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这里,啧啧声不断,隐约还有人议论着,但夏婴已经顾不上了。
男子的目光落在天山雪莲上,一看是被夏婴啃成这样的,他眼里终于涌出一抹惊讶,“姑娘没开玩笑吗?”
“当然没有。”夏婴赶忙摇头。
许是心虚,她怕男子继续追问下去,重复道,“您尽管开价就好,我绝不往下压。”
男子笑了,红唇微微一扬,笑容如烟花般绚烂。
他这样子怎么看都没有敌意,也没任何生气的样子,反而有种宠溺的感觉。
宠溺?
夏婴赶忙摇头,肯定是自己看错了,她跟这男人素不相识,又毁了人家店里那么值钱的东西,恐怕他杀了自己都来不及,之所以没发作,也是因为人家有教养。
夏婴等着男子开价,他却微微侧身,指了指后院,“如果姑娘方便,不如咱们到后院去聊聊,雪莲虽然珍贵,但我觉得跟姑娘有缘,若我们能交个朋友,这雪莲的事儿自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还有这种好事儿,夏婴眼睛都直了。
“好啊好啊。”
只要不让她掏钱,怎么着都行!
同仁堂有那么多病人,夏婴也不相信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能对自己做什么,忙屁颠屁颠的跟着进去了。
一掀开帘子,夏婴这才发现同仁堂别有洞天。
前面是古色古香的装潢,而这后院种满了花草。
此时正是春天,无数樱花纷纷落下,仿佛下了一场浪漫的樱花雨。
而在樱花树下放着几个石墩子。
男子走到桌前坐下,旁边的炉子上坐着茶水刚好煮沸。
“姑娘是否要来一杯?”
夏婴深觉不妥,摆手拒绝,“不用了,我自知理亏,加上今天还有事儿,赔了银子之后我也要去忙了。”
“姑娘何必这么着急。”男子仿佛没听见她说什么,还是给夏婴倒了一杯,清茶递到她面前,“这茶名叫玉山茗茶,今年只有这一茬,最是鲜嫩。”
光听着夏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再加上男子盛情邀请,她若再推辞,确实有点不太合适,只好坐下来抿了一口,眼睛瞬间亮起。
果然不错!
这茶入口清香又微微冷冽,就算夏婴不懂茶,也能品出这是茶中精品。
“我叫夏婴。”她主动开口,“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你猜猜?”
“啊?”
夏婴愣住了,没名没姓的也没个提示,这往哪猜?
这人看着矜贵又冷静自持,怎么脑子有点不太好使?
“先生还是直说吧。”夏婴嘿嘿一笑,“方才先生说要交个朋友,我也觉得不错,可就算咱们成了朋友,我该赔给你的钱还是不会赖账。”
“姑娘倒还真客气。”男子微微抿唇,“在下傅璟生,对姑娘一见如故,很想交你这个朋友。”
他说着话,微微抬起头来,眼睛仿佛直了似的紧紧盯着夏婴。
但不知为何,夏婴看到他这样的眼神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透过自己在看别人似的。
明明是四目交汇,可夏婴却丝毫没有任何与他交流的感觉。
难道是自己和某个人长得很像,所以刚才一见傅璟生错把自己当成那个人了?
不是没有可能!
但这只是她的猜测罢了,傅璟生不承认她白说也没用。
“掌柜的,您还没说我要赔您多少钱呢。”夏婴认真开口。
就算傅璟生真要跟自己交朋友,那也得先把账算清了再说,三番两次的往后推到最后可就说不清楚了。
见傅璟生不说话,夏婴又自顾自的开口,“我听人说天山雪莲价值千金,仅仅一两便值一百多两银子。不如我把这只雪莲买下来吧。”
夏婴掂量了两下,“这只雪莲最少有一斤重,也就是十六两,一千六百两银子。”
夏婴说着就要掏钱,却摸了个空。
遭了,今天出门太着急,她没带那么多银子在身上!
这可怎么办?
夏婴的脸一下子红了个通透,亏她刚才还计算价钱,到头来连几十两银子都掏不出来,这也太丢人了。
夏婴窘迫的恨不得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赶忙解释,“对不起,掌柜的,我今天出来太着急,没带够钱。不如这样,我把我的地址留给你,或者是你跟我回去取钱,怎么样?”
夏婴实在是难以启齿。
今天到底什么日子,几乎所有的倒霉事情全都聚在一块了。
傅璟生被她手足无措的样子笑到了,微微抿唇,“我说了,我是想跟姑娘交个朋友,钱财并不重要。”
“不如这样吧,那只天山雪莲就当是我送给姑娘的见面礼,如此一来你就不用赔给我了,姑娘也不用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如何?”
“这不太好吧?”夏婴的心咯噔一跳。
俩人不过初次见面,这见面礼也太有分量了。
如果她答应了,那该回个什么礼物才好呢?
傅璟生看出她心中所想,宽慰道:“如果姑娘也想回礼,倒也不必急于一时,等哪日姑娘想好送我什么了,再到同仁堂走一趟就是了。”
“那好吧。”夏婴答应了,眼下除了这个法子,她也想不出别的招了。
她站起身,“我还有事,就不久留了,但掌柜的放心,要不了几日,我一定把礼物送来。”
“好。”傅璟生很痛快的点点头,“那我就等着姑娘。”
夏婴端过茶水,一饮而尽,学着江湖上的规矩狠狠一抱拳,转身离开。
她前脚刚走,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从树上落下,在傅璟生跟前站定。
“七爷,是她吗?”
傅璟生不语,只轻轻的摇着手里的扇子。
他看着夏婴离开的方向,目光悠远,又恋恋不舍,好像回忆了很多事情,到最后只化为一道虚无的叹息。
“是不是她又怎样呢?在她身上,我的确找到了苑儿的感觉。”
话是这么说,但感觉不会骗人的,夏婴肯定就是那个人了。
也不枉他在同仁堂待了十几年,总算找到了。
可黑衣人却不这样想,试探着开口,“七爷,您还是好好查查才能放心,京城那么大,长相相似的人并不少,何况我瞧着那姑娘小脸蜡黄,气质也不出众,和公主殿下实在相差甚远,也许是咱们搞错了也不一定。”
“那可未必。”傅璟生目光微微下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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