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践哲学：德勒兹的差异与重复（三）

长期实践似乎也揭示了其机制和“效果”的许多矛盾方面。在《意义的逻辑》中，德勒兹明确指出，“悖论”不应与矛盾相一致，因为它可能在日常使用中出现。两者不能以任何严格的方式互换使用。他们的关系又更有趣了：“悖论的力量在于它们并不矛盾；它们宁愿让我们出现在矛盾的起源处。 [25]实践“提示”、“法庭”、“不排除”或“释放”（这些术语继续失效）的自相矛盾，有一些东西与它的机制在逻辑上先于表示顺序的寄存器运行这一事实有关，矛盾在其中运行和有意义的顺序。德勒兹直截了当地说：悖论使我们能够在矛盾的起源处出现，人们想知道这是否延伸到其他类型的起源。这正是通过经验和实时的实践来提供一瞥的问题。实践涉及邀请与常识或不可察觉的相遇，在常识之外，从表征顺序的逻辑中减去。正如德勒兹在《差异与重复》第三章中解释的那样，在可感性之前，感觉“不是一种品质，而是一种符号”（DR 176），因此：

感性，在只能被感觉（同时又是不可感知的）存在的东西面前，发现自己在它自己的界限、符号之前，并把自己提升到一种先验运动的水平：提升到“nth”力量。 （DR 176，强调添加）

实践是否会构成类似于德勒兹的“超验实践”的意图，我们可以保持开放；然而，他的诗学——将行动或行为提升到“nth”力量——为实践中的利害关系提供了一个强有力的框架。

现在让我们考虑一下，作为一种本体盘点，什么样的行为可能适合重新反映为实践。可以说，我们可以说任何一种行为，读者可能希望自己提出这个问题。然而，一些活动更容易适应实践模式，因为它们的形式内在的重复和一致性作为一种生成约束可持续地协同工作。 12

实践模式可用的活动或实践包括越野滑雪、针织、瑜伽、烹饪、写作、近距离听音乐、阅读/学习（包括学习新语言、人类或计算机）、步行、学习和玩乐器、木制品、性爱、冥想、高尔夫、游泳、书法、击剑、祈祷、园艺、舞蹈、划船、雕塑、跑步、插花、茶艺、盆景、清洁、光刻、观鸟等等。实践最适合在内容上是良性的活动。这是因为实践需要长时间的重复，如果活动太苛刻，甚至有点伤害（对自己或他人），那么我们就不太可能坚持下去。 （另一方面，实践的机制并不严格保证任何直接追求“善”——超出当前工作范围的讨论。）此外，其活动可能涉及一定程度的风险。通常实践本身有一个严重的困难因素，即使它在一开始看起来很简单。因此，适合实践的实践往往具有双重品质，即不会破坏实践的有机体（如果她实践聪明，这反过来又会成为实践挑战的一部分），同时本身就足够复杂，以至于一个人似乎永远不会“触底” '

在上面列出的所有“做/制造” [26]中，其中一个是典型的，作为一种实践，就其内容（或内容的缺乏）而言，不可避免地会滑入实践。换句话说，它的曲目本身和实践时曲目的变化之间的界限是此处列出的最细的。

这是“只是静坐”或 shikantaza 的做法。

Shikantaza，来自禅宗的Soto传统，几乎总是已经在实践的范围内。在下一节中，我想仔细阅读这个最简单但堪称典范的实践，目的是展示标准是如何从解决方案中得出的。在 shikantaza 中，我们看到其实践的行为内容，就像一个极限函数，接近——但不与——无所作为的 x 轴。

Shikantaza和四个标准

以稳定的姿势安静地坐着通常被称为“冥想”。在一些传统中，“冥想”这个词也可能包括走路、躺着或做其他活动，在这些活动中，行为中呈现出某种态度。

这个词在英语中使用，通常意味着语法及物性。及物动词是直接或间接接受对象的动词。“冥想”通常用作间接动词，因为它伴随着介词：一个人冥想某事或其他。究竟这个间接对象是什么，将根据一个人所实践的传统而有所不同。它可能是呼吸（以周期计算），也可能是身体的感觉；它可能是一个咒语，甚至是一个神或曼陀罗的形象。各种基督教祈祷实践都接近这种冥想，可以说天主教的念珠在结构上与使用珠子的 japa （梵语中的“喃喃自语”）名称相似，或者接近伊斯兰信仰中使用 subha 或 tasbih .无论如何，“冥想”是一个非常广泛的术语，并且往往具有及物变化。

然而，不及物动词，甚至在语法中，更不寻常，并且可能暗示工作中不太常见的操作。英语很少有严格的不及物动词，虽然它不在本次讨论的范围内，但询问它们在其他语言中的出现率会很有趣。然而，这可能表明，英语至少提供了很少的表达方式，因此无法思考不作用于或产生物质和名义的事物（动词）。

