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视角】第五章 陈家兄妹（下）

先祝大家六一快乐！

作者：我又来啦，要赶赶进度了，毕竟null还没出场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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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蜡烛被陈默一口气吹熄。

茅草屋被染了墨，与浓稠的夜融合，混为一体。

我寻了一些草垛堆放在一起，一个简易的临时居住所就大功告成了。

我的身体非常强健，生命力如旺盛的野草，无论是住在何处，对我来说都毫无差别。

我躺在草垛上，困意立刻席卷而来……

今夜无月无星也无梦，我一觉便睡到了天明。

当我再往茅草屋内望去，陈默和陈曦早已洗漱完毕，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哥哥，你今天要去集市吗？”陈曦啃着一块干巴巴的面包，时不时地抬起头，问道。

“是啊，我得去拿家里的兽皮和兽肉去镇上卖点钱。”陈默回答道，然后，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顺便呢……给你买你最喜欢的糖果罐，你之前不是一直很想要吗？”

“可是……”陈曦的大眼睛里透露着渴望的神情，但她一想到家里的情况，还是犹豫了。

“别担心，够用。”陈默给她的答复驱散了她心头的雾霾。

“真的吗？！”陈曦双臂张开，猛地扑向陈默，“哥哥万岁！”

陈默被撞的一个踉跄，只感受到怀中多出一个温暖的人儿，他亲呢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乖哦，等我回家。”

“好！”陈曦甜甜地应道。

陈默带着他所需的货物出门了，陈曦蹲坐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她的哥哥迎着晨光走出家门。

同样，在傍晚，她的哥哥会披着晚霞，踏着星光回来。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直至陈默的身影在翻过一座大山后消失殆尽，陈曦才站起身，动作轻柔地拍了拍身上衣服的灰尘。我明白，她也要开始干活了。

她先是进了屋子，一边拿起一个果篮，一篇自言自语说：“嗯……昨天答应过要去给太太摘果子的，出发吧！”

我悄悄地跟在她后面，千万不要以为我是什么偷窥狂，原因无他，闲着的。

陈曦哼着我不知道名的小曲儿，提着果篮，迈着小碎步走到一处灌木丛前。她拨开浓绿的树叶，鲜艳的红果子立刻展现在她面前，上面还挂着未干的露珠，显得十分诱人。

我就在不远也不近的地方看着，确保我能看到她，她却发现不了我。

不知过了多久，连树上的鸟儿都唱倦了歌，云朵儿懒洋洋地在蔚蓝的天空上划水，陈曦终于采了满满一篮果子。

“呜呼，终于大功告成啦！”陈曦拍拍身上的尘土，站直身来，果篮被她紧紧护在怀中，没有丝毫损伤。

她自言自语道：“将果篮带回去给太太，这样她这段时间应该就不会刁难我们了吧。”

说到这，她似乎是变得高兴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像两个小月牙。

我在一旁嗤笑她的愚笨——那种吝啬又唯利是图的人怎会不榨干他们最后一点价值呢？

真是傻瓜，连别人刁难她都还没看出来。

然而显而易见的是，陈曦与我的观点并不一致。她轻快地跳着步子，提着果篮，向家的方向匆匆而去，松软的土地上留下了她或深或浅的足迹，仿佛是一串跳跃的音符，在风中轻轻摇曳。

与陈曦急切想要回家的迫切心情相比，我并不匆忙，反而步履缓慢，如同蜗牛般缓缓前行，最终抵达了那熟悉的村庄。

然而，当抵达陈家兄妹那简陋的茅草屋前时，我意外地发现门前竟热闹非凡，熙熙攘攘地挤满了人群。

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在他们家门口挖到了金矿！

但这个想法并不现实，为了弄清具体情况，我拍了拍前面那位人的肩膀，压低声音问道：“奇怪……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

