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高端局？

“诶这个开学考成绩都要贴啊，我中考完就光玩了，那想着还有个开学考！”

“嘁，十四中不当人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个保送上来的还搁那说啥呢？”

“诶沫莺，你英语又年级第一啊？”一个女孩子踮着脚冲这边喊。

“啊？”余沫莺愣了一下，仔细盯着屏幕看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那个大屏幕上写的，确实是自己的名字，直愣愣的在“单科第一”的“英语”那一栏上。

“还说我呢，年级第一的英语，不愧是你啊沫莺。”许倾笑了笑，往旁边侧了个身子，给后面的人让了个位置，随后消失在了教室门口。

余沫莺撇了撇嘴，又去看他的排名——啊？居然才只是第五？难不成……自己这位从小玩到大的发小，这次发挥失误了？

稀奇，这可太稀奇了！别人不了解他，余沫莺她还不知道吗？说他发挥失误，那真是比行星撞地球还难（哎呀可能有点夸张但是差不多就那个意思）

啊，毕竟从小到大，自己这位发小兼邻居，从来都是第一，以中考状元的成绩进的南洲市十四中最好的班，理科一直都是他长项，虽然这位的英语差了点，但是并不影响他总分依旧高的离谱。

啊不对，话题跑偏了。

所以排在他前面的——

那四位，看起来一个都不好惹啊。

余沫莺默默地看了看自己年级十五的排名叹了口气，自己这个数学，到底怎样才能争个气啊，光是数学一科，就被许倾那家伙拉了将近20分，简直是不是人。

“莺子，发什么呆呢？”李溪妍凑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老虎喊你。”

“啊，知道了。”余沫莺把视线从成绩板上挪开，又费力点劲把自己推进教师办公室，盯着他们班主任老胡。

哦，说到这个，这“老虎”的外号，也是这么来的。据说上上届学生就开始这么喊他了，好像是因为这个人到了高三极其不近人情？

余沫莺摇了摇头，把脑子里那堆乱七八糟的思路甩出去，乖乖站到胡老师面前，低着头问：“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哎，别那么紧张哈，没啥大事，就是看你英语成绩好，多数同学也都觉得你能力强，想让你当英语科代表。” 胡豫笑着拍了怕她的肩膀，眉眼里是撒下的太阳。

余沫莺“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然后抬起头来好奇：“老师，这次年级前四都是什么来头，比许倾那家伙还厉害啊？”

胡豫哈哈一笑：“你这丫头，还真是机灵。确实有点厉害，但是他们都来自一个学校，都不是十四中本地人。”

“啊？哪个学校？七中还是实验？”余沫莺心里警铃大作。虽然南洲最好的学校确实是十四中没错，但是除开十四中，南洲七中和南洲实验学校也算是很厉害的学校，全国排名那也不差，这两年疫情一过，更是快和十四中平起平坐了——谁让自己家有个妈在十四中高二当年级主任？她觉得自己知道的快比校长都多了，还全是一手资料。

胡豫咂了咂嘴，似乎在品刚刚咽下去的一口茶香：“都不是，好像是个民办校，没听说过。”

余沫莺更加一脸懵逼。

等会儿，许倾你不是状元吗？

那这些人何等来头？？？总分直接甩中考状元30分？？？？？

这些人参加中考了吗？

余沫莺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脑子里全是这些东西，知道在走廊里差点迎面撞上一个人。堪堪错开说了声“抱歉”，就听见后面有人喊“林梧泯”。

哦……林梧泯啊……

等等，谁？

那个年级第二？

余沫莺坐在座位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差点把年级第二给撞了。

“老虎跟你说啥了？”李溪妍凑过来听八卦，耳朵还是红红的，应该是刚才挤着看成绩把人挤热了。

“没啥，就是课代表的事，习惯了。”余沫莺很优雅的省略掉了中间差点撞上林梧泯的这件事，自然而然的也把年级前四的事情一笔带过了。

“嗨，你是不知道，这次这个前四啊，都在咱们班上。”李溪妍自顾自的抽出一张纸，又从课桌里摸出一支笔，“第一就在那，窗边趴着睡觉那个，薛星俗。”

