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Dr Martin Zhou
相比较古典哲学的朴素唯物主义状态(本体论实体为主导的哲学建构,直抵柏拉图的理念)。哲学进入到理性实在论的发展之后,哲学家都在有意无意的开始寻找我们可以思考的基底,这个基底(康德的纯粹理性)确保了我们理性的演绎和发展,而不会直面深渊的物自体(实在界),即非可理解性。笛卡尔通过普遍怀疑的方法,找到一个确定无疑的东西。笛卡尔将这种针对现象不可还原的根基称之为“真理”。笛卡尔强调,只要有一点可以质疑的都要去推敲,直到达到必然的普遍性为止。这个根基被他称之为数学。笛卡尔强调,我们理解这个世界是依据一些永恒的真理,比如说数学。上帝是绝对的,绝对到不会让现在现存的事物不是这样的。上帝把我们的心智造成这个样子,让我们只能认识到“2 3=5”。也就是不管怎么样,至少在我们当下的宇宙中,这个数学根基是一切真理衍生的基础。
笛卡尔将“我思”定义为一切理性开展的前提,找到了人类科学知识确定无疑的开端。也就是我思类似于一个过滤器,这个世界上所有现象呈现都必须经由我思。而我思为了和这个世界现象的本质达到一致,必然需要经历自我怀疑的否定到肯定的历程,直到上帝绝对的真理。这种转向导致了我们对于世界的认知发生了一个改变,关于知识的合法性——即不在通过经验的总结或者对于现象世界的总结,去追寻其本体论的形式-理念。相反,是借由我思,去追寻背后的理性本质。这就为康德后续思想打下了一个基础,即我们知识不仅可以从经验获得,而且还可以找到这个经验的根基,就是先验的纯粹理性(这里我就不再赘述了)。康德这里等于通过纯粹理性划分了一个可以被我们理解的表象世界——知性范畴,还有一个对立的非可理解世界——物自体。一个超验的世界,但在这个世界中存在着对我们所构建知性范畴知识普遍性超越的“存有”(实在,超验知识),它的来源是我们可以偶尔直观感受到的现象,一种未知的感性确定性的“绝对他者”,如同黑洞一般。
若我们坚守我们所信服的知性范畴根基,这就导致物自体处于永恒的非可理解性之中,这显然是不能被接受的。因此,康德将信仰设为理解物自体的核心,也就是说,物自体无法被认知,但是可以被信仰,成为统摄知识的律令。(这种信仰在精神分析中被描述为意识形态幻象的崇高客体,或者被置入到被神秘学所包裹的否定实在界之中)。当代哲学家梅亚苏,将康德的范式,描述为主体最终陷入了一个主体首先通过理性构建的先验的知性范畴,去给世界立法,再通过强行的方法论和认识论对世界进行识别和表象化ing,以至于恨不得把一切都装进这个范式之中。使得物在本质上始终受迫于主体的认识而转动(也就是物体变成了客体和奴隶)(虽然物最终可以呈现出无限性的表象化和姿势,但是这个过程永远是面向主体的导向)。对于物的知识和形象只能由遵照主体光芒的规则,物体最终丧失了自身的主体性autonomy,将自身的“质”quality遮蔽起来了。
至此, “主体性问题”成为了现代和后现代哲学的核心问题,主体性的问题始终根据存在论的根据在运转,物体始终是在禁闭的隔离背景中等待着主体知识的救赎。人们的讨论从,知识是什么,知识是如何产生的,知识的知识是什么?已然转变成了,如何“知”的识别和关联问题。在海德格尔的现象学达到了极致,物体散失了其关于自身“质”的知识和知识的演变,完全变成了一个敞开的献媚状态。它在思考,“我要如何被主体处于上手的姿势”。就像阿甘本对海德格尔的批判,动物始终是被圈养的状态,始终是被人类遮蔽的。就像一个固执的父亲对你说,你就是这样的人,你不可能成为那样的人,而他们彻底把人的潜能忽略掉了。就像现在我们总是把物放在了一个静止的上手状态,而为察觉到物的可能性演变和生成,比如AI的生成和进化。
梅亚苏说的更加直接, “如何知”定义相关主义(关系主义),相关性指的是我们永远只能接近思维与存在的相关性(也就是构建一种本质非关系的关系,寻找相似点或者存在姿势的状态之中),而从来不可能,撇开相关项的一方去接近另一方(也就是将一方同时看做“非”与“有的两面性,我们更倾向通过先验的知性范畴去看到有,如果无法强行建立有的关系,我们就将其定义为物自体的绝对的“非”)。任何坚持这种意义上的相关性具有不可超越性的思想潮流,都将称之为相关主义”。
