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打球

阳光沐浴着绿叶，今年九月的骄阳格外耀眼，风吹散云雾，一切都照得明亮而清晰，仿佛将时间凝固在那一刻 。

江妄看着手机迈着步子，许逸屁颠的跟在身后，因为是下课，路上的人还挺多，他那张脸在人群中绝对是最为显眼的存在，不断有人陆续朝江妄投来目光，他对于这些注视早就习惯，没抬眼，而是有目的性的径直走向篮球场。

球场的铁丝网大门前站着大概十几个人，两边各站成一排，兴许是为了看着整齐，每个人都在花花绿绿的短袖外面套了一件蓝白色校服外套，看着像是一群在宫殿前等着少爷回家的保姆。

江妄站在人群前单手插兜，收起手机，微微仰头抬手抓了把头发，他被烈阳照的半眯着眸子，脸上表情有些难看，他皱眉，用手稍挡了下刺眼的阳光，满脸写着“搞什么”三个字。

许逸从地上捡了块小石头后朝人群扔，刚好落在一个男生脚边，男生正蹲在地上玩手机，低头看着石头愣了几秒后回头往扔来的方向看，正好对上许逸的眼神，又顺着他的目光瞟到一脸不耐烦的江妄，男生迅速收回视线猛地起身和身边的人通风报信。

“哎来了来了！”

“靠，赶紧收起来。”

“人来了，准备，这不是演习！”

原先松松垮垮玩着手机毫无干劲的两排人瞬间站的笔直，双手背在身后，对着中间的江妄突然整齐划一的90度鞠躬冲着他大喊一声。

“恭迎妄哥入场！”

江妄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声喊吓得愣在原地，眉头皱的更紧了点，反观许逸没有丝毫惊讶，反倒跑到刚才那男生面前一脸欣慰的拍拍他的肩上下打量了会儿。

“不错，嗓门挺大的。”

男生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尴尬的点着头。

江妄忍着火，克制住了想抽许逸的冲动，沉着气走上前把手用力按在许逸肩上拍了两下：“你的主意？”

许逸被按着不敢动，在原地定了几秒后又嬉皮笑脸的挣脱开江妄的手，笑嘻嘻道：“不是妄哥，你先听我说……”

许逸站在江妄面前摊开手一本正经的掰着手指给他举例，江妄就双手环抱听着他瞎编。

第一根大拇指被掰下。

“他在挑衅我们。”

第二根食指被掰下。

“他一定在挑衅我们。”

第三根无名指被掰下。

“他肯定在挑衅我们。”

第四根小拇指被掰下。

“他绝对在挑衅我们。”

最后只剩下一根中指屹立着，许逸把手举在半空中，那根中指刚好对着面前的江妄，江妄微挑眉，许逸还没意识到手的位置不对，依旧自顾自的举着手认真道：“而这个中指就是我们要给他的态度，所以妄哥，咱气势不能输啊！”

江妄听着他说完后冲着他昂了昂下巴，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玩味道：“这也是对我的态度？”

许逸啊了声显然不知道江妄在说什么，他看着自己半空中的手傻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劲，猛地收回手慌乱解释：“靠！妄哥！我不是故意的！”

江妄动动身子扭头骂了句弱智后没再说话。

球场内人已经到了，都在等着江妄和许逸，顾嘉衍单手环抱在胸前，靠在铁丝网上玩着手机，**昊看到江妄后把手上的球丢给身后的小弟。

他拍了拍手上沾着的灰长叹一口气带着戏谑的表情走向江妄，朝他伸出一只手轻蔑道：“江妄，还以为你不敢来了。”

江妄嗤笑一声，插着兜站在**昊面前，用无所谓的态度戳着他的痛处：“我们黄哥都还没吓的尿裤子，我又怎么可能不来。”

他说着还刻意在尿裤子三个字上重音，**昊听的是恼羞成怒，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这是他最不想提起的事。

高一的时候**昊有个喜欢的女生，偏偏那女生喜欢江妄还非要去和他表白，江妄同意了，结果谈了三天不到江妄就又找了一个还刚好被那女生撞到了，女生哭的梨花带雨骂他良心被狗吃了，所以“江妄有800个良心都不够够吃的”这句话就是这么出现的。

**昊知道后就气不过找到江妄想给那女生讨个公道，刚好有个刚接完水的男生路过被人群绊了一脚，杯子里的热水全都一滴不剩的撒在**昊裤裆上，差点就原地来了个断子绝孙，第二天学校论坛就变成了**昊被江妄吓的尿裤子，他当时被嘲笑了整整一个月。

想到这**昊甚至恨不得现在就把江妄按地上打一顿，但他忍住了，他偏头瞄了眼门口的两排人后又移回视线身子往后倾上下打量着面前的江妄，嫌弃的啧了几声：“打个球都这么大阵仗，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啊，一，样，的，装。”

他一字一句刻意加重字音，江妄脸上没有显露出什么生气的神情仿佛事不关己，反而牵起嘴角对着他轻笑：“小场面而已，说太过了。”