“呀，你还不知道吗？”那位看戏的吃瓜群众见我问他，自来熟地打开了话夹子，将这里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好像是说陈默的妹妹陈曦进了杨太太的屋子后，杨太太的一些昂贵的首饰就都不见了，后面在陈曦的果篮里找到了，杨太太现在在派人抓她呢。这死丫头也是嘴硬，都人赃俱备了，还死不承认……”

“偷东西，陈曦？”我再次确认。

“是啊，是啊。”那位吃瓜群众点着头，“小小年纪不学好,净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啧啧啧。”

他的话我后面没再听下去，我转身离开，不再观看这场闹剧。

陈曦的辩护声与杨太太的怒吼交织在一起，融入人群的喧嚣中，仿佛被风卷起的落叶，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并不显眼。

直至耳边变得清静，我才吐出一口浊气，细细盘想事情的经过。

要说陈曦偷了东西，我是第一个不相信的，虽然我与她相处的时间少，但我看人的能力还是十分准的，她不像那种人。

但是，我目前并不打算插手这件事，因为我既无义务去协助她，也不希望卷入这场纷扰的争端中。

我只是一位普通的看客。

瓦蓝的天空十分明亮，金灿的太阳晃得有些刺眼。我溜达着，不知不觉在周围转了一大圈后又回到了村庄。

村门口，有几位大妈坐在椅子上，嘴里嗑着瓜子，唾沫星飞，不知是在吐槽哪家大事。

我只是路过，刚想绕过她们，耳边却听到她们谈论的话题。

于是我又默默地站回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她们是在讨论陈曦的事。

大妈A：“诶诶，你们听说了吗？陈曦那孩子偷杨扒皮的首饰被抓了，村长正在主持公道呢。”

大妈B：“听说了，但我看陈曦那孩子蛮老实的呀，她与她哥哥相依为命，日子苦的嘞……”

大妈C：“我知道一些内幕，昨天我老头子还看见杨大妈给村长偷偷塞钱呢，绝对跟这事有关。”

大妈A：“唉，只是苦了这俩孩子了，他们爹娘撒手的早，要不然怎会被杨扒皮给捡了漏。多好的孩子啊——他们还经常帮助村里人做事呢。”

……

她们后面的话我没有再继续听下去，心头竟涌出一股轻快的感觉，似乎是在为陈曦的洗白而感到欢呼雀跃。

真奇怪，我与她只是陌生人。

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罢了。

罢了，好歹是我救过的人，去看看吧。

我这样想着，便又来到了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茅草屋前。

此时，破旧的茅屋前竟然还有村民在把守。

走正门是行不通的了，我来到之前我用草垛搭建好的地方，踩着草垛悄悄从窗户翻进屋内。

陈曦正坐在床沿，她低垂着脑袋，小声啜泣着。

她看见有人进来，瞪大了双眼，张开嘴就要叫出声来，我急忙摆手，小声解释：“是我，安庭。”

陈曦也认出了我，她眨着泪眼汪汪的大眼睛，嘶哑着声音问我：“您怎么来了？”

“我……我听说了你的事，过来看看你。”我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了，只好如实回答。

“那您也认为是这样吗……”

她眼中的光逐渐黯淡下来，仿佛一潭死水，无论怎样搅动都无法激起一丝涟漪。这种沉寂让人感到莫名的恐惧，就像是活死人站在你面前一样。

我不懂得怎么安慰她，只能用最平淡的语言讲出自己的心理。

“我知道你是冤枉的。”

她听了我的话后，头猛地抬起。

她没有回应我，眼睛里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变了。 如一颗将熄未熄的火星，落入渐干的稻草，挣扎着生出烟，冒起火，星火燎原。

“谢谢你。”

良久，她才用干涩的声音吐出这三个字。

我看见她豆大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她哭得没有声音，一边笑，一边哭，不断掩饰自己的难过与委屈。

我最见不得这种情景了，尴尬的很，只能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渐渐的，她停止了哭泣：“安庭，请问……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

