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熹微,景仁宫内一片热闹……
毓妃看向主座上的皇后笑盈盈的道:“公主自是有大福气的人”。
“听说公主昨日淋了雨,不知道着凉了么,稍等我亲自挑些补品叫萍儿送去公主府”娴贵人适时开口道。
“檀香,之前吩咐你给公主备下的大红羽纱面鹤氅,今日就随娴贵人的侍女一同送去公主府吧”胡婕妤喝了口茶悠悠道。
众妃你一言我一语,各不相让。皇后面上不显,心里倒也乐得,张生是启崇帝极信赖的术士,为能留下张生,启崇帝提他为国之监正,放权掌监国亦代天子行事,许张生遇君不跪,只他之下的特权。这也并非启泱帝昏聩,而是张生此人确有神通,上观天象,下知命理,凭借着一身本领解决了启崇帝不少难题,在朝野无人可用之时,他遇见了张生,张生凭着算他人命理,为启泱帝引荐了不少可用之才得以朝野稳固,就连年大旱的北域,也被他求得了几场雨,若说侥幸,倒也不尽然,他留雨来,他走雨停……如今是启崇称帝的第二十年,张生是在启崇帝掌国的第十五年秋来到大泱的,张生来时,已有名气,其他国也一直在寻张生,都妄求张生留下,张生只一路向北行,并言明并非是他要留在大泱,而是天意如此。
也就在刚刚,张生为沐漓细细推算了八字,张生道:“公主此生,福寿绵长,来日得贵人助,福妙不可言”。
皇后听罢众人的恭维之词,轻挥玉手,示意侍女为张生换上一盏新茶。待见张生轻啜一口,她目光微敛,语气平和却带着几分探究之意:“敢问监正,您所提及的那位贵人究竟是何许人也?”心中却暗自思量,她女儿已是人中龙凤,又有谁能当得起大泱嫡长公主的贵人之名呢。张生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旋即淡然一笑,语带玄机:“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
话音甫落,只见殿门处侍女轻手掀开幔帐,一阵微风拂面而来,殿檐下悬挂的铜铃随之摇曳,响起清脆悦耳的叮咚声。紧接着,一位女子轻移莲步,缓缓步入殿内,众人目光霎时间都落在了屏风后那道蓝色身影上。女子已取下外披的织锦镶毛斗篷,身着一袭湖蓝色掐金柳絮碎花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盈摇曳。随着她的走近,众人才看清她的脸,生得一张精致的瓜子脸,下颌尖削;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扬,眼角含笑;薄唇也噙着些许笑意。
女子俏丽的唤道:“母后”。
殿内的妃嫔们纷纷起身,满脸堆笑道:“公主”。
沐漓轻轻颔首,身旁的侍女们依次向在座的各位娘娘行礼。作为陛下亲自册封的一品康乐公主,沐漓的品阶远超在座的妃嫔,如今整个宫里担得起公主礼的也仅三人——陛下、皇后娘娘以及太子殿下。
皇后冲沐漓招手,笑盈盈地道:“快过来”。
沐漓走到皇后身边,皇后拉过沐漓的手对她道:“怎么这般的凉”沐漓笑笑:“出门的急,忘带手炉了”。
兰嬷嬷取来了汤婆子,沐漓接过。正在此时,皇后叫住了正欲没在人堆里离开的张生。
沐漓疑惑的看向皇后说话的方向,只见张生略带迟疑的转过身来。
张生垂着眸,心头打鼓道:“见过公主”。
沐漓眸光一沉,对皇后柔声道:“母后,这位是?”皇后称赞道:“阿漓,这位便是我大泱的监正”沐漓不疾不徐的接过皇后的后半句话:“张生”。
张生身形一僵,抬眸看向沐漓,两人视线狡然相撞,张生喉头滚动了一下。
皇后对张生虽无太多好感,但深知他是启崇帝面前的红人,生怕因此事令陛下心生不满,进而影响到阿漓。于是她正色道:“阿漓,不可无礼。”
沐漓望着张生,目光如炬,乖巧应道:“是”。
桂嬷嬷适时开口:“公主,刚刚监正为你推算了八字,说公主将来福寿绵长,在贵人的相助下,福气更甚呢”。
沐漓挑了挑眉头,意味深长的斜瞥张生一眼:“贵人?”
沐漓笑意盈盈的垂眸看向张生:“监正,那……本宫的贵人现下在哪里呢?”
张生抬起眼睫,漆黑的双眼直直盯向沐漓,深眸映照着她的面孔,心道:“贵人,已经在了”。
他抿了抿嘴角,眼角弯弯对沐漓道:“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
皇后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张生随后向皇后告辞。众人被这位监正搞得一头雾水,但也没深究,大家总是对奇人的包容度很高,若有人留心,便不难看出沐漓的眼里还存有半分嗤笑。
巧碧在一旁提醒沐漓道:“公主,出宫的时辰到了”。
巧碧声音不大,在沐漓周身的人完全能听得清,皇后抚了抚沐漓额上碎发,轻声道:“去吧”。沐漓点了点头,对着皇后盈盈拜了三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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