及物性和不及物性为我们提供了一个镜头，通过它我们可以更广泛地消除冥想中发生的事情，然后，在称为 shikantaza 的实践中发生的事情。后者可以最简单地理解为禅宗中的坐禅（或坐禅）所采取的模式，但在索托宗谱中更为集中。坐禅是禅宗（索托和临济）两个主要传承的基础实践。 [27]正如它的名字一样，shikantaza——正如我们将在下面看到的——对我的目的来说很有趣，因为它可以根据其激进的不及物性来区分。 Soto的shikantaza根本没有伴随的技术或补充。它是一种形式，仅包含关于其所有动作的最少规范。通过这种方式，如上所述，它让人想起一条渐近线——微积分中的一条奇怪曲线，其方程接近 x 轴却从未遇到它。

有人会认为，只是静坐构成了模范行为，它接近于无行为，同时仍满足构成“结构化行为”的要求。通过 Ravaisson 的框架（其工作是下一章的重点）接近，shikantaza 可以被解读为有目的地养成一种习惯的活动，而且由于其由纯粹的形式构成，所以它是非常陌生的——也就是说，没有内容或规定的活动本身。在 shikantaza 中，一个人实践的行为是无为。

因此，Shikantaza 既是一个没有宾语的动词，也是一个几乎没有（甚至没有）内容的形式。在实践强度高的时候，严格来说，它也是一个没有主语的动词。 [28]当我们开始讨论最终标准时，为什么会这样会变得更加清楚。

在 trataka 中，从哈达实践的课程中，一个人冥想蜡烛火焰，或者在 Vipassana 中，一个人观察身体周围感觉的上升和下降，在 shikantaza 中，一个人既不冥想也不专注于任何事情。有时在英语中，“注意”一词用于克服不充分的词汇，提供更广泛的概念——一种状态，而不是一种作用。它指向一个没有狭隘对象的动作，一种分散但不分散的感知。 （对 zazen 所涉及的另一个普遍理解是它属于“吸收状态”。）

学者 Hans-Rudolph Kantor 解读了实践本身的转变或进展，这与我们对实践可以作为一种模式或转折出现的方式的兴趣产生了共鸣。坐禅的注意力或专注力可能从更及物的转折开始，有时只是对坐姿本身的意识（从技术上讲，它仍然是一种常规的，如果最小的，一种“做某事”），然后向更大的不及物性展开。然后，“参与”或“吸收”更清楚地对应于帕坦伽利经的八肢道中的三重实践中的第二个时刻。 [29]形成八肢中的最后三个，一起称为三夜摩（“​​整合” )，首先是 dharana（专注），然后是 dhyana（冥想/吸收），最后是 samadhi（通常未翻译）。 [30]

Zazen 是来自印度瑜伽的“dhyana”一词，在日语中使用，因此我们已经对三重奏中的这种铰链式时刻有所暗示。一个人不能“实践”三摩地，但可以为它的生起准备道路，其方式与本书所指定的实践方式并无二致。

'Dharana' 训练实践者进行一种初始的生产性排斥，并且它本身之前是 pratyahara，第六肢（'将感官从他们的对象中撤回'），作为它的初步努力或态度。 [31]（这在技术上不是 兴趣的撤回，而是兴趣的引导，关注身体内部的新位置。这也是一种脱离外部物体/事件对我们作为有机体施加的“引力”效应。）然而，Pratyahara主要用于建立 为即将发生的事情提供条件，一旦稳定，就会让位于或强化为一种激进的包容——一种无限的吸收，或意识的扩大。 因此，禅那包含的越来越多，渐近于不排除任何事物。 有人可以说，转向巴迪欧的词汇，通过严格和严格地排除任何东西，一个偶然地给了虚无一个机会，非法地出现在表示的寄存器中。

另一种说法是，在语言中很不稳定，大多数情况下，我们都养成了非常积极和坚持（如果不假思索地）排除虚无的习惯，而实践——最明显的是在 shikantaza 的传统中——限制（或放松我们的掌握） on) 我们倾向于这样做。结果，虚无可以或可能出现。

因此，尽管所有形式的冥想肯定都是可以转化为实践的实践，但它尤其是 shikantaza——一种没有对象的形式，它的“行动”需要一种几乎没有内容的严格最小形式——它可以帮助思考实践本身。我认为，Shikantaza 本身就是实践的典范。对它的仔细分析使我们能够从解决方案中找出其纯粹的标准。

十三世纪，曹洞宗的创始人、传奇的老师、诗人和哲学家道元永平就坐禅的技巧问题写下了这样的文章：

以这种方式调整身体，深吸一口气，充分呼气，然后左右摆动身体。现在坚定地坐着，想而不想。你怎么想不思考？超越思考。这是坐禅的基本艺术。 [32]