那么他指涉的恰恰就是,康德以来的哲学对思与存在的关系的讨论,或者说,康德以来哲学家无法再只讨论主体或者客体本身,而是主体和客体之间那个给出的通道。同时,他们给出的论证往往是主体对客体的认知,如果没有主体,那么就无从谈起客体,没有人就没有物,没有物,人也无法产生认知。
梅亚苏继续说,你思维某物,你就在思维某个你设定的范畴之中“一”“X”;你只能思维你可思维的,却不能思维那些与思维无关的物。康德属于弱相关主义者,他保留了物自体可思不可知的特性,物自体虽然不可知,但是我们还是可以思维到它,并且用信仰来信仰它;而强相关主义却并不认同这一观点,认为物自体就是不可思不可知的,我们对物自体的认识只是局限在对物的现象上,也就是说,我们所思只能思到关于物的相关性上,即相关项至上。
相关主义必然会招致反对,而反对者主要是绝对主义者,即实在论绝对主义者和观念论绝对主义者(唯心形而上学者,主要以谢林、费希特和黑格尔主义者为代表)。针对这两种,相关主义者提出了两大原则:相关性的有限性和相关性的事实性原则(factiality)(这里的事实指的是科学的物质性基质),去破解唯心绝对观念者的实际性(fact)原则。(在唯心主义的辩证法中,物自体绝对不是不可知的,通过辩证法,物自体终将归类到无限多的表象化的规范之中。这里大家也要注意,黑格尔的辩证法给出了这个世界认知和方法的结构,但是后面的存在论和精神分析学者很容易陷入到这种唯心辩证之中,就像现在有点魔障的齐泽克一样)。
相关性首要性就是指,我们只能知道相关项。对于梅亚苏来说,也就事实性本质是实在或者物的不可理解,一种绝对的偶然性,巴迪欧的空集。也就是,无论采用何种方式,我们都不可能给出物自体存在的最终根据(物自体的存在本身就是偶然的)。同时,梅亚苏对事实性的理解是,事实性是一种偶然性,事物能够以任何一种方式存在(但是梅亚苏没有说清楚,这种方式其实仍然受困于自身的质的规范;当然,还有一个绝对的无法预料,就是质的转变,坍塌)。梅亚苏说,以笛卡尔的“我思”为例,我思就是一种有条件的必然,因为我不一定能思考,因而笛卡尔达到的绝对只是一种必要的偶然。所以,当相关性是一种事实性时,相关项就不可能是一种嵌入实在的东西,因为事实性是一种偶然。相关性就是我们尝试建立一种必然的虚妄和意识形态幻象。 以下摘抄自,梅亚苏的《有限性之后》
梅亚苏对康德的论证
1.物自体是无矛盾的。
2.物自体是存在
这两个证明分别叫无矛盾律论证与存有命题论证。证明1使用的是非理由律本体论论述原则:
(1)必然存在不可能。
(2)存在的偶然是必然的。
根据(1)(2)得出矛盾的存在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假定存在是矛盾的,那么存在就是必然的。而必然存在者在先前的论述中不可能,所以自相矛盾是不可能的,也即物自体是无矛盾的。 对此梅亚苏举证三个反驳: (a)矛盾存在者不存在,那么不存在之物无法断定 (b)证明1为自我循环论证,因为其预设了无矛盾是一切理性的前提 (c)证明1为自我循环论证,因为其预设了我们只能推导出必然的不可能,从而,必然存在而非偶然存在,因为混沌无法证明“必然之物是偶然性的”这一命题为真。
梅亚苏依次反驳: P.反驳(a)中,矛盾存在者不存在这个命题无法成立,因为我们无法对其思考 Q.反驳(b)曲解了我们的论证,无矛盾律只提供了可被思考之物的规范,而没有提供可能之物的规范。这就是为什么作者之前提出无矛盾律是可能被思考之物范畴的无假定原理,因为对我们而言的可被思考性从属于“以绝对性为前提的理由不在场”,也就是偶然是必然的。矛盾的不可被思考性是不能推导出矛盾的不可能性的。 R.反驳(c)把矛盾理解为一种可流动之物,但是这不对,因为矛盾是混沌,不存在他性的生成,而是处在自身之内。混沌将他性的可能消解,所以真正的存在者只能拥有其自身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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