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老师这个可能是最后的请求,无需三言两语,安当时就拍案同意了。老师暂住在洛城大厦酒店,自己动身回医院时,也已经快要到了下班时间。
“又请假?安医生,让不让人家活了…”
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乐助理听说了安又打算请假的消息,当时就像个小孩似的哭闹了起来,却没有看见安阴郁的脸色。
“我和医院请的假,应该会有别的医师来调休,你不用顶我的班。”
安还在回味,还在沉缅那个莫名的人生。
“咦?”
乐巧巧歪过头看着手持座机电话的呆滞的医生,已经请完假了,可电话却久久没有放下。乐巧巧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女生,不然她也不会选择心理学进修了,安医生很纯粹,这种给人的感觉很难描摹,但不自觉的会令人放松,自然。乐巧巧虽然喜欢耍赖和撒娇,但并不经常对上司用,算起来第一个让她如此放心的上司,也就是安了。
看安这副表情,现在肯定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咋了。”
“咦”之后乐巧巧走过去,走到他身边,安都没有发觉,乐巧巧才摇了摇他的肩轻问。
“没事,就是岁月太驳杂了。”
安无意识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令乐巧巧摸不着头脑。
“这次请假是为什么?”
“找人。”
安回答的很简迅。
“哦,那你早点回来,和那些替你顶班的医生共事,可不怎么愉快。”
乐巧巧带着少女的幽怨说,不同于抱怨,这更像是挽留和肯定。
“谢谢,你这算是在夸我嘛?”
安回过神来,很玩味的品鉴着少女的修辞。
“略…”
像小猫似的。
眼见得安医生恢复了正常,乐巧巧也不做作,愉快的背起了小背包,挥了挥手,留给安一个背影。
……
回家了,安一进门便闻到一股花香,类似于茉莉与桅子花之间的清香。
桌子上摆着,一瓶花…插花技术也说不定。总之是一个青花瓷式的高颈瓶,瓶口衬着各式的鲜花。
如果单论花的种类和颜色,颜色过多,色调不和谐,观赏价值一般。但如果论花香,这一瓶子的花确实挺好闻。只是这最少五种的花里,安一种都认不出…
洗手间里传来水声,龙头关了后,陈井陌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回来了?”
这声音不似以往的开心,反倒似乎隐藏着一种期待。
“对哦,这瓶插花是你的杰作吗?”
安放下包,端详了一会儿花,又审视着陈井陌。
“怎么样?”
陈井陌声音里面透露着期待,佐证了安的想法。
“你在孤儿院学的插花吗?”
安故意吊一吊她,语调上扬带着轻蔑。
“对呀,是我的老师教我的,不行吗?你以为我在孤儿院学什么?”
陈井陌仰着头,像一只孤高的白天鹅公主,声音里有着几分强势。
“我以为你学的推拿。”
安见她那个反应笑了出来,开玩笑似的说。
陈井陌却冷了下来,在安还带着笑意的片刻,公主的眼眶红了起来。
“我就知道…”
安听见她小声说。金毛狗子叫了起来,从一旁的沙发地面上仰起头。
安不知道为什么,但安知道自己错了。
安上前抱住了陈井陌,她也没有反抗。
“乖,我只是开个玩笑”
安尝试补救。
“我看不见,你是不是就以为我的努力可以成为你的笑料,可以被你开玩笑。”
她的声音很清,每个字都那么悦耳,又都那么悲伤。
安有些恨透了自己。
“对不起。”
安抱紧了她,少女的幽香涌进他的鼻腔,不由自主。
沉默。
“我不应该拿你开玩笑的,虽然那个插花五颜六色的,但是它们加在一起的味道,确实很好闻,我一进门就闻到了,而且花的颜色杂乱,本来也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放开我”
少女鼻子一酸,颈边能感受到他吞吐的热气,还有他的诚恳,不知道怎么让她有些想哭。
陈井陌并不生安的气。可能有那么一瞬间,听见安那句玩笑,她也明白是玩笑,却不由自主的生气了,但那个瞬间之后,她更多是生她自己的气,气自己为什么要去插花,气自己为什么一听到安说话就会失态。
“不放”
安声音软下来,撒起了娇。
“我不怪你了,松手。”
少女害怕自己再失态,如果大哭起来就丢脸了。声音催促里带着几分娇羞。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插花。”
安贴在她的颈间,几乎可以感受到底下的脉搏。安因怀着歉意而深沉的开囗。
“因为你把风铃草放在了我房间,我想还你点什么,你之前说过,你小时候的记忆都在一把火里烧没了,但是你记得,小时候门前有棵栀子树,我想你应该也记得它的味道,所以我就找……栀子花是长在树上的,没有卖的…这是我在街上找的混合的替代品。”
陈井陌声音越说越小,细若蚊吟,但话里的温存,却因为逸散到空气中而变得炽热。
“傻瓜。”
安摸摸她的头,靠在了自己怀里。
油条安静了下来,气氛一时又在沉默里变得暧昧。
陈井陌的肚子叫了起来,咕~。
两人都笑了起来,尴尬化解了沉默。
“你饿了?我去做饭。”
安转身忍住笑意去了厨房。
陈井陌点了点头,脸红的说不出话来,太丢脸了。
厨房里,早上切的菜原封不动,好像现在仍只是他刚离开。
“这个傻姑娘,不会找了一整天吧?”
安在心里叹了口气。
房间里,陈井陌抱着枕头,把头埋的很深。脚胡乱蹬着什么,把简洁的床面弄得一团糟,显得潦乱又可爱。
晚阳和煦,山河尚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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