“您可以让哥哥别来吗，这是他们早就规划好的，我不想再让他也受到伤害了，没用的……我命也就这样了，没用的……”

“好。”我看着她那自暴自弃的模样，在心中无奈地叹口气，“但你就这样放弃了吗，现在还不知道结果呢。”

“不，他们会把我卖给隔壁村的一个傻子，”她轻声说，“单凭哥哥他一人是没用的，他们答应过我，不会把哥哥也牵连进来的。用我这一条贱命换哥哥后半辈子平安，值了。”

“好，我会转述你的话的。”我应下这件事，然后又悄悄地翻窗出门。

我打算直接去集市找陈默。

……

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之中寻找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我在这茫茫人海中苦苦搜寻他的踪迹，却终究一无所获。

烦死了！

就在我正苦恼时，突然瞧见一个小店铺里走出一个人——这不正是陈默嘛！

呜呜呜，终于找到了。

只见他向店长付了钱，手里还抱着一个模样精致的糖果罐，玻璃制成的罐子在阳光的反射下闪闪发光，像一颗五彩的宝石。

我向他走去，而他也看见了我，并向我打招呼：“嗨，好巧，你也来了。”

“嗯，好巧。”我不知如何开口，提出陈曦交代我的那件事，只能顺着他的话讲。

好像人类说一些重要的事情都会聊些平常的小事吧？

这叫什么？叫铺垫。

于是我率先挑起话题，指了指他手上的糖果罐，明知故问：“你喜欢吃糖吗？”

“不是，这是给我妹妹买的。”陈默微微一笑，在谈到他妹妹这个话题时，他总显得格外的愉悦，“她呀，最喜欢吃甜甜的东西了，这个糖果罐是我特地给她带的礼物。”

“这样啊，你什么时候回去呢？”我点点头，不知为何，再次问他。

“嗯……今天生意不太好，货物卖不出去，应该待会就回去了。”陈默浓黑的眉毛弯弯的，一张嘴，就咧出一口大白牙，“我妹妹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呢，她……”

看着眼前笑的开朗的男孩，我的心中空了一片。

现实怎么这么残酷呢？

残酷得令人心疼。

他的妹妹已经等不到他了……

我斟酌许久，措不及防地打断他的絮絮叨叨，开口对他讲道：“去个新的地方吧，开启新的生活。”

“啊？”他一时间没明白我的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唉……”我叹口气，将事情的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他。

“不行，我要去找她！”陈默的眉头都可以拧成一股麻花了，他的脸沉的像是能滴出水来，“真傻，我怎么会丢下她跑啊？”

我拦在他前面：“你想想你妹妹，劝你三思而后行。”

“滚开！”陈默冲上前，想将我推开，我却迅速的躲到一旁，给他让开一条路。

“如果你执意这样，我也不会拦你，”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只是转述陈曦的意思。”

“但我祝你好运。”

陈默此时已往前走出了一段距离，听了我的最后一句话，他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嘴唇轻轻颤动。

“谢谢你。”

我不禁在心里感叹，这兄妹还真是一样，连感谢都是一样干巴巴的。

陈默已经走远了，闲着无事，抱着不能白来一趟的心理，我逛起了集市。

……

这一逛便是一个下午，由于我没有钱，所以啥也没买，顶多长了长见识。

至于现在嘛，是时候回去看看结果了。

我哼着小调，悠哉悠哉的回到村庄，却看见陈默一脸颓然地靠在一棵树旁。

陈曦不在他身边。

“发生了什么？”我向他走近，问道。

“他们不认账，一直污蔑陈曦。”这个坚强的男孩终究是哭出了声，他仰着头，泪水倔强的在眼眶里打转，不肯落下，“他们只给我一天时间，我在明天正午12点还没找出证据，陈曦就要任他们处置了。”

