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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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卷云舒4

阿澈看起来不大聪明,干活却从不含糊。楚云不禁感叹,宋言把他留下来是个明智的决定。

在宋言这里,她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放松,不用提心吊胆地担心别人的陷害,虽然宋言和新来的阿澈看起来并不如表面那般简单…她眸光闪了闪,但不至于会要了她的命。

“你输了。”坐在对面的宋言落下一枚白子,棋子落下,胜负已出。

楚云回过神,抬眸看着棋盘,沉吟道:“好吧,是我技不如人。”

冬日里风雪堪堪有了停下的意思,久违的太阳冷冰冰地挂在枝头,却让人觉得比下雪的日子更难捱。

宋言失笑,摇了摇头:“你与我起初并不相上下,是你太优柔寡断,思虑过重才一步步将自己困至绝境。”他似乎意有所指,楚云看着棋局,又有些出神。

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站起身来:“坐了许久,出去走走吧。”

阿澈一大早就被他遣去采药,此刻院中只剩他们二人。一棵腊梅斜斜倚在墙头,枝头上开着几朵羸弱的小花,要开不开的样子让人怀疑它是不是立马就要死了。

楚云走在正在融化的雪中,脚尖沾了些泥点。看到那瘦弱的腊梅,询问道:“它快死了吗?”

似乎就在等她问出这句话,宋言伸出手触碰了一下那株梅花,几朵花瓣掉落,显得它更加可怜。

“不是凛冬,它不开。”他眉眼低垂,轻声道,“冬日里的花,比寻常见得更为珍贵。它这是存着力气,等着在至寒天里开呢…”

楚云并不理解,看着它掉落的花瓣,问道:“可开在春日里,就不那么费力了啊…”

“那她就不是独一无二的梅了。”宋言目光灼灼,似乎在透过它看着什么,最后转身走了。

楚云抬脚跟着他,若有所思道:“我该去见见世面?”

宋言没有回答她,打了个哈欠,递给她一枚令牌。

“你可以花点心思在新来的那小子身上。”

令牌上雕着精美的暗纹,中间一个“宋”字格外显眼。楚云将那枚令牌收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

没等到她的询问,宋言倒是忍不住了,突然停下转头看着她:“这次不问为什么了?”

见他突然这么幼稚,楚云倒是真的想了想:“你说的话从不会空穴来风,应该有你的道理。”她眨了眨眼睛,认真地看着他。

宋言猛的转回头,轻咳两声:“咳…不错,进步很快。”

楚云没再理他,转头闷进厨房开始做饭。

她时间掐的正好,饭做好的同时,阿澈也回来了。他身上冒着热气,回来看到楚云时,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楚云接过他的药娄,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正好,去吃饭吧,剩下的让我来。”随机麻利地取出草药开始分类。

“姐姐歇着,我来。”阿澈执拗地看着她,帮着她分拣草药。

楚云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他鼻尖还沾着些许泥土,她伸手,轻轻地帮他擦去。阿澈愣了愣,看到楚云手上的泥点子,不好意思地笑笑。

两人很快将草药分拣完,楚云不打算吃饭,只做了两人的。于是给他端了碗热汤:“先喝着,暖暖身子。”又指了指厨房,“饭在里面,记得吃。”说完端着一份给沉迷在药典中的宋言。

做完后,她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何,冬日里她很是嗜睡。半梦半醒间,脑海里充斥着她与宋言的对局,还有那一双明亮又清澈的眼眸。

这般过了一个月,天气总算有些回升,不过这对那些雪灾严重的地区来说不算是什么好事。化开的雪又成了新一场灾难。

听闻朝廷总算有了些动作。不过派出的三皇子不仅没有好好赈灾安抚民心,反而贪下不少银两。

这些是宋言告诉她的。楚云喝着药茶,心下有了思量。

“这是你回去的契机。”宋言坐在她面前,一下又一下地轻叩着桌面,撇了她一眼不禁笑了出来,“你这段时间在这里过得太安稳了,脑子还够用吗?”

想当初刚来的时候,楚云满身的戾气与死寂,眼睛中还带着不少算计。如今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待久的原因,看着无欲无求,垂下眼睑低着头,跟个小透明似的。

楚云倒也没生气,向他扔去一本书,正中他心口

“你懂什么,这叫韬光养晦。”

院子中的雪化开,一片泥泞,阿澈坐在窗外,听着二人的谈话,眸光闪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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