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论
“论”既是一种主张,也是一种方向。当其作为方向时,即有了宇宙论、本体论、存在论、认识论、目的论和方法论等;当其作为主张时,即有了元素论、原子论、怀疑论、进化论、多元论等。
哲学中最根本的五大论是宇宙论/本体论(注意:二者有区别)、存在论、认识论、目的论和方法论。这是五个方向,在这五个方向上,又有各种主张。例如本体论这一方向上就包含有元素论和原子论等主张。先介绍五个方向:
宇宙论
宇宙、本体和存在这三者经常扯在一起,不好区分。为了区分这三者,我们先从宇宙论谈起。
“我”从哪里来?存在于哪里?
这个是确认宇宙论的关键问题。宇宙之为宇宙,是对应于“我”。假设没有“我”,则不会有“宇宙”这个概念;假设“我”之外无一物,则“我”即“宇宙”。
现在我们说人话,我们每个人是可以感知到自己的,比如我们在进行思考、观察、倾听等活动,我们对此是有知觉的。与此同时,我们还可以看到其他人、其他物,我们能知觉他们、它们不是“我”。于是我们思考——“我”和“他们”,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在哪里?
我们在海淀黄庄,海淀黄庄在哪里?
海淀黄庄在北京,北京在哪里?
北京在中国,中国在哪里?
中国在亚洲,亚洲在哪里?
亚洲在地球,地球在哪里?
地球在太阳系,太阳系在哪里?
太阳系在银河系,银河系在哪里?
银河系在宇宙,宇宙在哪里?问题到这里已经无解了。
我们必须基于这样一个问题链条,才能建立一个更为明晰的宇宙观。在这个过程中,“我”在空间中变得越来越“小”,“我”之外在无限扩张。
此外,我们还可以这样认识“宇宙”:我们在哪里?
我们在海淀黄庄,海淀黄庄在哪里?在我们的意识里。
我们在徐家汇,徐家汇在哪里?在我们的意识里。
我们在深圳湾,深圳湾在哪里?在我们的意识里。
我们在中国,中国在哪里?在我们的意识里。
我们在宇宙,宇宙在哪里?在我们的意识里。
如果说前一种宇宙观是一种纵深式的递进宇宙观,那么此一种宇宙观就是一种平行式的并列宇宙观。整个宇宙存在于“我”的意识里,宇宙是“我”意识的投影。
除了这两种之外,是否还存有其他宇宙观呢?答案是一定的,只是不见得能被轻易觉知。
宇宙观又称“世界观”,决定人生观和价值观。把“宇宙”作为意识投影的的人,往往很自我;认为“宇宙”是静止的人,往往很偏狭;认为“宇宙”在无限扩张的人,往往是怀疑主义者。
宇宙论所关心的,是作为事件“背景”的宇宙,它为“因果”提供了“场”。这个“场”包括“因果”所以为“因果”所需的时间,以及“因果”的“相”展开所需的空间,至于这个空间是线性的、平面的、立体的,还是更多维度的,则应该交给天才们去思考。
本体论
宇宙论研究的是作为事件“背景”的宇宙——“因果”的“场”。这个“场”包含了“场”本身,以及“场”内的其他事物。于是涉及两个问题:
1、“场”本身是什么?
2、“场”内事物本身是什么?
以上两个“本身”即是“本体论”关注的问题。和宇宙论作比较,宇宙论关注的是“场”的整体,而本体论关注的是“场”和“场”内事物的根本。
本体论所关注的,存在论也关注,此二者有什么样的区别呢?