“都在我们班？”余沫莺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样，偏头盯着她。

李溪妍察觉到自己同桌快要杀人的目光激灵的一哆嗦：“停停停，莺子我可不是他们，你可别伤害你无辜的同桌兼骨灰级闺蜜……”

“别转移话题，他们四个，都在我们班？”

“啊对呀，比你的许倾哥哥还厉害嘞，杨少看见那个数学成绩啊，简直眼泪都要乐出来了。”李溪妍把桌子上的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但是人家薛星俗特别淡定，跟杨少谈完话还能一脸平静的走出办公室，该说不愧是数学物理双满分的大佬吗？”

余沫莺脑子里只剩下个“双满分”在那里绕来绕去，一时间没能回过神来。

“诶你看，年级第二来了。”李溪妍推了推她，指指窗边那个座位。

余沫莺抬头，随着手指的方向看见了。

那个少年站在阳光里，默默地把桌子上的书收拾干净，头发挺规矩，但又给人一种很皮的感觉，更像一只大型金毛犬。

大抵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把手里的书放在桌子上，回头冲余沫莺笑了笑，然后又扭头继续去收拾桌面。

“怎么，他们把你许倾哥哥超了你还不高兴了？”李溪妍悄悄眯着眼打趣，嘴角简直比AK还难压。

    “哈？什么玩意，我从来没喊过许倾‘哥哥’好的吧，小妍你不要破坏我清白啊！”余沫莺苦着脸去捂她的嘴，脑子里却还想着那个逆天的双满分。

    至于……被人一直挂着脑子里不忘的薛星俗同志，只是默默地盯着窗外发愣。

    他看了看手机，思考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一些基本功能——可能使用这方面，还没有一个老太太熟练，但至少能打字，发个微信QQ啥的还是没问题。

于是他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

出于基本素养，他扭过头去看，却听见一个清澈的少年音：“啊，对不起。”

声音很干净，虽说是对不起，但是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尾调上扬，似乎被窗外的阳光泡过，给人一种暖乎乎的错觉。

薛星俗看着少年收拾桌子，手里的手机屏幕忘了息。太阳刚刚好打下来铺在桌角，把少年放书的手指关节照亮。

“嗯，没事。”薛星俗没再继续看他，而是回了一句声音不大不小的话，又开始摆弄起手机来。

没想着那个人居然抬起头看他，看清楚他在干嘛以后“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哥，你……新换的手机？”

“你哪门子吃错药了？”薛星俗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人在跟他说话，但是身体似乎比他先做出反应，直接就怼了回去，导致他现在说着语气不算太热乎的话，表情却是一脸懵逼。

林梧泯也愣了一下：“啊，没什么，我就是看你在摆弄手机……你要是需要帮忙我可以帮帮你……哦对了，我叫林梧泯，你的同桌。”

“嗯，”薛星俗点了点头，又低头摆弄手机，耳朵却红透了，只可惜林梧泯忙着收拾他的桌子根本没看见。

好吧……其实这个条件挺诱人的。

因为自己确实……好像摆弄不出来。研究研究半天最后又兜兜转转回了原点，真是很浪费时间。

不如用来多做点数学题，薛星俗暗自无语了一句，啪的一声干脆把手机摁灭，转身坐在座位上发呆。

开学季正值初秋，带着点夏日余温，又瞥一眼秋日面貌。窗外的叶子还没开始落，今年的南洲夏天似乎比往年长了那么一点，导致到现在了还是热的不行。

才放完开学以来的第一个周末，上周考试的三四天跟梦一样，他都基本记不住了，手机联系人里倒还真有，名字看着很熟，就是完全对不上号。

得了吧，自己怎么来的还说不清楚呢，薛星俗不好轻易下结论，毕竟根据这世界大家对人的定义来说——自己貌似不太算“人”。

感觉……更像是个学科。

算了自信点，自己就是个学科，还是所有高中学子的噩梦——数学。

反应过来这些，薛星俗不禁皱了皱眉。

什么人的恶作剧，真是一点礼貌没有。

刚想完，就听见脑子里有声音在响。

“您好，代号为1009的试验品，您的挑战正式开始。”

