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旁的渌河河畔,江馨儿苏醒过来。玲光将她和武锋送到河畔后,就偷偷把她打晕了去,以免她脑子一热跑回去。然而此时,一艘空着的小木船停在岸边。池榆从她身后走来,轻轻搭上她的肩膀,“馨儿,你和萧绎琐也分开走了吗?”江馨儿摇摇头道,“他,他遇到危险了,我们得回去帮他——”江馨儿立即想要起身,却被池榆按住,“你先冷静,我们得先把情况捋清楚,不然过去也是添乱。”另一边,武锋也在归明渊的介绍下认识了苏尔曼。
“刚刚我们到的时候你们都没醒,但是金字塔的方向特别亮——而且还有很大的爆炸声。”当时的武锋和江馨儿都在昏迷中,并没有听到舒和萧绎琐打斗的声音。“那个法师看上去很危险,我们得去帮小琐——”武锋急忙说道。一边的池榆看了看江馨儿,说道,“我想我还是留在这里好,馨儿不适合也过去帮忙,在这里也未必安全。更何况这里靠近水源,我应该能确保我们两个的安全。”苏尔曼从旁边的石缝里抽出一把工艺不精的弯刀来,“我也来,兴许能帮上忙。”“苏尔曼,要不你也留在这吧——你不太适合过去帮忙——危险。”池榆担心道。苏尔曼摇摇头,“不要紧,沙海里我跑得熟,再怎样也至少能逃开。”
忽然,远处一股快速冲上天空的烈焰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应该是萧学长的信号,我们得快——”归明渊说着,第一个往沙海中冲去,武锋和苏尔曼紧随其后。
跟萧绎琐与罗斯的战斗不同,玲光和舒的打斗就显得平淡的多。两人的实力非常相近,玲光也没有想要伤到他的意思,几乎一直在闪避,想找机会将其控制住,好去帮萧绎琐解决罗斯。
此时,罗斯的脚下出现一滩黑色的水,慢慢爬上他的身体。萧绎琐没有迟疑,一个箭步上前,用炉火刀劈向他。罗斯的双手被黑水染成墨色,竟直接用左手直接抓住了袭来的刀刃。眼看罗斯的身体被黑水大幅强化,萧绎琐顺着刀柄向前突进,一脚踹在罗斯的胸口,往后用力一蹬,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几米远。罗斯后退了数步,随即继续向前进攻。萧绎琐迅速将炉火刀掷出,插在罗斯前方的沙中。随后,一双炎翼出现在萧绎琐的身后,以极快的速度冲刺到了罗斯身前,双手用火焰凝出两支匕首来,刺进罗斯的胸口。被黑水覆盖的罗斯虽被大幅度强化,但反应能力却有所下降,没有闪开萧绎琐的进攻。然而此时的萧绎琐已经握住其中一柄匕首环着罗斯绕上一圈,将其身上的黑水割裂。罗斯眼含怒意,双拳覆盖着黑水,大力冲拳,萧绎琐被这一击轰开一小段距离,但刚好抽出沙中的炉火刀,将其中蓄满的烈焰尽数释放,全力斩向罗斯。大片的黑水从地下涌出,形成一个护盾被罗斯提起。长刀劈在黑水组成的护盾上,瞬间使其破裂,其中的黑水也变得滚烫,滴落在沙中蒸发散去。罗斯被这一击重创,口中吐出黑色的血来,用黑水填补身上的伤口,再次进攻过来。此时的萧绎琐刚刚完成长时间持续高强度进攻,精神力耗尽了大半,没有选择继续消耗精神力进攻,而是提起长刀抵挡。由于黑水腐蚀的缘故,罗斯的精神力也在慢慢消散,但他没有停止进攻,反而是更加快速地发动攻击。
此时,两枚附着着雷电的大型回旋刃从一侧进攻向罗斯。罗斯没有及时闪躲,被其命中侧腰。然而此时的他与黑水织成的傀儡没有区别,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身体已经完全被黑水取代。本觉得胜券在握的他顿时感到心头一震,但还是咬着牙将黑水发出,直击回旋刃袭来的方向。此时,归明渊已经赶到了打斗中心,没有犹豫,立即唤出一股强风为萧绎琐强化进攻。武锋赶来的速度要稍微慢一些,但好在有远程进攻的优势,很早便出手。看着袭来的黑水,武锋顿感不妙,闪躲开来加快速度冲向罗斯。两枚回旋刃扎进了罗斯脚边的黑水里,一股电流瞬间覆盖在他的全身,使他的行动变得极其缓慢。一旁的归明渊将风元素汇聚在萧绎琐的刀上,让火焰又猛烈了数倍。此时的罗斯双眼通红,悲愤道,“凭什么,你们凭什么可以,我——”罗斯再张嘴,却已经发不出声音,黑水已经没过了他的下半头颅。
