孩发出邀请,居然会被这么果断地拒绝。“江馨儿同学,我可是可以带你去全海城最豪华的酒店吃饭,你难道不想去吗?”三人都没有理会他。秦哲见状跑上前去,正要抓江馨儿的手,却被归明渊甩开。“你们,你们别不识抬举——被我秦哲请吃饭,那可是多少女生都梦寐以求的事!你既然拒绝我,那你可别后悔!”
三人看都没看他,自顾自向前走去,却听见身后传来另一道冷冰冰的声音。“秦哲!你这个人面兽心,卑鄙无耻的小人!”四人听到这声音都是一惊,转过头去才发现正是他们所想的那道身影。“秦哲,你我之间的恩怨,你懂用你背后的家族试图报复我,你就只是一个成天躲在大人身后哭闹,求着你爸找人杀我的小屁孩吗?”听到这,周围的人全都看了过来,秦哲身后三人的目光也都瞬间冷了下来。秦哲大声吼道,“萧绎琐!你为什么把屎盆子扣我头上?我什么都没干!我承认我喜欢馨儿同学,但这不是你恶意栽赃报复我的理由吧!”
萧绎琐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随手连接在操场的大音响上。
“小子,要怪就只能怪你同时得罪了鹰之卫与我秦家。”“既然你已是将死之人,告诉了你也无妨。我乃秦家家主身边实力最强的杀手,你可以叫我秦牙。哦对,我刚想起来,你貌似叫不了我了——但是你再跪下来和我求个饶,或许能给你留个全尸。”“你秦家到底与我何干?杀我做什么?”“首先便是,与我秦家交好的两队鹰之卫——全都死在你手里了。其次便是,我秦家大少爷秦哲。”“鹰之卫是龙国的叛徒,我啥他们自然有我的道理。秦哲我绝对没对他起过杀心。”“像我们这种有势力的家族,你也不敢起杀心。要怪就怪你要跟我家少爷抢女人。”
录音笔里的内容外放后,瞬间传遍整个学校。秦哲听到这里,脸都绿了,但此时并不是顾及颜面的时候,立刻疯了似的跑向校门口。见他逃走,四人都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都是静静地看着萧绎琐。旋即,江馨儿迅速跑到萧绎琐身前,死死抱住他。萧绎琐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轻轻揉揉江馨儿的脑袋。“馨儿,我没事,我没事。”后头的两人也终于露出笑容,看向他们。
“琐哥,你刚放的录音都是真的吗?”“是的,那天战斗的时候录下来的。”池榆握紧拳头怒声道,“这秦家真不是个东西!不过你这样当众羞辱秦哲恐怕又会引来秦家的报复吧?”萧绎琐淡淡摇头,“不会。”说着,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玲光的声音传来,“嘿嘿,有我在,琐儿绝对死不掉~你们也会安全的,放心吧!”在得知是玲光救下萧绎琐后,几人也便没了吃惊,只是就连萧绎琐也不知道玲光是如何将他这个近乎已经死了的人给救活的。
夜里,江馨儿来到萧绎琐的屋子。此时的萧绎琐正在洗澡,玲光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现在的她不细看已经几乎看不出她和常人的两样了——除了衣装。
“玲光小姐,你救他,一定不是用的常规方法吧。对此,你肯定牺牲了自己的什么东西,对不对?”玲光愣了愣,“为什么这么说?”江馨儿严肃地看着她,“你送我来回的时间很长,琐哥的录音里有录到,他自称是秦家最强的杀手,不可能用这点时间解决不了琐哥。”玲光呆滞住,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少女,“馨儿妹妹,还请你别告诉琐儿这件事情。”随着江馨儿点头答应,玲光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江馨儿的眼角似乎有眼泪要流出来,被玲光擦去。“玲光小姐,我有的时候也不知道,我拿什么和你比…你居然——”玲光摇了摇头,“没事的,他快出来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跟你抢的,我只希望能保护好他这一辈子。”
萧绎琐推开浴室门,“呀,馨儿你来这里是找我有事吗?”江馨儿低下头轻声道,“没事,没事。”说着离开了萧绎琐的屋子,将房门带上。
江馨儿趴在屋外的栏杆上,看着静默的城市,有些愣神。说怨恨吗,那是一点也没有的。能做出这等牺牲的人已经让她感到不配去怨恨了。说不甘吗,她却没有丝毫要跟自己竞争的意思。江馨儿看向琐哥的房门,她知道,透过这扇门,就能看见玲光的眼睛。那是一个认谁也看不透的眼睛。她心里清楚,玲光告诉自己这件事情并不只是因为自己猜测的正确。
“因为我想告诉你,馨儿妹妹。”玲光也走出房门,来到她身边说道。江馨儿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你放心吧,琐儿已经睡了,我们说话他听不见。”江馨儿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你告诉我的事情?”玲光摇了摇头,“馨儿妹妹,你很聪明。但人的眼神不是聪明就能看得明白的。几百年以来,我身边从未有过任何朋友。我确实跟你们人类不一样,但我也有跟你们相同的心理。我并不是完美的,我也会想找人说出我心里的所有事情。在琐儿心里你是近乎于最重要的一个人,这很容易看出来不是吗。正因为这样,我相信他的眼光,相信你的人品。更何况,就算我不说,你也猜出了个大概,对吧?”
江馨儿没有说话,轻轻抱住这个令人感到有些敬畏的女人。“谢谢你,玲光姐姐。”玲光轻轻一笑,“没事,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作为一个普通人,你做得够多了。但你要知道,如果你做出对不起琐儿的事情,我可也不会原谅你的哦。”江馨儿淡淡笑道,“嗯,一定不会的。”说着,走回隔壁的屋子,过道上只剩下玲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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