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野有一段时间没联系得上林无解了。面对着静悄悄的QQ,慕野有些不太习惯。慕野鬼使神差地点进了林无解的主页,盯着那张忧郁的蓝绿色头像出了神。
特别关心的提示音在安静的房间响起。这个声音是独属于林无解的。
L:我这几天拿不到手机,抱歉
L:你发的那些消息等我有时间看了再回你
随后慕野看到她的QQ状态变成了离线,很多话都堵在指尖,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去。
在那之后,林无解很久都没有上线,久到半个月后的运动会开始。在这半个月间,每次体育课看到林无解在那里跟朋友聊天,慕野很多次想冲上去抓住她问她为什么不上线,知不知道他现在有多难熬。林无解每次都会在七班队伍里寻找一个男生,尽管不知道他的样子,尽管他们才认识一个月。
她会看着一个一个男生猜测,这会是他吗?然后再一个一个否定掉。
林无解登上QQ,已经是运动会后两个星期的周末了。慕野收到林无解的消息秒回。他跟她说了很多东西:他打球的小插曲;七班的女生又怎么怎么讨厌了……
运动会过了之后的学期仿佛被拉长,学生们好不容易盼来了假期。
林无解在回老家前跟慕野打好了招呼,说自己要过年才可以上线。
青春原本是五彩缤纷的纸张,因为情愫,增添了几分热烈。和慕野所有遇见过的女生都不太一样,没有那些矫揉造作,没有艳丽的妆面。林无解,纯粹但是又心事沉重。尽管她长相普通,尽管她家庭普通,但他喜欢上她了。
林无解回到老家的老房子就跟世界失联了,唯一能消遣的只有电视机。日历一页一页被撕掉,在林无解的盼望下,除夕如约而至。
不是盼望除夕晚餐,因为除了菜比平时丰富也没有什么特别;也不是盼望红包,因为林无解家长不会给,就算有,也是在很小的时候以“帮你保管”收走了;不是盼望小伙伴的烟花,因为在这小小的村子,林无解一个人也不认识,一个人放烟花也没有意思。只是盼望拿到手机,因为可以给朋友发祝福,也可以收到朋友同学的祝福。尽管那些都是QQ系统发起的,但林无解还是会很开心,然后在系统里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祝福发过去。
也只有在这重大的节日,林无解可以比平时有多一点的时间登上QQ,而不需要费尽心思找什么理由和借口。
村中间的大塘子有人在玩摔炮,丢进水里发出一声闷响,炸起一个小水花,窜天炮像小火箭飞向天空那个“biu”“bong”的声音,混杂着春节联欢晚会的欢声笑语。
慕:你不放烟花吗
L:嗯,不喜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放烟花的呢?林无解有些记不清,她只隐约觉得是在小学三四年级:
那年好像是因为工作原因,林无解家和姑妈家都没有回老家过年。因为两家人当时住的很近,所以除夕夜两家人聚在一起。三个小孩子很快就吃完饭无所事事了,姑妈拿钱给堂姐,让她带着堂哥和林无解去买烟花在下面玩。
过年的街上几乎见不到行人和车辆,住的又是民房。三个小孩子在靠近人行道的街边玩起了烟花。那个时候三个人都小,见面都很开心,玩得很好。林无解作为年龄最小的孩子,不敢用打火机,堂姐和堂哥虽然会开林无解的玩笑话但还是帮她点了仙女棒。
林无解害怕的不是打火机,而是被打火机灼烧的痛感,这跟被热水烫到相似。
林无解父亲跟大部分男人一样喜欢喝茶,所以总是使唤林无解帮忙泡茶。一个五百毫升左右的不锈钢水杯,看不到热水接了多少。热水总是会溢出来,烫到林无解。每当这时,父亲不会引导,不会安慰,只会奚落她。
热水的痛感,父亲的奚落,让林无解对热水产生了阴影。
两家聚完,时间已经是凌晨。姑爹提出在这边睡,但父亲以“睡不下”推脱了。见父母劝不动,就开始挽留林无解。
林无解在这边没有玩伴,所以每次来到姑妈家总是会缠着堂姐堂哥玩。这让林无解很心动,她希望抓住这短暂的欢乐。
但是父亲替她回绝了,林无解恳求不过,开始哭泣。最终还是没有留下来,在姑妈姑爹的安慰声中跟着离开。
街上, 也许是酒意,又也许是哭声扰得心烦。父亲转身给了林无解一巴掌。这一巴掌直接扇出了林无解的一部分尿液,脸颊火辣辣的疼,林无解被吓得不敢哭了,哽咽又不知所措站在原地,看着父亲径直走了。母亲走了很远了,才转过头来,记不清语气是什么样地甩了一句“还不走给?”就走了。
这使林无解年幼的心出现的裂痕更加多,更加深。
“五、四、三、二、一!”伴着电视里的倒数声,林无解发出去的“慕野,新年快乐!”和慕野发过来的“新年快乐!”跟电视里的“新年快乐!”重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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