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规矩

放学铃声响起，班里开始变得吵闹，讲台上的陈丹听着窗外学生的嬉笑声看了眼手机时间后把书合上，在讲台上拍了两下。

“好！那这节课就先上到这！回去记得把作业写了，明天收上来检查。”

江妄不紧不慢的收起手机，双手插兜，靠在椅背上对着许逸的凳子踹了一脚，许逸晃了一下明白了江妄的意思，转头对着抬眸看他的江妄伸出食指和中指在太阳穴的位置往前划，做出一个“Yes sir”的手势。

许逸朝着他嬉皮笑脸道：“放心吧妄哥，看我的。”

他几步就走到那不怕死的男生旁边，男生正站在桌前收拾着作业，许逸用手把他刚要装进书包的作业生生按回桌上。男生愣了一下，顺着那只是看去，有些疑问的目光在许逸脸上停了几秒，又低下头，他基本每天都是读书做题，所以对许逸并没有什么印象。

许逸冲着他笑道：“有空吗同学？我们妄哥有事找你聊聊。”

男生不敢动，他觉得许逸的笑里藏刀，许逸就这么带着硬的和木头人一样的李彬走到江妄面前，一脸自豪求夸奖：“怎么样妄哥，人我带来了。”幸亏许逸不是条狗，要屁股后面有条尾巴现在已经摇到天上去了。

江妄起身微微点头，觉得许逸总归还不算太傻。

他随手拽起挂在椅背上的衣服放在自己肩上，单手插着兜。

“行了走吧，那几个爱看热闹的一起叫上吧。”

“好嘞。”许逸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在江妄走后班里的人才敢松口气，江妄在的时候没人敢上前制止，因为他们知道那个李彬招惹上江妄是必死无疑，所以每个人都不想去趟那滩浑水。

宋依柠走到林念安面前拍了拍她的桌子催促道：“好了没，该回家了。”

林念安回神背上书包，拽着书包带子轻轻抬眸问道：“江妄要带那个男生去干什么？”

宋依柠啊了声摆了摆手像是已经习惯：“他在历史课上告江妄的状，现在估计是被带出去说这件事吧。”

林念安羽睫微微颤抖着，垂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手上握的更紧了几分，宋依柠拽着愣神的她往外走。

“快点走，还想不想回家了。”

……

阴暗冷寂的巷子里，许逸带着一小帮人将那男生堵在里面，他一甩手把人甩在地上，男生看着个子不高，老老实实的穿着全套校服，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很厚，看着就是弱不禁风的好学生样，他蜷缩在墙边瑟瑟发抖。

许逸看着他摇头，真不知道他当时怎么有勇气告江妄的状的，到了现在才知道害怕。

“我错了哥，我错了，别……别打我，对不起……”

男生一个劲的往墙边缩，但已经没有退路了，他是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惹上这群人的，只能盲目的道歉。

顾嘉衍向前走了几步，停在男生面前，他不认识这个男生，只是听许逸说了几句，但现在看着他在地上不断求饶的样子，脑子里只留下一个字“怂”。

他垂眸，带着点嫌弃的神色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道：“李彬是吧？”

那男生赶紧点头：“是、是我、哥我哪错了，你说……你说我一定改，求你们别打我。”

还没等顾嘉衍说话，暗处就传来一阵轻蔑的笑声，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江妄带着笑朝地上的男生走去，他抬手用手背拍了拍顾嘉衍，顾嘉衍识趣的让到一边，江妄半蹲在男生面前。

他吸了口烟，又嘲讽的对着男生的脸吐了出来，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烟蒂，抬眼看着男生恐惧的神情嘲笑道：“搞什么？这么怂啊？”

他还以为敢告他状的有多厉害，结果居然只是一个还没动手就跪地求饶的怂包。

说着他又冲男生扬了扬下巴：“认识我吗？”

男生被扑面而来都烟雾呛的直咳嗽，他撑着地，抬头看了江妄一眼又迅速低下头，虽然只是一眼，但光是江妄那头金发就能看出不是好惹的，他摇头：“不认识……”

