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在人间,投身在一个乡野村妇的家里。现在想来也奇怪,天帝之女再不济怎么也不会投身到乡野之家,你当时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
瑬英细细想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她说的没错,天帝之女的命格不可能会这么差,就算当时花神逝世无人理会你的历劫,也不至于落得个乡野之家。
千辰:我也不知。
“我后来查过,人间历经大荒是在你十五岁之时,我说的十五岁是你在人间的寿命。花神死后,花界之人为了祭奠花神,下令六界十年内都不能盛开一团花簇,一方草木。”
“乍一听众人可能都觉得这是在尽忠尽孝的大善举,可实际,人界许多粮食无法种植,人族本就是靠天吃饭,这么一下令,简直是没有活路可走。当时不仅是人,就连生灵都因无法食得草木纷纷饿死,巨大的饥荒,人食人,啃土的现象到处都有。那场景,无论是何人想来都不愿再遭遇一回。”
千辰:嘶!
瑬英见你又头疼了,立马问道:“可是头又疼了?”
千辰:不碍事,继续讲。
“饥荒来了,各种各样的病也就来了,一场瘟疫发生,你那时习得一手好医术,皇帝召集当时所有的全朝上下所有的医者尽力救治,你也在其中。”
人间
你与好几名医师在京师外围救治流难的灾民,当时瑬英因追杀魔界逃兵来到人间,看到这般生灵涂炭的惨象不由得跟着出手救人。
“姑娘……我……我快活不下去了……你能……能帮我把这个玉镯交给我女儿吗?”
一位老妇人切切诺诺地恳求着,瑬英收下玉镯,点头应下。老妇人一喜,告诉了瑬英她女儿的名字:一安。
魔界之人最重视承诺,瑬英几乎是找遍了整个人间都没找到一个叫一安的人。她孤身一人来到了京师外围。
“这次瘟疫来势汹汹,又无法找到对应的草药救治,这可如何是好?”
“现在整个世间还能找到多少草药,也真是奇怪了,往年的荒灾向来只维持个两三年就会有好转,如今已经五年了,再这样下去,唉……”
“天灾人祸,怕是天要亡我们。”
千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现在就上书皇上,全国范围内搜寻可用的草药。
“可是,现在连一棵草都不生,更遑论这些药草。”
“那也必须得找!这么多的百姓,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丧命!”
“说的大仁大义,谁想看他们丧命,我们现在都自身难保了。”
“就是说啊。”
你们的讨论依旧是不欢而散,像这样的讨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有这样那样的利益牵绊。
你来到一个患者身边,为她诊脉,情况虽然没有恶化,但也没有好转。你为她施针,让她不那么难受。看完了全部病人,你疲惫地起身,手指捏了一下鼻尖舒缓满身的疲惫。
一个带着面纱的药仆走到你身边:“姑娘累了,快去歇息吧。”
千辰:是你啊一安,我歇息不下。
一安道:“可是姑娘已经忙活几天几夜了,再这样下去,病人没倒你就倒了。”
千辰:我真没事。
“那姑娘吃点东西吧,不然就该饿慌了。”
千辰:好。
你进了临时搭起的草屋,桌上放着几个小番薯,一安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姑娘,现在就只有这些了。”
千辰:无事,有这些便行。
你拿起一个小番薯慢慢吃着,突然,外面闹了起来。
千辰:外面怎么了?
一安急急忙忙跑进你房内“姑娘,有难民闹起来了。”
你起身走到外面,果真有几个难民闹事。
“我看你们就是不想医好我们!你们刚刚的谈论我都听到了!”
“朝廷养你们有什么用!”
你听着他们的话,愧疚之感油然而生,一安想去阻止他们胡言乱语,被你拉住,一安不明白地看着你:“姑娘?”
千辰:他们自有侍卫去阻拦,你去了反而不妥。
“可是姑娘为他们已经很尽心尽力了!这群不长眼的白眼狼。”
千辰:好了,去收拾一下行李。
“姑娘要出去?”
千辰:嗯。
“姑娘出去做什么?”
千辰:寻药。
“可是现在大荒,怎么可能有草药啊?”
千辰:不亲自去寻,我总是不死心。
一安了解你的性格,转身就进屋收拾行李。
你和其他大夫说了一声就和一安上了路程。寻了大半月都没有找到任何草药的踪影,身上的粮食也都快要吃完了。
千辰:一安,你先回去吧
一安惊道:“姑娘说什么呢?我回去了那姑娘你呢?”
千辰:我再寻多几日。
一安言辞十分激动“不行,现在世道这么乱,姑娘一人行路万一遇上危险怎么办?姑娘不许再说这些话。”
千辰:好好好,我不说。
你们在一块烤火,看着熊熊燃起的火焰,你问道:
千辰:一安,你跟着我有多久了?
一安很快就答道:“快三年了。”
千辰:没想过回家看看吗?
一安轻轻摇头,眼里流露出一抹失落:“跟着姑娘很好,至于爹娘,既然他们当年卖了我,我们的关系也就断了。”
千辰:亲情哪有那么容易说断就断。
千辰:你也说这世道乱,他们也是无计可施。不然我陪你回去一趟看看你爹娘吧?
一安看着你,眼里满是动容。她在大荒第二年就被她的爹娘卖给一个米商,米商如何对她鞭打辱骂的她到现在都觉着就是昨天的事,可怜自己当时好不容易从米商那逃出来,又遇到土匪劫身身受重伤,如果不是遇到你她早就命丧黄泉了,哪还有这几年的苟延残喘。
千辰:别想太多,回去看看吧。
一安轻轻点头,终是应下。
南塘镇
你们一同来到南塘镇,饿殍遍野,躺在地上的人数不胜数,周遭还散发着阵阵恶臭“姑娘们行行好,给我们点吃的吧!”
千辰:一安。
一安明白你的意思,将你们为数不多的吃食分给了他们。你们来到一安爹娘的家门前,推门走进,里面早已积满灰尘,空无一人。
一安看着这熟悉的环境,既疑惑又难受:“姑娘,他们可能很久都没回来过了。”
千辰:说不定是去别的镇子了呢,别担心。
一安知道你是在安慰她,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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