“那你有把握吗？”我又问。

“有！”陈默脱口而出，他握起拳头，在空中挥舞了一下，但随之，他的拳头又缓缓落下。他凝视着我，眼神充满了迷茫，“没有……”

我双手抱胸，阖上眼，不知该说些什么。

或许……我可以悄悄的帮助他们。

对，就帮一把。

我为我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可笑，明明说好了不入局的，可现在呢？

罢了，人心都是善变的，我也是。

……

转眼便到了深夜，我靠着收集来的情报，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村长家。

……

但这过程似乎是有些太顺利了，我只是将镰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顺道划出了点血，那村长就“扑通”一声跪下来，不停的向我磕头求饶。

我“啧”了一声，真没骨气。

不过结果是好的，村长答应我，他明天早上会向大家解释事情的真相，还陈家兄妹一个清白。

对于他这个措辞，我十分满意，再次警告他后便离开了。

……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云朵儿舒缓地躺在蔚蓝的天空上，村长如约的在村门口召集了许多人。

“最近闹出了一个很大的事，”村长拿着一个大喇叭，对着众人喊道，“现在我证明，陈曦偷窃杨夫人首饰的那件事是假的，一切都是误会，首饰是不小心掉入她的篮子里的。”

我在一旁笑着摇摇头，这个解释，真的是不带脑子想吗？这么假，谁信啊？

但底下的群众显然都是明白人，基本上都是我早就料到的神情，只是还有些不明白人还真信了这个说辞。

陈默被大伙簇拥在中间，一脸懵逼，根本不明白村长为什么突然会这么做。

直到他望见了我，我向他给了一个“你懂了的”眼神，我看见他张大了嘴，神情诚恳，应该是在感谢吧。

在所有人的欢呼声中，只有杨太太与村长的脸是黑的。

陈默三步做两步走上前去，与村长面对面对峙道：“现在可以把陈曦还回来了吧。”

“是是是。”村长用手帕擦了擦额上的虚汗，招呼着一个村民，“去，去毛草屋内把陈曦喊来。”

那村民应了声，小跑着去了。

那位村民去的快，来的也快，这是神情有些不自然，甚至连站都快站不稳。

他颤颤巍巍地说道：“陈……陈曦她、她死了！”

“什么？！”陈默揪住他的领子，轻松将他抬起，“开什么玩笑？我警告你们不要再给我耍这些花招！”

“我没开玩笑！”那位村民死死的扒开陈默的手屈，满脸的恼怒，“这是真的，我问过守卫的村民了，陈曦是自己上吊的，她说她不会嫁给别人，她宁死不屈！就在几分钟前，不信的话，你亲眼去看看就知道了。”

“MD！”陈默暗骂一声，急匆匆地去往茅草屋。

而其他的吃瓜群众也转移了地点，也去凑热闹了。

突然之间，我所在之地只剩下寥寥数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清冷，与先前的热闹形成了强烈对比。

我没有兴趣去凝视逝者的面容，对于生与死的奥秘也未曾深究。

死了就死了吧，与我无关。

……

下午，烈日当照，火辣辣的太阳晒得人们都不想出家门。

山顶，在一处浓密的树荫下，我又遇到了陈默。

我刚想问他事情的结果，他却仿佛早就预料到我的话语，轻声对我说道：“她真的死了，是自杀的，就在几分钟前……现在已经被埋葬了……”

“为什么命运这么不公啊！”陈默用力地捶打自己，一下又一下，他仿佛已经感知不到疼痛了，只是一直在痛恨自己的无能。

我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俯视山脚下的村庄，此时的村庄看起来是如此的小，仿佛用一只手就可以将其捏死。

我知道，陈默此刻十分需要一个值得倾诉的人，否则，没有人能料到他还会做些什么出格的事。

“跟我讲讲你的妹妹吧……”我转过头，一脸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

我说这句话不仅仅是为了帮他，更多的是因为好奇。

“我的妹妹啊……”陈默凝望着远方，思绪仿佛飘到了很远很远。

他开始讲述他与他妹妹的点点滴滴。

详细至极。

“我的妹妹啊，很是精灵古怪，她喜欢迎着早晨的第一缕霞光起来，微眯着眼，望着那初升的太阳，怀着新生的希望。”

