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P词条】路易·阿尔都塞（一）

目录

一、阿尔都塞的生平 ▹

二、早期作品（1946-1960） ▹

（1）基督教和马克思主义 ▹

（2）黑格尔主义的马克思主义 ▹

（3）马克思非黑格尔 ▹

（4）历史学：蒙田和费尔巴哈 ▹

三、经典作品（1961-1966） ▹

（1）诠释学理论 ▹

（2）认识论和科学哲学 ▹

（3）哲学的作用 ▹

（4）马克思主义哲学 ▹

（5）社会和政治哲学、历史学 ▹

四、理论的再次更新（1966-1978） ▹

（1）理论与实践的关系 ▹

（2）意识形态的理论 ▹

（3）美学理论 ▹

（4）马克思的哲学重述 ▹

五、晚期作品（1980-1986）：偶然相遇的唯物主义 ▹

路易·皮埃尔·阿尔都塞（1918-1990）是20世纪最有影响力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家之一。他在20世纪60年代提出的有关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主张似乎为马克思主义思想的更新提供了契机，也使马克思主义在哲学上获得了尊重，因此在全球范围内引起了广泛的讨论和辩论。由于他在理论立场上表现出的明显反转，以及他生活中的不幸事件以及20世纪末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命运，对阿尔都塞对马克思的阐释的强烈兴趣并没有延续到1970年代之后。尽管在这些事件之后人们对他的整个作品相对漠不关心，但阿尔都塞在其中发展出来的意识形态理论在社会科学和人文学科中得到了广泛的应用，并为许多“后马克思主义”哲学提供了基础。此外，阿尔都塞的项目的某些方面也成为分析马克思主义、关键现实主义和话语分析的灵感来源。尽管这种影响并不总是显式的，但阿尔都塞的工作和他的学生的工作仍然影响着文学研究、政治哲学、历史学、经济学和社会学研究。目前，有关学者正在对阿尔都塞的哲学进行关键性的重新评估，他们从此前未发表的文本中获益。他的概念也越来越多地被哲学家、政治理论家和活动家所采用，他们正在回归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分析，以解释和展望我们当前的社会经济状况。

一、阿尔都塞的生平

路易·皮埃尔·阿尔都塞，1918年10月16日出生于阿尔及利亚的Bir Mourad Raïs（原名Birmandreis）郊区。阿尔都塞的祖父母是选择在阿尔及利亚定居的法国公民，父亲是法国军人，并后来成为一名银行家。据他的自传所述，他在北非度过的童年时光非常愉快，享受到地中海环境和温馨的中产阶级家庭所提供的舒适条件。

1930年，阿尔都塞的父亲的工作把家庭搬到了马赛。阿尔都塞一直是个好学生，在学习上表现出色，并积极参加童子军。1936年，家庭再次搬迁，这次到了里昂。在那里，阿尔都塞被录取到著名的帕尔克高中。在帕尔克高中，他开始上课准备参加法国大学的招生考试。在虔诚的家庭中长大，阿尔都塞特别受到具有鲜明天主教倾向的教授们的影响。这些教授包括哲学家让·基顿和让·拉克鲁瓦以及历史学家约瑟夫·奥意。 1937年，还在帕尔克高中的时候，阿尔都塞加入了天主教青年团体Jeunesse étudiantes chrétiennes。即使在1948年加入共产党后，他对天主教的兴趣和参与天主教组织的行动仍然持续。然而，阿尔都塞在里昂对王党政治的热情并没有持续到战争。

1939年，阿尔都塞在全国入学考试中取得了优异成绩，被录取进入巴黎高等师范学校。然而，在学年开始之前，他被动员入伍，并在随后的时间里与他所在的炮兵团一起被俘于法国范斯。随后，他在德国北部的一个战俘营里度过了整个战争时期。在他的自传性作品中，阿尔都塞认为他在战俘营里找到的团结、政治行动和和其他战俘所有的共同的经历使他接受了共产主义的思想。事实上，他在战俘营里写的《1940–1945战争俘虏日记》正是证明了这些经历。它们还提供了1938年开始的周期性深度沮丧的抑郁，而这些抑郁的情绪在阿尔都塞的一生中也一直伴随着他。