一阵火光亮起,炉火刀重重落下,斩断了罗斯早已成为黑水身躯。漆黑的,流动的上半身落在一边的黄沙中。罗斯没有感到疼痛,也没能再说出一句话,只是感觉眼前慢慢被黑色笼罩,再也醒不过来。
就在罗斯被斩杀的瞬间,另一边的舒便恢复了神识。刚刚同几人一起跑来帮忙的苏尔曼自知实力不济,便一直在旁边观战。“姐,对不起——我不知道——”玲光叹了口气,将手搭上舒的肩膀,“没多大事儿。想伤到你姐我,你还早着呢~”舒无奈地笑了笑,看向另一边说道,“看来我的好兄弟萧老弟那边很顺利地取胜了嘛。”“他什么时候成你兄弟了?”“哎呀相逢即是缘,交个朋友。更何况等反抗行动真的开始的时候,我会很需要他的。”
苏尔曼缓缓靠近两人,轻声说道,“舒——先生?”舒回头一看,愣了愣神,随后有些尴尬的咳了咳,“那个,你是苏尔曼,对吧?”“是的。”“那天的事,是我的问题。你,没受伤吧?”苏尔曼看到他这个态度,松了口气,说道,“嗯,没受伤。还是多谢你暗中保护我这么久了。”舒皱起眉头,疑惑道,“我什么时候——那仪典之前我没见过你啊?”苏尔曼也呆在原地,心里疑惑。一边的玲光看向舒,“我先去琐儿那里看看,你们聊。”
舒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你或许可以问另外一个人——”苏尔曼有些疑惑,但还是跟着舒来到了罗斯剩下的还没融化的一些黑水边上,那团流风就在这里,似乎没什么活力。
“那个,请问是你——”苏尔曼走上前想要询问,然而舒先他一步走了上来。“朋友,感觉怎么样?”流风随意地叹了口气说道,“怕是要让你把我这便宜捡去了。”舒淡淡地笑着,用法杖引出流风中的一缕,来到苏尔曼面前。
一个婴儿熟睡着,躺在竹篮中。一个中年女人抱着竹篮,在城市中穿行,向城外走去。自出生以来一年多,孩子一直借助在亲戚家中。他的父母在兵工厂工作,收入足够让他们一家三口顿顿都吃上一块干面包,还剩下一些给亲戚作抚养费。
“孩子呀,你的爸爸妈妈眼看就快要升职哩。前两天你老娘还跑来向我炫耀被领导赏识,夸了几句哩。等他们赚了大钱呀,一定请个有文化的人来,给你取个名字!”说话的是孩子母亲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小姨。就在她嬉笑地哄着孩子时,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你们好你们好,我认得你们,是我妹妹工厂里的管理是吧!怎么了呀?”门口西装革履的男人清了清嗓子,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一脸嫌弃地将它捋平,“这个是给你们的。”女人接过信封,立刻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一叠钞票,大概有60罗币,足够一家三口吃一个月的了。“领导,您这是?”女人有些疑惑地问道。“啊,忘了告诉你了,你的两个家人前两天死掉了。这是给你们的补偿金。”女人心头一震,“你说什么?我姐姐和姐夫死了?为什么?他们工作的厂子不是挺安全的吗?”“兵工厂兵工厂,制造武器来的!一个月总有那么几起事故,别大惊小怪的。你收了钱我就该走了,还有下一家要跑,烦死了——”西装男不耐烦道,随后便转身上了车。女人还愣在原地。
