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凉风习习。
姝棠坐在窗前,双腿搭在椅边晃了晃腿,微眯起眼睛吃一盘凉糕。
雪重子和雪公子第一次离开后山,正稀奇的围在鱼缸边看鱼吐泡泡。
宫远徵终于耗尽了耐心,走了出来,留下月公子被药翻在地上。
“小月怎么了?”
“他困了。”
宫远徵有些羞涩,低头看她。
睫毛卷翘浓密在她雪白的皮肤上落下淡淡的剪影,宛若蝶羽,她还像小时候一样好看。
“那个,要看我审讯刺客吗?”
宫远徵刚一说完就差点咬到舌头,并由衷的为自己的今晚的智商感到怀疑。
她看起来软绵绵的,别被吓哭了。
“我去!我去!”
终于来了件有意思的事,姝棠立马扔开手上剩下的半盘子凉糕,兴奋的拽着他袖子,笑嘻嘻的道:“我陪你一起去。”
地牢昏暗潮湿,两人避开玩鱼玩的兴致正浓的雪公子和雪重子一起溜了过来。
那名刺客倒在地上,似乎是受不了冷,身体有些轻微发颤。
宫远徵看向身侧,小姑娘粉白粉白像个糯米圆子,他抿紧唇,有些不敢动作了。
姝棠拿起一碗水,凶神恶煞的泼醒了倒在地上的云雀,倒是惊了宫远徵一跳。
云雀止不住抽气,目光迷离中是一双嵌着圆润珍珠的绣花鞋。
浅粉的底色,细腻的绣纹,是她从未拥有的。
“魑、魅、魍、魉……以你能力和武功而言,估计应该是最低的‘魑’吧……”宫远徵语气嘲讽。
“你来宫门是为了盗取百草萃?胆子倒是不小。”
“百草萃?是无锋的高层中毒了?”姝棠疑问道。
云雀却咬紧了牙关不松口。
“骨头还挺硬,小徵!上刑!”
“嗯,嗯?”宫远徵不满的鼓起腮,把怨气发泄在云雀身上。
毒酒被浇在她的后颈处,散发出烧灼的烟气和一股难闻的气味。
云雀难耐的嘶吼出声,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
她紧紧的捏着一个镯子,似乎是想汲取力量。
动作实在过于明显了,姝棠蹲下身,掰开她的手指抢了过来。
淡粉的鹤氅沾染了些血迹,如同绽开的梅花,高洁美丽。
可惜,并不善良。
“无锋没有教你不要把喜好表现出来吗?还是说,这只是个幌子?故意引人上钩?”
姝棠晃了晃镯子,也没什么特别的,除了当个信物也没什么用处,又塞回了云雀手里。
“留给你做个陪葬吧。”
她轻轻一笑,面容娇美圣洁,令人心向往之,云雀却只觉得害怕。
“既不肯说实话,就没什么用了。”
宫远徵厌恶的甩了支暗器。
云雀瞪大眼,张了张嘴,喉咙里溢出模糊的呜咽,又渐渐消弭。
有些鸟儿,是注定要死在笼中的。
似乎是看出她毫不畏惧,宫远徵并没避着他。
他向来崇敬强者,无论是心里还是外在,她虽本来就很好,但这样更好。
从地牢出来天色已经隐约发亮了。
雪重子正抱着胳膊用死亡视线凝视着地牢门口。
雪公子在一旁尴尬的笑着,脑中飞速思考着该如何让雪棠棠少抄两遍葬雪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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