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元论和二元论的区别

在人类哲学史上，传统世界观哲学中的唯物主义一元论和唯心主义一元论统统都是“专制主义的独断论”，而且是统治阶级在思想文化领域所宣扬的“专制主义独断论”。这种恶劣的“专制主义独断论”既不能说明哲学的辩证本体，更不能说明人类世界的辩证本体。因为哲学本身既有精神本体——人心，更有物质本体——人身及其物质生活条件。所以，身心统一的人既是哲学的精神本体，也是哲学的物质本体，更是精神本体与物质本体亦即心灵本体与身体本体辩证统一的辩证本体，而且是唯一的辩证本体。应当肯定，身心统一的人始终是一切哲学现象的唯一本体。因为一切哲学统统都是人创造的一门学问。

严格说来，身心统一的人既是哲学的辩证本体，更是人类世界的辩证本体。因为人类生活的现实世界既不是纯粹主观的精神世界，也不是纯粹客观的物质世界，而是精神本体与物质本体辩证统一的生活世界。因此，不论在哲学观还是人类世界观上，唯心主义一元论不是真理，唯物主义一元论也不是真理，唯有身心统一的人本主义一元论才是唯一真理。因为一切哲学理论，不管是哲学唯物论还是哲学唯心论统统都是人创造的理论。反之，只要离开人，一切哲学理论都会导致宗教式的神秘主义。

我国流行的哲学教科书始终断言:“世界是客观存在的”；但它又认为“世界上的全部现象可以分为物质现象和精神现象”（引自《马克思主义哲学十讲》党员干部读本）。我们难免要问: 难道客观存在的世界上也有主观的精神现象？？？——这不是逻辑上的自相矛盾又是什么？！ 事实上，纯粹客观的物质世界根本没有主观的精神现象；纯粹主观的精神世界根本没有客观的物质现象。所以，在纯主观或客观的世界之中根本不可能发生精神与物质的关系问题。严格说来，只有在人类世界才能发生思维与存在、精神与物质的关系问题。因为思维和精神作为心灵现象统统都是“肉体的器官即人脑的产物”。因此，只要离开人和人类世界，思维与存在、精神与物质的关系问题，统统都是凭空虚构的假问题。

作为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学生，我们的列宁只引用了恩格斯的这句话——“全部哲学，特别是近代哲学的重大的基本问题，是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问题”；但是，列宁同学完全忽略了恩格斯的下述结论——“因此，思维对存在、精神对自然界的关系问题，全部哲学的最高问题，像一切宗教一样，其根源在于蒙昧时代的愚昧无知的观念”（引自恩格斯《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为什么说思维与存在、精神与物质，亦即心与物的关系问题，作为“以往全部哲学”的最高问题即基本问题，“像一切宗教一样”，实质上是“愚昧无知的观念”呢？ 原因在于，人类生活世界的基本问题从来不是思维与存在、精神与物质，亦即心与物的关系问题，而是吃喝住穿即物质生活所表示的身与物的关系问题。反之，离开吃饭问题所表示的“人与食物的关系问题”，任何人都会锇死，都不可能思维，不可能有精神，不可能有心灵活动，因而也不可能发生思维与存在、精神与物质亦即心与物的关系问题。但是，愚昧无知的传统世界观哲学根本无视身与物的关系问题对于心与物的关系问题的决定性作用，并把心与物的关系问题歪曲为哲学的基本问题。这就只能“像一切宗教一样”，实质上是“愚昧无知的观念”。列宁正是把传统世界观哲学的基本问题歪曲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问题。

列宁对康德的二元论哲学误解很深。他认为:“康德哲学的基本特征是调和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使二者妥协……由于康德的这种不彻底性，不论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或是彻底的唯心主义者，……都同他进行了无情的斗争”（引自《列宁全集》中文版第14卷，第203页）。但是，我认为，康德和笛卡尔的二元论哲学所包涵的最深刻的哲理——恰恰是暴露了西方传统世界观哲学在世界观与哲学观上的“二律背反”——世界是物质的，而哲学本身确实是精神的，甚至是人用“心”创造的。

马克思指出：“彻底的自然主义或人本主义，既不同于唯心主义，也不同于唯物主义，同时又是把这二者结合的真理”（引自《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167页）。这是不是“调和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呢？显然不是。因为哲学本身既有精神本体——人心，更有物质本体——人身及其物质生活条件。这毕竟是事实。哲学要成为科学，只能尊重事实，而不能否认事实。

说到底，不论是一元论、二元论，还是多元论，无非都是一种理论。然而，哲学王国的一切理论统统都是人的理论，而不是神的理论。反之，只要离开人，一切理论都会导致宗教式的神秘主义。马克思指出:“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但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引自《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9页）。应当肯定，马克思的“新唯物主义”作为彻底的哲学人本主义，正是抓住了“人本身”这一“根本”。所以，在哲学王国，与其跟着当代美国哲学家约翰-塞尔断言“心灵哲学现在是第一哲学”，不如“回到马克思”重新确认“身体哲学始终是第一哲学”。事实上，马克思主义全部理论包括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的唯一主题就是阐述和论证马克思发现的“人类历史的发展规律”——亦即劳动生产力决定的“人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作为“生活的自然规律”由必然转化为自由。从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正是“人类从必然王国进入自由王国的飞跃”（引自恩格斯《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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