江妄没有把话说的太清楚，但明眼人都能听出来他话里话外都是在说**昊见识短，没见过大场面。

**昊咬着牙恼怒，很快又似是想到了什么，讥讽的冷笑：“吵架伤和气啊妄哥，打个球而已，何必闹成这样。”

江妄对他这种笑面虎的样子没有丝毫兴趣，只想早打完早结束，他抬起冷白的腕骨，指骨上戴着一枚细款银色单戒，戒指上刻着的蝴蝶翅膀和江妄这个人放在一起有些违和，纤细的食指弯曲着，骨节分明的指尖勾住衣领，左右拽了下，他转动关节上的戒指取下放在一边，拿着球上场。

江妄和**昊面对面，站的都是抢篮板的位置，哨声一响，当裁判的男生把球抛向空中，两人同时起跳，江妄189的身高占尽了优势，勾手轻松抢到了球，**昊有些不服，瞪着他骂了一句后伸手想从江妄手里抢球，江妄侧身躲过后运球过人，三步反身一上篮，率先拿下两分。

**昊看着增加的比分，转头冲着一个男生使了个眼神，男生点头后对着其他人使眼色。江妄刚拿下首分，现在被两个人紧盯，只能在原地运球，不远处的许逸对着他招手示意自己没人防，江妄偏身刚想把球从两人夹击的空隙中扔出却冷不防的被推了一把。

裁判的哨声吹响：“方涛推人犯规！”

许逸对身边人脾气好，但对别人秒变暴脾气，他冲上去找方涛理论：“靠！你他妈会不会打球！”

方涛满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满脸挑衅，江妄虽然有点不爽但还是拍了拍许逸，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我没事，继续吧。”

……

哨响：“**昊打手犯规！”

……

“李海运拉人犯规！”

场内哨声不断吹响，江妄弯腰用手撑着大腿低头喘气，晶莹的汗顺着下颚线划过滴落在地上，他抬手掀起衣服擦干下巴上的汗水，紧实的肌肉覆着薄汗裸露在空气中，比分咬的很紧，一场下来他能感觉到这场比赛的目的不是为了打球，而是——

打人。

球在顾嘉衍手里，他这一球直接决定了输赢，他站在三分线外起跳投球，却措不及防的在半空中被用力推了一把，落地时重心不稳，脚一扭摔在地上，能清楚的听到“咔”的一声。

“**昊推人犯规！”

顾嘉衍躺在地上疼的面露难色，江妄上前拽住一旁幸灾乐祸的**昊，领子被狠狠揪起，江妄手背上青筋暴起，拧眉，眼底满是阴沉，被拽着衣领的**昊轻握着江妄手腕，嘴角依旧带着让人看着不爽的冷嘲：“别激动啊，只是脚滑而已。”

蹲在地上扶着顾嘉衍的许逸听着**昊的话恨不得现在上去给他两拳，但看江妄脸色不对也就没动，只是对着他吼了声：“滑你妈！”

江妄没动，**昊小弟对着江妄背后扔出篮球，同时**昊手上握的更紧了点，像是怕江妄挣脱开。

江妄没回头，只是听着球飞过时划过的风声向后伸手接住球，球被接下后啪嗒掉在地上，**昊跟那个男生都愣了，满脑子都是“这也行？”

江妄垂眸甩了甩手，挑眉：“打球打不过就开始打人了？”

**昊也不再装了，收起笑怒骂：“***！我他妈早就看你不爽了！叫你一声妄哥你以为你是谁！”他说着伸手出拳对准江妄脸上挥。

江妄身子后仰，伸手在脸前挡住**昊的拳头猛地往后掰。

“是你干爹。”

另只手的手腕被**昊死死抓着，江妄手一转，反握住他胳膊，抬腿，用另只手抓着他的头发往自己膝盖上磕，力道十足，没有丝毫克制，顿时鼻血直流倒在地上。江妄没有停手的意思，他半蹲，把膝盖压在**昊肚子上，用手掐着身下人的脖子，**昊被掐的呼吸困难，脸上涨的通红，他觉得自己今天可能真要死在这了，他之前也找江妄打过，但江妄从来都只是随便敷衍一下，江妄握拳对着**昊，眼里都发狠。

“行了阿妄！我没事！”

顾嘉衍从地上爬起来后着急的制止着江妄，不然他这一拳下去**昊是真要废了。

**昊闭上眼，像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预想中的疼痛没有降临，而是落在地面上流出鲜血，位置和自己耳朵只差了一厘米，江妄掐着他脖子的手也松了力度，**昊喘了口气，不用别人说他也知道要不是江妄克制了自己恐怕这一拳真的会砸到自己脸上，到时候就算不残也要在医院躺上几天。

江妄从**昊身上起来，顾嘉衍冲着他大骂：“赶紧滚。”要是再不走他也不敢肯定江妄这阴晴不定的脾气会做出什么。

**昊惊魂未定，在一旁看戏看傻的小弟也愣了几秒才把地上的**昊拖出江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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