二战结束后，阿尔都塞于1945年被释放出战俘营并进入巴黎高师。当时的阿尔都塞年仅27岁，开始为哲学教育一级教师资格考试（agrégation）做准备。他在为期三年的考试准备和研究硕士论文中经历了许多事情。或许并不意外，一个刚刚度过五年战俘营生活的年轻人在准备考试时和写研究论文时有许多事情发生。尽管他仍与天主教群体有关系并视自己为基督教徒，但战后阿尔都塞所涉及的政治运动都是左翼的，他也开始在思想上接纳并将基督教和马克思主义思想综合起来。这种综合以及阿尔都塞最初出版的作品的形成受到他对19世纪德国唯心主义哲学（特别是黑格尔和马克思）的阅读，以及与“基督教青年团”组织有关的进步基督教思想家的影响。事实上，在巴黎高师学习期间，他最首要的兴趣就是19世纪德国唯心主义。与当时许多其他法国知识分子的兴趣一致，阿尔都塞在1947年获得了研究生学位，这项学位是通过由加斯东·巴什拉尔指导的论文“论G.W.F.黑格尔思想中的内容”获得的。在1948年，他成功通过了agrégration，考试中笔试得分第一，口试得分第二。在展现了自己的实力后，阿尔都塞被提供并接受了巴黎高师的agrégé répétiteur（导师）岗位，负责帮助学生们准备他们自己的agrégation。在这个职务的担任期间，他开始为哲学中的特定主题和特定哲学史人物提供课程和辅导，他在这个工作持续了30多年，与法国在这段时期出现的一些最聪明的思想家（包括阿兰·巴迪奥、皮埃尔·布尔迪厄和米歇尔·福柯）合作，通过自己的教育工作，阿尔都塞在法国哲学领域留下了深刻而持久的印象。

除了开始与巴黎高师的长期合作外，二战后巴黎的头几年还见证了阿尔都塞开始了其他三种长久关系。其中之一是法国共产党，第二个是阿尔都塞的伴侣和最终的妻子海伦·瑞特曼·莱戈蒂安（Hélène Rytmann-Légotien），第三个是法国精神病学。因患上反复发作的抑郁症而开始接受治疗，这种最后的联系一直持续到他去世，并包括频繁的住院，以及当时法国精神病学提供的最积极的治疗，如电弧疗法、昏迷分析和精神分析。

阿尔都塞开始的第二个关系比第一个关系快乐地少，并且同样依赖。阿尔都塞与瑞特曼·莱戈蒂安的关系之初，他几乎没有与女性接触的经验，而她比他大八岁。他们从世界观的广度巨大不同开始，她与共产党的关系也使得这两人的关系变得复杂。在此之前，阿尔都塞只知道家庭、学校和战俘营，而瑞特曼·莱戈蒂安已经广泛旅行并长期活跃于文学界和激进圈子中。当两人相遇时，她还卷入了与党在二战期间共同抵抗中自己所扮演的角色的争议中。

尽管阿尔都塞当时还不是共产党的成员，但像他这个时代的许多人一样，他对该党的道德目标深表同情。他对党的政治产生了兴趣并与党员接触近了。然而，巴黎高师对共产主义者的怀疑以及Rytmann-Légotien与党的关系纠纷，使阿尔都塞与这两个机构的关系变得复杂起来。然而，就在被提供了agrégé répétiteur职位（从而免于因其成员资格而被绕过）后，阿尔都塞加入了共产党。在接下来的几年中，阿尔都塞尝试推动共产党的目标，并致力于让Hélène Rytmann-Légotien重新被接纳。他通过成为一名好的工人（参加小组会议，分发传单等），重新启动巴黎高师的一个马克思主义研究小组（Cercle Politzer）以及进行调查，希望能够澄清Hélène Rytmann-Légotien在战时的活动，来实现这一目标。根据他自己的说法，他成为了一个糟糕的活动家，并未成功恢复她的声誉。尽管如此，在这段时期，他与党和未来的妻子的关系加深了。