在下一段中：

我所说的坐禅不是学习冥想。简直就是享受安逸的法门。是圆满觉悟的实践证悟。实现摆脱网篮束缚的根本点。 [33]（强调添加）

Dogen 引人入胜的加密诗学并不总是让那些想要了解这个 zazen 所包含的内容或图片的人澄清这个问题。如前所述，Shikantaza 涉及一些看起来很像冥想的东西（也就是说，一个人通常以稳定的姿势坐着，脊椎伸直一段时间）；然而，当一个人务实地问“但是实践者在做什么？”的时候，坚实的答案就烟消云散了。在其他形式的冥想使用这种姿势作为其他行为分层的简单基础时，shikantaza，真正的翻译为“只是静坐”，从那里开始和结束。

只是静坐。 [34]

就人类可以利用时间做的事情而言，shikantaza 可能是最令人费解的事情之一。它严格而明确地没有目标、野心或明显的用处。甚至很难预测或说明它的意图。在道元的禅宗版本中，它成为索托路线的标志，开悟和实践的如是被认为是一致的。正如我们在上面的引文中所读到的，实践就是启蒙。实践者不鼓励去思考任何往返的路径，任何要克服的间隔，或它们之间的任何因果关系。 [35]有一种几乎同时性。至少，这个想法被用于教学，以挫败新的或更成熟的学生将启蒙作为目标的努力，这种态度会立即破坏 shikantaza。以这种方式，实践并没有被定位为在逻辑上或实践上先于启蒙，相反（当我们注意到因果动词如何无法说出实践的作用时），这个顺序仍然是不确定的，甚至是题外话。 Shikantaza 变得更难调动，作为一种普遍的行为，在其他行为中“完成任务”或帮助一个人达到理想的状态（道德或其他方面）。 Shikantaza 仍然是它自己存在的理由，而不是通向任何事物的手段。 [36]如果有的话，它暗示的只是可能是通往（非怨恨的）无的道路。

Dogen 的挑衅（在某种程度上发现了 Soto 传统的奇点）是这对（实践和启蒙）被认为是一致的，或者——更奇怪的是——启蒙在逻辑上先于实践。后者成为（对于德勒兹的读者来说是惊人的）实现的表达。在这里，我们看到因果关系被表达逻辑所取代。 [37]

有一个证悟，一个人实践。 （我们可以在这里回忆德勒兹所说的迫使我们思考的条件：“遭遇的偶然性”；“绝对必要性”——DR 176。）是否会遭遇“僵局”，“启蒙”的冲击，强迫别的东西，另一种行动的理由？

这种认识的内容很少能清楚地表达出来；它让人想起阿尔托的“没有形象的思想”（DR 185）。然而，实现可能伴随着另一种思想，这种思想具有可识别的细丝：一个人现在开始实践。这将是一个关于如何表现的决定——有意识地重复，并打算重复。

我认为 Shikantaza 为提炼实践标准提供了理想的“实验室条件”，因为它几乎没有内容，包括几乎没有动作的曲目。鉴于此，我们可以检查在这种最小化的行为中，什么样的特征在起作用，在 Dogen 和其他人的著作中，这种行为往往被描述为几乎完全用“负面”术语来描述。 [38]在英语中，我的主张是，在德勒兹之前，西方范式中相对缺乏谈论实践如何运作的方式，以及它的真正目的。德勒兹对他所谓的“问题的虚拟平面”和“密集的”进行了精确的思考，我建议这些寄存器提供了 shikantaza 运作领域的最接近的暗示。这将需要离题到超出本章范围的德勒兹学术的某些方面，现在我转向思考第一个标准，使用我详细探讨的 shikantaza 作为框架。

第一个标准：形式——一种实践或结构化的行为

参加禅修中心寻求 shikantaza 实践指导的学生可能——如果该中心坚持更严格的教义并抵制让新来者更喜欢事物的冲动——会发现自己遵循以下原则：

• 安静地坐着（以任何稳定、直立的姿势），脊柱对齐；

• 将双手置于打坐手印中——右手在左下方，手掌向上，拇指轻轻接触而不按压（传统，但可选）； [39]

• （有时）让舌尖靠在上前牙后面

• 让眼睛透入一丝光线，柔和地聚焦在前方一米左右的位置（推荐，非必须）；

• 在预先指定的一段时间内执行此操作；

• 定期重复此操作。

没有必要提供或要求其他说明。关于呼吸的建议（通常是预期的，通常与冥想有关），如果有的话，大多只是为了稳定非常新的实践者，并尽快放弃。 Shikantaza（“只是静坐”）毕竟不是调息的瑜伽呼吸实践，因此——人们常说——就像学习走路的人的拐杖一样，一旦实践结束，呼吸技巧同样会被放弃。 [40]