一直站在身后看戏的许逸忍不住了，似有些激动道：“嚯连我们妄哥都不认识，你家没通网吧？口号听过没？临中一条街！”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其他人都含着笑异口同声接上他的那句口号。

“妄哥才是爹！”

换做是平常他们肯定不会搭理许逸，不是因为关系不好，是因为关系太好，但在现在这种场面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临中一条街，妄哥才是爹。

这口号是临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人慢慢传出来的，其实许逸只说了一半。

临中一条街，妄哥才是爹。

临中你别狂，妄哥永称王。

许逸轻笑着用手不轻不重的拍着他的脸，烟灰随着动作抖落在肩上。

“现在认识了吗？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男生摇了摇头：“不，不知道。”

江妄自嘲的笑了一声，眼底的光冷了几分，在寂静的夜里，阴冷的声音在男生头顶幽幽散开：“需要我帮你回忆吗？”

江妄偏头用余光看了眼靠在墙上的许逸，许逸见状大概明白了江妄的意思，他站好后对着男生质问：“下午历史课你说了什么？”

男生瘫在地上，听到许逸这么说，他才记起自己确实在历史课上举报过江妄，他愣住了，因为在刚来这所学校的时候就有人跟他说过别惹妄哥，他现在才发现江妄就是他们口中的妄哥。

他一个劲的道歉，恨不得现在跪下来给他磕两个：“对不起哥，我不知道，对、对不起，求你别打我。”

江妄冷笑：“想起来了？”

他嘶了声用目光仔细端详着毫无骨气的男生，微微挑眉：“不认识就敢告我状啊？”说着又抬起一只脚踩上男生的大腿，但没用什么力。

男生止不住的浑身颤抖，他从小到大都是三好学生，在之前学校虽然也有这种混子，但他一直都是避而远之的，从来不惹事，结果才刚来临中就被堵了，临中学生好的真的好，差的也是真的差，真是池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江妄看着面前低着头颤抖的男生似乎有些不满，微眯着眼，宽大的手掌猛地按上他的额头，向上拽着头发迫使他抬头与自己对视，男生面露恐惧，瞪大双眼，瞳孔似乎在微微颤动。

江妄眸色阴冷凝视着，轻声低语，速度缓慢，像是一种难以察觉的警告：“临中的规矩，要我再说一遍吗？”

其实临中的规矩很简单，江妄就是规矩，在临中，惹谁都不能惹江妄。

男生声音变轻，没有反抗而是老实的回答着：“不用了，不用了，我知道了哥，不用说，我知道……我知……道……”

说到最后嗓音逐渐沙哑哽咽，眼底泛起泪光，睫毛被染湿，随着几滴泪划过脸颊滴落在地上。

在漆黑的夜里许逸率先发现然后惊诧开口：“我靠妄哥，他哭了！”

江妄看着这副情景也愣了，迅速甩开手，连烟都吓掉在地上，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是真懵了，紧紧蹙眉暗骂一声：“靠！你他妈到底是不是男人，还没动手你哭什么，要不要这么怂？”

是没动手，在江妄的认知里只要还没一拳打上去就不算动手。

江妄是打心底的嫌弃他这个怂样子，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恨不得现在一退三米远。

顾嘉衍似是看出了江妄想走的样子，便上前识趣的问道：“阿妄，他怎么处理？”

江妄没说话，只是转了转手上的戒指就转身朝巷子外走去，背对着顾嘉衍伸出一只手在半空中挥了挥，吸了口气后满不在乎的出声：“随便，交给你了。”

顾嘉衍大概也明白了江妄的样子，其实江妄从一开始就没想打他，拽他头发的时候也没用力，毕竟事情对他影响不大，所以他也只是给个警告。

他上前，半蹲在男生前，一只手撑在腿上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别哭了，他要是是使劲你现在已经在医院了，下次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要分的请。”

在男生点头他起身对着其他人挥了挥手示意：“行了，热闹也该看够了，散了吧。”

几个男生有些不满。

“这就完了，真没意思。”

“没见过这么怂的。”

“走了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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