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叶斯理论一出现就斩获了许多古老的谜题。当然,愈成功就愈受关注,愈受关注就愈被批判。
1:过分理想化人类脑力
现实世界里的人是很难达到自洽这个标准的——我们无从获知一个命题的所有影响,所以当我们提出另一个命题的时候,两者就很可能有冲突。
2:现实中科学不用贝叶斯理论推理
贝叶斯理论到底在描述什么样的理性推理呢?实证主义在描述推理该有的样子;而库恩学派在描述科学本身的样子。所以这条带着库恩学派味道的反驳还是有些力量——人们在现实中并不真的用概率思考问题,人们做决策时也不会用到贝叶斯的公式,在那里乘除加减。
3:旧证据问题:旧证据不能证明理论
如果一个证据早已出现,那它的概率即为1,那么带入到贝叶斯公式中,新可信度不会有任何变化,即旧证据并不能让理论变得更加可信。新旧证据以及可信度的更新本来是贝叶斯理论的力量源泉,现在成了它的致命缺点。
一条反驳思路是试图判断旧证据的”可期待性“,尽管现在大家都知道这个证据了·。问题就在于判断这个有太多种办法,而没有人知道怎么判断才是对的。另一条思路是,重要的不是证据本身,重要的是这个理论是否会引出这个证据。不过问题就又出现了,我们早已知道这个理论会引出这个证据——所以,概率又变成1了。
这下看起来贝叶斯一直在逃避问题的根源——到底为什么旧证据不能证明新理论?
4:主观的先验概率
很多人还是认为这太纵容科学家的主观性了——还是得再给一开始的主观先验概率加点条件。这些条件并不是正统贝叶斯主义的一部分,但是贝叶斯也不排斥它们。这些条件只是用来限制等式的右边,好让贝叶斯理论更加完善。理想情况下,这些条件将基于科学价值观以及现有证据,这样一些特别离谱的先验概率就可以被理直气壮的批评。这被成为“个人主义微调版”【tempered personalism】。它要求科学家微调他们的主观猜测,根据科学的价值观以及常规操作。
对比证据“可期待性”,理论“可信度”就显得没什么刺可以挑。
“一棒子打翻”式理论(即大家都是对的/大家都是错的)很难被任何证据证明,因为它不是某个特定的假说,但是就直接认为它不成立又是逻辑上的错误。贝叶斯等式里的分母,即证据“可期待性”只能被主观的解读。只要用到贝叶斯理论,就逃不过被主观介入。不过还不清楚,贝叶斯里的这一分主观,到底是好是坏。贝叶斯会说它只是把大家一贯在推理中滥用的主观给明确化并规范化了,不像有些人,分明在推理中用了主观却不承认。
很多人都不喜欢贝叶斯理论里的先验概率和证据可期待性,所以他们直接放弃更新理论可信度——再没有什么新可信度了。如果一个人拒绝证据可信度中的主观性,那么等式就永远无法被解出,于是先验概率就只能被放弃。所以他们接受的贝叶斯就只剩下了条件性可信度,不过这样得出的概率结果也说得过去。
经典概率论学家多是实证主义的信奉者。他们有验证理论的一系列规则,如果实验最后得出此理论的可信度低于5%,那就直接否决这个理论,如果高于5%,那也不是说理论就对了,也就是说什么也得不出来。
其实,5%的标准根本就没有任何逻辑可言。一开始只是未来方便,渐渐的就变成了科学界的“黄金标准”。非常随机,非常可怕。科学家们很喜欢这个标准因为它好像给了大家一个简单明确并且好用,容易程序化“制造”科学成果的机械化标准。这个标准也常常被滥用。在有些生物化学论文中,科学家们经常不择手段的去刷实验结果,改实验流程,“创意性”的解读数据,就为了达到那个5%的标准,好能把文章发出去。
法庭里,陪审团都不想大家认为他们在用主观判断案情。所以他们表现得好像理论下的证据可期待性可以提高条件性理论可信度。而这完全是个逻辑错误。这就好像说早发现的一只黑乌鸦可以让“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个假说更加可信。如果这里有一些背景前提,这个逻辑错误就可以被避免,但是大家往往不愿意承认他们代入了主观前提。
如果你是个彻底的实证主义者,那这可是个大问题。实证主义认为你永远没有得不出一个理论的可信度,只有一条可以让你排除一部分理论的规则。
所以,完全拒绝主观性在科学推理中的地位会产生各种各样的问题,毕竟主观性确确实实地影响着我们的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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