“有时呢，我也看不懂她。她会在我们走过一条小道时突然停下，观赏着一朵不知名的小野花，会给它取名，拨弄它的花瓣，这一弄便是十多分钟。”

“她爱大自然，爱所有人，也爱世间万物。她会救助受伤的小鸟，会帮助有困难的人，会将自己的温暖洒遍大地的每处。”

“可是啊，这束光消失了，再也不存在了……”

“陈曦呀，为什么要叫陈曦呢？”

“因为我们一家人都希望她永远像阳光一样充满朝气，永远生机勃勃。”

“……”

我第一次见陈默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一直都默默的他因为陈曦而不再沉默。

星子点缀了夜，皓月当空，晚风吹得人心里微凉。

啊，不知不觉就天黑了呢。

陈默自知占了我许多时间，对我表达了诚恳的歉意。

我却笑着回答他：“谢谢你，让我了解了一个如晨光般的女孩。”

……

后面，他说他要去陈曦的墓碑处看看。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走的时候，陈默用力地拥抱了我，他的身上带着村民特有的泥土的味道，很厚实，让人觉得安稳。

他说：“恩人，还是得谢谢你，就是这恩情，我无法还了。”

我以为他在跟我开玩笑，于是回答：“没事，不用还了。”

他向我汇报一个感激的笑，“那就再见了。”

我说：“好。”

只是我怎么也没料到，这一别，就是永远。

……

深夜，墨色的天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哗啦啦的雨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要钱的往下落。我坐在陈默临时搭建的一座火柴屋内，挨着火炉，很是温暖。

要不，出去找找他？

说干就干，我撑着一把伞，凭借着朦胧的月光来到了陈曦的墓碑前。

雨水如瀑布般落下，将大地淹没成了水世界，纷纷扬扬的雨如银丝细线，将我的视线遮掩，看不太真切。

再往前点，我终于看清了，晨曦的墓碑上趴着一个人，我一手撑着伞，一首费力地将那人的身体翻转过来。

是陈默！

我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经没气了。

由于我的动作，他手上紧抱着的一个东西滚落下来，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砰响。

玻璃碎了，五颜六色的糖果洒落一地，沾染上了许多泥土。

雨势磅礴，仿佛还有愈下愈大的样子，而墓碑又是那么的小，在这万千世界里只是毫不起眼的一个小点。

雨伞已经被我丢弃，雨水打湿了我的白袍，我在旁边发现了一个铲子，应该是挖陈曦的墓地时人们留下来的。

现在，我用这把铲子来挖陈默的墓。

我伸手简单地笔画了一下两个墓地之间的距离，然后开始开工。

经过雨水洗涤后的泥土十分松软，更何况现在还在下着雨，我没顾自己身上已经被淋成落鸡汤的模样，只是专心致志地挖着坑。

坑挖好了，我拖着陈默的尸体，将他拖进挖好的坑里。我看着那已经碎了的糖果罐，犹豫了会，也将它们带进了墓里，然后用泥土和水将他们一起埋葬。

陈曦离去了，他终究还是没挺过这一关。

……

早晨，雨停了，经过大雨洗刷后的世界一片明亮。陈家兄妹的死，村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笑得最开心的无疑是村长和那杨太太了。

但这事的热度只持续了一个上午，到了下午，人们还都是各干各的，这件事也就这么被时间给掩盖过去了。

下午五六点左右，我再一次来到陈家兄妹的墓碑前，不出意外，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他们了。