在20世纪50年代，阿尔都塞过着两种有些联系的生活：一种是成功但有些晦涩的学术哲学家和教育家的生活，另一种是忠诚的共产党党员的生活。这并不是说阿尔都塞在学校没有政治活动，或者他的共产主义没有影响到他的哲学工作。相反，阿尔都塞为党招募了同事和学生，并与巴黎高师设在校区的共产主义组织进行了密切合作。此外，在50年代中期，他出版了几篇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介绍。但是，在教学和指导方面，他大多避免引入马克思主义哲学和共产主义政治。相反，他关注学生的兴趣和每个新agrégation（在法国高等教育中，agrégation是一项极具声望的考试）的要求，与经典哲学文本以及当代哲学和社会科学进行密切的交流。此外，他大部分的学术成果都是关于18世纪的政治哲学。事实上，阿尔都塞一生中唯一的一本著作就是关于蒙田的。这本书出版于该年代的末期。在巴黎高师，阿尔都塞作为专业人士以及他思考制度的能力，曾在1954年晋升为文学学院秘书一职，这个职位使他对学校的管理和方向有些责任。

阿尔都塞本可以通过他培养的学生、他对政治哲学的研究、他组织的哲学家、科学家和历史学家的讨论以及他党员的日常工作等途径，在法国政治和哲学界悄悄地发挥影响力。然而，1961年，凭借名为《论青年马克思》的文章，阿尔都塞激烈参与了一场关于马克思作品连续性和马克思主义哲学核心是什么的激辩之中。在法国共产党的方向危机时期出现，似乎提供了一种科学的替代斯大林主义和那时提出的人文主义修正版本的马克思主义，阿尔都塞提出的理论观点获得了拥护者。受到这种认可和理论工作可能实际改变共产党实践的可能性的激励，阿尔都塞开始定期发表有关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文章。这些文章在法国和国外引起了广泛的公众讨论和哲学活动。同时，阿尔都塞在巴黎高师改变了他的教学风格，开始提供协作研讨会，他和他的学生试图“回到马克思”和马克思的原始文本。1965年，这些研讨会之一的成果以《读资本论》的形式出版。在同一年，那些引起轰动的关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文章被收集并出版为《保卫马克思》一书。这些书籍的集体影响远远超出了党内讨论的范畴，这也与阿尔都塞对马克思的重新阅读联系在一起，被称为“结构主义”的文学和社会科学理论的普遍趋势。

在中期，阿尔都塞充分利用这些作品的受欢迎程度，并利用他的论点在法国共产党内创造了由年轻知识分子主导的派系，试图强制进行改革。尝试要让党由理论家而不是中央委员会来指导，后者的斯大林主义依然根深蒂固，并且相信工人的有机智慧。然而，这个策略的成功有限，他最多只能在党内为理论反思创造一定的自主空间。尽管这是阿尔都塞最著名的干预行为，但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试图影响党的行为（他曾在上世纪50年代中期尝试过，当时他是巴黎高师的细胞负责人），而且这也不会是他的最后一次。虽然他的工作已经创造了很多学生的支持，但在1968年的“革命”事件期间，他保持沉默，失去了大部分学生的支持（当时他在精神病院），但在70年代中期，他重新展开了影响共产党的努力。这个干预措施是响应法国共产党决定放弃其平台上传统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方面，以更好地与社会党结盟。尽管阿尔都塞的立场得到了广泛宣传和支持者，但他的论点最终未能激励党的基层，使其领导层重新考虑其决定。

在他国际上因重新思考马克思主义哲学而声名显赫的几十年中，阿尔都塞继续担任巴黎高师教职，承担日益增加的机构责任，同时继续编辑并与弗朗索瓦·马斯佩罗一起出版他自己和其他人的作品系列《理论》。1975年，阿尔都塞获得了基于他先前出版的工作权利指导研究的权利。在这种认可不久之后，他与长期伴侣海伦·瑞特曼-勒戈提安结婚了。