薛星俗人都是懵的。

于是刚刚的高冷纯情少年在教室里发出了一个大大的疑问：“啊？”

全班刹那间转过来看他，教室里瞬间安静。薛星俗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耳朵已经红的不成样子，表面上也还是淡定的把手机又打开，假装点进微信发消息。

反正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班里沉寂了一会儿，也就没再管这位年级第一的行为了，毕竟人家是大佬，你看人家大佬都那么淡定……

有点想笑哈。

“很疑惑吗？哦，也对，你现在估计啥都记不得了，觉得疑惑倒也正常……嗯，让我想想，要不要告诉你这件事呢？”脑子里的声音不是那种机械音，听起来更像是人声，还有种熟悉的感觉。

薛星俗忍住自己想要给自己一巴掌的冲动，用想法和脑子里的人对话：“什么事？”

“唔……简单来说你还是很聪明的，你确实不是一个具体意义上的‘人’，而是一个学科，并且你也猜对了，你就是代表的数学。”女生在脑子里给他继续说下去，“不过你肯定会好奇，那么‘1009号试验品’又是什么，对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那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先抛开你是我儿子这一件事，就算你不是，我在你脑子里，我们这边的技术想读取你的思想，那也太容易了。”女生似乎被逗笑，声音带了一点笑意，“就比如我现在就可以控制你的任何行为，思想，以及任何事情，只需要我动动手……只要我想。”

薛星俗把手捏成拳头：“你是我妈？”

“清除记忆难不成连这个都忘吗……？看样子机器还得改啊。”那个人默默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你先告诉我，试验品是什么？”

“好啊，这很简单。”女生清了清嗓子，“我是此次任务的直接负责人，析梦瑶，也是你的妈妈，此次实验代号为W，任务目的……”

“是什么？”薛星俗几乎咬牙切齿。

“别急嘛，只是觉得这个场景有点好笑。我儿子昨天还在跟我保证他要去做的事情，今天他就忘了……”析梦瑶笑着摇了摇头，“目的就是，体验人的感情和生活。”

薛星俗只觉得摸不着头脑。

感情这种东西……真的会在数学里存在吗？

未来他不敢保证，反正这具身体活了这么16年，脑子里除了公式还真没有别的。

可能还确实需要体验一下，操。

薛星俗不自主的骂了一句脏话，表示无语。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为了让你不穿帮，我们设定的你拥有的知识只有高中数学水平，顶多大一，”析梦瑶忍着笑，“所以不要让别人觉得你不是个人啊，薛星俗。”

“你刚刚说……这事是我自己要求的？”薛星俗又把刚刚的话回味了一遍。

“嗯，对呀。”析梦瑶给了他一个肯定句。

“我为什么要来体验这个？而且，你又在哪？”

析梦瑶沉默了一会儿：“这个说起来还真有点复杂，简单来说，你现在所处的世界和我们原来的世界是平行世界，我们也只是有机会把你传输过去，让你在人类的世界里找到你想要的答案——至于答案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当初没跟我说过。”

“……”好吧，最后死鸭子嘴硬还是遭了报应，自己这烂脾气。

“嗯……还能说起来的就是……有关于代号1009这件事，”析梦瑶顿了顿，“代号也是你自己定的，具体为什么你没告诉我，我只是照着你的留言改了代号罢了。”

……

能把自己打死吗？

这……重开吧，认命。

薛星俗沉默了几秒，又开始问：“我是数学的话，你是什么？”

析梦瑶眯了眯眼睛：“我是你妈啊。”

“……”薛星俗想自闭。

“那就说到这里吧，星俗？”析梦瑶再次开口。

薛星俗思考了一会儿：“不对啊，那我怎么出去？而且我手机里的联系人又是谁？”

析梦瑶点了点头：“好问题！手机里的联系人是你在这个世界上，这个身体的‘亲人’，想出去很简单，你随时都可以回来，包括现在——不过，你觉得，你找不到答案，你会回来吗？”

薛星俗摇了摇头。

“那就对了呀，祝你好运我的孩子，我等你回来。”说完析梦瑶再也没了声音，哪怕薛星俗怎么用意念呼唤她，都没有回应，看起来联系应该是切断了。

所以……

这把，高端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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