这段闹剧终于落下了帷幕，这个村庄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我留恋的了。

因此，我也该回归自己的生活线了。

我采了几束野花，放在他们墓前，这野花跟陈默描述的那种十分相似，我不确定是否是这种，但也算是一种怀念吧。

……

日落时分，我徘徊在一条小溪边，溪水清澈透明，能清晰地看见水底的游鱼与石块。

我伸出一只手，轻轻在水面上波动，水波荡出阵阵涟漪涟漪，吓得鱼儿四处逃窜。

我又想起了陈默对他妹妹的描述。

她捧起一汪溪水，红彤彤的光被装进了这一方小天地中，她将手高高抬起，脸上也被染上了一层粉霞，她会说：“看，我接住了夕阳！”

当时，我曾笑着打趣他：“你真的很适合做一位作家。”

“不，”他摇了摇头，“我只是陈曦的哥哥。”

回忆结束，我将手从清凉的水中抽出，顺便甩了甩水，然后站起身。

“罢了，好歹是听过他故事的人，顺道还个人情吧。”

……

屠村这件事我是第二次了，虽说没有完全参与，但也不会心生怜悯。

尽管这当中有许多无辜的人，但，与我何关？

火焰熊熊燃烧，与天边的夕阳连成一片。这次屠村如我所料，十分的顺利，一个人也没有逃脱。

我灭了火焰，刚想离去。突然，一道前所未有的威压向我袭来。

仅仅是一瞬间，我就确定了，此人比我强，并且还强的不少！

“啧，难办了。”我迅速躲进一处屋子里，随便翻找了一个尸体，没管那么多，直接将血抹了一点抹在身上。

仅仅是几次呼吸的时间，那人便来到了我面前。他身旁漂浮着黑色粒子，最有标识性的便是他那双白瞳，带着冰冷与冷漠，光是看一眼就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幸存者？”他向我开口问道，声音如寒冷的北风，吹得我心直发颤。

“是，是的……”我回答得结结巴巴，努力装成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有一个人把我们村子屠了后就离开了，我躲在地窖里，才逃过一劫。”

“嗯。”他点点头，像是相信了我的话。

我从没想过我的谎话会出口就来，并且编得如此自然，脸不红心不跳的。

我瑟瑟发抖的站在一旁，努力将自己融入墙角，鬼知道那人一声不吭的在想些什么。

搞不好一个不开心就将我小命了结了。

这时，他忽然转过头，直勾勾的盯着我：“你……没有撒谎？”

“我……”我心中“咯噔”了一下，为了将自己包装成受伤得心理不正常的人，我猛地向他扑去，“呜呜呜，好恐怖啊，我已经没有家了，您收留我吧！”

我笃定那人不会收留我，所以我才会这样说，也是为了让他打消对我的疑心。

果不其然，他被我抱着的时候脸色僵了一瞬。他立刻将我推开后，脸色又恢复了平常。

他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好。”

“啥！”我震惊得差点蹦起来，这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答应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说好。”他眉眼冷峻，冷冰冰地又重复了一遍。

“哦哦，好的。”我立刻答应，生怕惹他个不高兴。

嗯……找时候找个机会逃跑就行了。

我这样安慰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他又问。

“安……Entity-303。”我刚想说出我的人类名字，可在他看向我的时候，心漏了一拍，不小心将真名给爆出去了。

该死！

“嗯，null。”他也说出了他的名字。

“null，那我们现在去哪？”我迫不及待地问他。

只要我多吵吵他，多烦烦他，这样他就会不耐烦的把我给丢出去了。我美滋滋地想。

“跟我来。”他再次将四周环顾一遍，发现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后，有些失望地走了出去。

“好。”我应了一声，急忙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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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关于两万字了null才出场这件事》

作者：正文有7900字了，我要嗝屁了！

作者：暑假前的最后一篇文咯，给大家看个够吧，另外陈家兄妹也经死透了，不会返场了，就这个be结局吧，我觉得挺好的。(*ෆ´ ˘ `ෆ*)♡

作者：拜拜啦！

作者：8052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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