在1978年选举中，法国左派和共产党的失利使得阿尔都塞更加频繁、严重地出现抑郁症状。1980年11月，在阿尔都塞经历了一次痛苦的手术和另一次精神疾病发作之后，他将自己的妻子勒死了。在他被捕之前，他被送往一家精神病院。稍后，当审查法官前来告知他被指控的罪行时，阿尔都塞处于极其脆弱的精神状态，无法理解指控或他将要接受的程序，并留在了医院。经过检查，一组精神病医生得出结论：在谋杀行为发生时，阿尔都塞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和医源性幻觉。根据法国的一项法律（此后已修改），该法规定“在犯罪行为发生时，如果嫌疑人处于痴呆状态，则行为既无罪行也无犯罪责任”，负责阿尔都塞案件的法官认为没有理由继续起诉。

阿尔都塞生命的最后十年时间里，他在巴黎第二十区的公寓和精神病院之间不停地往返。在这期间，他偶尔会有几位忠实的朋友前来探望，保持一些书信往来。然而，由于他的精神状态、经常被收治在精神病院、他的焦虑和药物的影响，这些年并不特别有成效。然而，在80年代中期，他找到了重新审视自己旧有作品的动力，并尝试从中构建出明确的形而上学。他还成功地完成了自传，他声称这是为了解释他无法在法庭上说明的妻子被他杀害的原因。这两篇文本都是他去世后才出版的。1987年，阿尔都塞的身体和精神状况再次恶化，他住进了巴黎西部小镇拉韦里耶的一家精神病院。1990年10月22日，他因心脏病发作去世。

二、早期作品（1946-1960）

尽管在1990年代中期，阿尔都塞的著作已经被编选和翻译，但直到最近才开始受到相对较少的批判性关注。显然，在方法、风格和灵感方面，这些作品中的阿尔都塞与《保卫马克思》和《读资本论》中的阿尔都塞有着显著的不同。例如，在20世纪40年代的著述中，他的方法和结论类似于他晚年批判的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者，而20世纪50年代的文本却毫不讽刺地使用斯大林主义的陈词滥调，这些陈词滥调在他晚年也受到了批判的谴责。尽管如此，由于这些文本宣告了阿尔都塞的许多永恒主题，并且因为一些矛盾点与他的典籍文本共通，且在他的晚期作品中再次出现，因此这些早期的随笔、书籍和翻译都值得研究。

（1）基督教和马克思主义

从1946年到1961年，阿尔都塞的哲学作品可以大致分为四类。第一个类别包括那些大多写于1946年到1951年间的论文，阿尔都塞在其中探讨了基督教和马克思主义之间可能的关联。在这些论文中，最早的一篇名为“良好感受的国际”，阿尔都塞从他所认为的“基督教的真理”出发，反对二战后盛行的观点，认为在原子时代，人类状况中的痛苦、罪恶和异化被所有主体同等经历。对于他来说，这种存在主义的诊断是一种崇拜偶像的行为：它用我们在于神面前的平等来替代我们在于死亡的恐惧面前的平等。在这种意义上，它是两次反基督教的。因为，除了偶像崇拜（死亡等于神），它未能承认一个特定的阶级——无产阶级的存在，他们不必受苦闷的命运，实际上能够通过重新占有人类生产的产品，包括原子弹，解放自己，解除恐惧。1947年的一篇随后的论文“一个事实问题”，也在这方面阐述了社会主义手段实现基督教目标的必要性。它还包括了一些黑格尔式的批判，针对现有的天主教会，认为在没有经历神学上的革命之前，教会无法与社会主义结盟。每一篇论文都包括这样的暗示：批判和改革将引发一个更好的教会和更真实的基督教。然而，到1949年，阿尔都塞完全对这种可能性失去了信心，在写给他的导师让·拉克鲁瓦的一封信中，他认为实现基督教价值的唯一可能就是通过共产主义行动。尽管一些批评家认为基督教和天主教的价值观和推理方式深刻影响了阿尔都塞的哲学，但在这一时期，他已经放弃了明确考虑两者之间实践和理论上的调和。