存在论
存在论关注“存在”。何谓“存在”?简单来讲,即不变的事物。
“不变”二字已经将我们感官所经验的所有事物拒之于“存在”门外,那么真正的“存在”就所剩无几了。这一点上巴门尼德和柏拉图的主张是不一致的。
巴门尼德认为存在是“一”,关于这个“一”,我们无法确切知道其意味着什么,仅仅只能猜测它似乎意味着存在即唯一“存在”。那么这个“一”也就兼有了幼儿园小朋友也能够掌握的一项功能——数数,因为在巴门尼德看来,只有一个“存在”。
柏拉图则认为“存在”是无限的,凡是我们目之所见之物,均有一个理念中的“存在”与之对应:
我们看到各种各样的灯,不过这都是影子,真正的“灯”在天上——一盏理念的“灯”;
我们看到各种各样的树,不过都是影子,真正的“树”在天上——一棵理念的“树”;
我们看到各种各样的畜生,不过都是影子,真正的“畜生”在天上——一个理念的“畜生”。
在柏拉图这里,将事物分成了“可感世界”的事物和“理念世界”的事物,可感世界都是影子,只有理念世界才是“存在”。
不过这是一种相当反意志的描述,和众人的认识恰恰相反。到了亚里士多德这儿,他先喊了一句口号——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然后开始反对他的老师柏拉图。
亚里士多德或许认为巴门尼德太玄乎,柏拉图又太浪漫,作为一枚好奇心严重泛滥的理工男,亚里士多德讲求实际,于是他提出“四因说”来解读事物——形式因、质料因、动力因和目的因。
其中形式因即相当于“理念”,即事物之潜能,这一潜能和“质料”一结合就可以形成事物,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搞明白一点——“结合”是如何发生的?
结合的发生首先需要“目的”——目的因,此处的目的不能简单的理解为——人的目的,还得理解事物本身的目的——事实上这才是核心。例如,木头自带成为“器具”的“目的”,这一“目的”和人类需要木头桌子的“目的”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比较完整的“目的”,这个目的是桌子的目的因。
形式和质料的结合还需要动力,即动力因。在目的因的驱动下,通过某种力量(人力或其他力量),形式和质料得以结合,形成事物。
在“四因”的基础上,亚里士多德开始调和巴门尼德和柏拉图的主张,他把存在是“存在”(或者说名义)视为第一存在(概念),把事物之本质视为第二存在(实体)。这就是亚里士多德所做的工作,此时你或许会说:就这?
等一下,还没完。
事物之“本质”这一想法来自柏拉图的理念论,但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本质,这个论法还是太浪漫,不符合亚里士多德这个理工男的职业手法。于是亚里士多德接着搞出了一些范畴来确定“本质”所以能成为“存在”之条件——数量、性质、关系、地点、姿势、时间、状态、主动、被动。
本质即理念世界的事物,它以“象征”的形式成为“存在”,而“数量、性质、关系、地点、姿势、时间、状态、主动、被动”这九个范畴确认了这个“存在”。这才是理工男的聪明才智。
简而言之,亚里士多德让“存在”落地了。
那么就存在论而言,实则是不直接包含“数量、性质、关系、地点、姿势、时间、状态、主动、被动”这九个范畴的,存在论只关注第一存在——名义之“存在”,和第二存在——“本质”之“存在”。九个范畴则是服务于第二存在。
而本体论则更关注这九个范畴。
我知道大家即便读完以上内容,对于宇宙论、本体论和存在论或许依然存有某种疑惑,但老夫人丑嘴笨,着实已经尽力了。
最后再附一篇***:
我在孤崖看到一朵花,这时我想到:
我、孤崖和花,我们在哪里?(宇宙论/本体论)
我、孤崖和花会不会因为“我”死去就消失?(宇宙论/本体论)
孤崖在这里屹立了多久时间?在一万年前,它在这里吗?(宇宙论/本体论/存在论)
这朵花安静地在这里开放,也不论是否有人欣赏它,它只管开它的。(本体论/存在论)
这是一朵(数量)淡黄色的、柔嫩的(性质)花,它生长在山崖上(关系),绽放(状态)于天地间(地点),迎风摆动(姿势)。或许再有几天(时间),它就该枯萎了,然而它曾努力的盛开(主动)过,在山崖上。这一份坚韧,令人感慨不已(被动),为了纪念它,我为它起名为——小黄(第一存在)。
本体论的涵盖范围是最广的,宇宙论则相对停留在“场”,存在论相对停留在“花”这一名义,以及“花”之为“花”的这一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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