值得注意的是，对于 shikantaza 的指导在形式（脊柱、手、眼睛、舌头）方面是明确的，并且对于我们的目的而言，明显缺乏关于实践中发生或出现的事情的指导。作为从业者，我们只能遵守这种做法的形式要求；不能尝试实现任何预期的内容。当然，学生会这样做，因为他们在广播里听过一个关于冥想的节目，或者读过一本流行的书，所以他们试图“不产生”任何想法，或者“压制”它们；或者他们试图“找到平静”等等。这些尝试阻碍了学生，直到学生意识到它们不是重点，而将 shikantaza 中发生的事情的形象强加于人实际上会破坏甚至完全阻碍它。

而其他实践的形式（动词）似乎（因果寻求）产生明显的内容（名词）——例如针织（服装）；高尔夫（球洞）；雕塑（传统上，某种有形的物体）—— shikantaza 可以说是纯粹的形式，没有名义上的内容，即使是偶然的，作为公认的结果。某些禅修者，当他们想要真正令人气愤的时候，会不断地打断谈论实践止座的“好处”（当然，这很烦人，因为确实存在所谓的副产品）。尽管在聚会上没有乐趣，但如果一个人正在寻求严格地参与实践的想法，那么这种关于工具化坐着的谨慎在技术上是精明的，并且倾向于支持更持续的实践。

在 Dogen 的版本中（上图），实践者也会左右摆动，以便为躯干找到一个稳定的中心，然后身体静止。然而，这与其说是“做”，不如说是在实践开始之前做好准备或安排身体。这是对（实际上）什么都不做的陌生人活动的预动作——“只是静坐”。实践者的行为，如果有的话，仅仅是关注这个脚手架，或者这个纯粹的形式，并培养（如果这是正确的话）一种对任何（精神或身体）的不感兴趣或平静。可能出现的内容。

因此，对于新手来说，并不存在有待发现的内容。 Shikantaza，作为实践，不是以某种深奥的方式。只是没有相关的内容，或者——更哲学地说——任何内容都存在于与实践本身的减法关系中。 [41]后者对于可能存在于其形式中的内容种类没有立场。另一种说法是，在 shikantaza 中，关注内容将出现的领域，而不是内容本身。它的行为仅与培养或维护该领域有关，而不是强制或策划任何特定内容。借用德勒兹的词汇，内容是不相关的，因为它必须在一般性和特殊性的层面上运作。无论是我时常想晚餐要做什么，还是想象在超市里用叉子刺伤人，还是幻想一周假期可能会或可能不会伴随的宁静，所有这些都只是一串细节，没有一个任何独特的兴趣。 [42]他们都非常容易辨认。呼应德勒兹，这不太可能是任何一种真实的想法。它可以被认为只是认知功能的无害分泌物。 [43]这些应该被包括在内，而不是贬低或高估。

这是理解 Dogen 的非思考指导的一种方式。 Shikantaza不忙于内容，也没有对任何特定内容的争论。任何不可避免地存在于其结构中的内容（心脏的跳动、大脑/身体产生的无数图像、感觉的涟漪等等）都是毫无意义的，既不是针对的，也不是逃避或压制的。有些师傅为了让学生清楚地知道所有的内容都很好，会幽默地庆祝每一个内容，而且完全不加辨别：所以，你想象着谋杀你的老母亲。伟大的！美好的。所以你考虑了第一百万次离开你的婚姻。伟大的！没问题。所以，你计划了一整顿饭并为此做预算，然后幻想与你暗中渴望的客人打架。伟大的！没有什么不寻常的。所以你担心，担心，担心你的工作保障。精彩的！一切都很好，很普通。等等。这是实践本身的一种教学方式，还有其他方式。 [44]

正是这种既不鼓励也不禁止的组合对于新学生来说可能是令人抓狂的，他们——如果对在 shikantaza 失败或成功的标题没有一些感觉——可能会发现整个行业非常不安。对于其他人（在禅宗中，这个“他者”可能随时是你自己），缺乏规定也可能像经文所说的那样成为“轻松快乐”的大门。当然，对内容缺乏兴趣也可能是令雄心勃勃的初学者感到失望的原因，因为他们被冥想作为向心理现象敞开心扉的手段所吸引。就坐禅而言，灯光和爆炸、黑暗的噩梦（称为真经）或任何形式的顿悟，也完全无关紧要。师傅会一直对这些故事不感兴趣， [45]这些故事可能被视为嘈杂、足够温和且与只是静坐中正在进行的实践无关。同样，尽管这种做法可能会对从业者的心理产生各种影响，但它并没有任何明确的心理变化或议程。 （我注意到，在成熟的从业者中，任何选择 shikantaza 来缓解压力或健康的行为通常被视为不感兴趣，或者在某些情况下，会引起关注。它确实没有抓住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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