“发生什么事了?”一个中年男人从房间中走出,来到女人身边。这是她的丈夫,没有工作,每天和她一起呆在家里照顾自己家和姐姐家的孩子。“我姐姐她,她死了——”女人略显伤感道,但并没有流出一滴眼泪。“什么时候的事?”“前两天,他们说。”男人拿过信封数了数,又回头看了一眼姐姐家的小孩,“那这钱咱们收着,够吃很久了。那个孩子,扔了吧。”“好。”女人冰冷地回答道。
婴儿被女人放在渌河边的一块石头上,女人便匆匆离开了,一眼也没有多看。
一缕流风飞过婴儿的竹篮,似是有些好奇,在他周围转了转,又离开。
就这样过了一夜,幸运的孩子并没有被动物袭击。说来,这孩子也乖得惊人,一整晚都没有哭啼出声。一个白发的老人从绿洲中走出,宠溺地看了看这个乖乖躺在竹篮中的小孩。
第二天,城市的街道旁便多出了一个卖水果的摊子。摊主老人家是市民们从未见过的,每天早上都会带着一个孩子从绿洲中走进城市,傍晚再回到绿洲,水果也每天都能补充上充足的货量。
很快,十年匆匆流过。当初的婴儿已经长成有活力的少年,老人的样貌却未曾改变。他躺在两棵树之间的吊床上,温柔地看着正在绿洲中捉鱼的孩子。“苏尔曼,快过来——”老人故意放虚了声音喊道。“怎么啦爷爷?”少年欢快地跑到吊床跟前。“爷爷如果不在了,苏尔曼每天都会做些什么呀?”“说什么呢爷爷!你会一直陪着苏尔曼的,不是嘛!而且,就算爷爷有事离开,我也可以照顾好自己!我可以在绿洲里摘水果,跑到城市里卖来换面包吃,也可以在绿洲里抓鱼吃。而且遇到城市里来的坏蛋叔叔我也会藏的好好的!爷爷放心!”“苏尔曼真乖。爷爷就是想考考你。去玩吧——”“爷爷!我可以沿着河去远一些的地方玩嘛!”
“可以的,小苏尔曼,去吧去吧。一定要开心哦——”
少年的身影很快便蹦蹦跳跳地消失在树林中。
然而待他傍晚从树林里走出来时,吊床上的爷爷却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张皱巴巴的字条。“小苏尔曼,爷爷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答应爷爷,你要好好活下去,好吗?”
两行泪水悄悄从少年的脸颊滑落,刚刚从林中摘来的水果散落了一地。“爷爷,你放心,苏尔曼会乖乖的,乖乖等你回来——”爷爷给他读过不少书,他又怎能不懂他的意思。爷爷已经不在了,他再也见不到他了,又怎能等他回来——少年看着字条,努力挤出一抹微笑。一颗一颗拾起地上的果子。
苏尔曼拼命地摇头,泪水滴落在沙海中,“爷爷,不可能——爷爷不是已经去世了吗…”然而现在,那个被苏尔曼纪念了十几年的白发老人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老人看着跟自己一样高的少年,很高兴地笑着,“小苏尔曼,爷爷,爷爷一直在…”“原来这么多年在保护我的,一直都只是您吗——”苏尔曼快步上前一把保住了老人。老人的声音还和十年前分别时一样,没有改变,只是这次,他看上去真的很虚弱…
“小苏尔曼,爷爷一直都在,一直,一直——”
少年的眼泪不停地滑落,但还是很幸福地笑着,笑着。直到爷爷的身躯已经感觉不到,再也,再也感觉不到。苏尔曼跪坐在沙上,还是保持着刚刚的笑容,似乎不想让一直在身边的爷爷感受到自己的悲伤。
沙海上的微风吹过苏尔曼的脸颊,远处的红日才刚刚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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