（2）黑格尔主义的马克思主义

阿尔都塞早期著作的第二类作品，与第一类紧密相关，是关于黑格尔的。这些作品主要是为了面向学术界，以批判性的方式，关注黑格尔哲学在历史上如何被理解和使用，或者以注释的方式，探讨黑格尔的形而上学、逻辑、政治、认识论和主体性理解在理解和促进社会变革方面所提供的可能性。阿尔都塞在1946年至1950年的注释成果是肯定的：黑格尔确实有些东西可以提供。这个判断在阿尔都塞1947年的论文《关于G.W.F.黑格尔思想中的内容》中得到了最详细的解释。除了详细阐述黑格尔与康德的关系并批评黑格尔的评论家简化辩证法之外，阿尔都塞在这篇论文中还论证了辩证法“无法因其形式而受到攻击”(1947,116)。相反，黑格尔只能因为形式的内容（正如在黑格尔的历史和政治著作中所特定的那些内容）未能实现绝对思想而受到批评。因此，阿尔都塞继承了年轻黑格尔派的观点，用黑格尔的辩证法来批判黑格尔《法哲学》中提出的普鲁士国家是辩证法的实现。虽然他在这篇论文中使用了马克思对黑格尔《法哲学》的批判来阐述他的观点，他也同意马克思的观点，即黑格尔的理念，实现于思想中，现在必须在现实世界中实现。然而，阿尔都塞并没有暗示马克思的哲学离开了黑格尔关于历史、逻辑和主体的洞察。相反，他认为马克思犯了与黑格尔相同的错误，即误认历史内容为辩证法的实现。因为所有的知识都是历史性的，阿尔都塞认为马克思主义者只能通过诉诸辩证法的思想，并以至绝对和永恒的想法为终点，到达一个“人类整体将与自己的结构和解”的时刻来弥补这个错误(1947,156)。这样的论证在他的经典著作中重新出现，作为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中经验主义倾向的批评。

（3）马克思非黑格尔

到了20世纪50年代早期，阿尔都塞开始重新评估自己思想中的两个主张：马克思主义必然带有黑格尔风格，以及马克思主义追求的是人类的成就感。他开始认为马克思是一位建立了自己完全独立哲学体系的思想家，与黑格尔截然不同。1950年的一篇评论文章标志着他转变的开始，文章认为法国战后对黑格尔的热衷仅仅是资产阶级对抗马克思的一次尝试。1953年写的两篇短文则更加显著地表现了他的思想转变。在这些文本中，阿尔都塞赞同梅林和列宁对“马克思的哲学发展到一定程度就要把黑格尔抛之脑后，之后马克思建立了自己独立的思想体系和方法论”的观点。在描述这些概念和方法时，阿尔都塞基本上遵循了党的路线，坚持马克思翻转了黑格尔的辩证法，并将历史唯物主义视为一种科学，强调各门科学验证了辩证唯物主义，并认为无产阶级需要从上往下地学习马克思主义科学。虽然这些论文重复了列宁、斯大林和赫鲁晓夫制定的党的哲学，但它们也包含了阿尔都塞自己的主题，同时也显示出他的思想正在演变。例如，这两篇短文都保留了阿尔都塞1947年论文中关于当前科学知识近乎超验状态的观点。它们还带有今后关注的特点，比如对当前科学知识意识形态性质的推测，以及吸收***思想中有关理论和实践关系的观点。1955年的一篇文献是为了回应保罗·里克尔而写的，是阿尔都塞早期工作中的最后一个例子，该文主张历史科学的客观性。这是他后来会反复提出的主题。值得注意的是，这些论文中缺少阿尔都塞在20世纪60年代早期所提出的有关马克思哲学的详细和独创性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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