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13、连环杀手案件
回到第10.3节的例子:我有一个连环杀手邻居,我知道他的存在,但我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去阻止他。这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不仅可以说明最初的罪恶问题,还可以说明大多数对这个问题的回答都是不可信的。假设警察抓到凶手后,来到我家询问我。也许会有如下对话:
警察:Huemer教授,你知道你的邻居是连环杀手吗?
我:哦,是的,我什么都知道。
警察:难道你不知道报警可以阻止他吗?
我:是的,当然,我可以很容易地阻止杀戮。我只是选择不这么做。
警察:为什么?是你害怕你的邻居吗?
我:哦,不,我知道他伤害不了我。
警察:那你是个变态吗?你真的希望那些人惨遭折磨和杀害吗?
我:哦,不。事实上,我非常爱所有人。
警察:那是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做点什么?!
怎样才能继续这种对话,让你同意我仍然是一个正直的人呢?想象一下,用上述针对罪恶问题提出的对策之一来填充对话。我可能会说以下某句话:
(1)你怎么知道酷刑和谋杀真的不好?也许它们是好的。(见§10.4.1)
(2)我想帮助人们真正理解善与恶的区别。此外,我认为谋杀能帮助人们欣赏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物。(§10.4.2)
(3)我有充分的理由,但我拒绝向你解释。(§10.4.3)
(4)谋杀是连环杀手的错,不是我的错!(§10.4.4)
(5)没关系,因为那些受害者现在都在天堂。(§10.4.5)
(6)允许凶手继续杀人并不是恶,仅仅只是缺失了一些善。所以,别再提我的事了!(§10.4.6)
(7)我不想干涉凶手的自由意志。(§10.4.7)
(8)我希望人们对谋杀案做出良性反应。人们在报纸上读到这些报道时,会产生怜悯之心。你们警察在寻找凶手的过程中要表现出毅力和勤奋。受害者也有机会在磨难中展现勇气和希望。(§10.4.8)
(9)世界的总价值是无限的,而我知道,无论我是否阻止了连环杀手,世界的总价值仍然是无限的。因此,没有理由去阻止凶手。(§10.4.11)
我认为上述理由都很糟糕。(不过在这个例子中,有几个理由并不适合模仿)。如果我说了这些话中的任何一句,警察都应该得出结论:我是一个精神疾病患者。从表面上看,这些理由也不能很好地解释为什么上帝允许可怕的苦难发生。
不过,“自由意志辩护”和“美德反应辩护”(上文第7、8条)可能是例外。你可能会认为,如果我阻止了一个连环杀手,那与上帝阻止他的效果是不同的。如果由上帝来阻止,也许会让人类变得自满,不再关心世界上的问题,因为他们会认为上帝会处理好一切。如果我这样做,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每个人都知道,不能指望我解决世界上所有的问题。
10.5、结论
无神论最有力的论证是来自罪恶的证据:如果真有上帝,我们就会希望这个世界比现在好得多。就我们所知,苦难在世界上是随机分布的,就像没有主宰一样。没有任何模式暗示着任何更大的目的——比如,我们看不到苦难是按照谁能从苦难中学到最多东西,或者谁理应受苦,或者谁支持或不支持某种宗教,或者任何其他模式来分布的。这并不能推导出没有上帝,但从证据上讲,这对有神论是不利的。
大多数有神论者对这个问题的回答都很糟糕。它们大多给出了上帝允许作恶的理由,而这些理由如果合理的话,也会成为你作恶的理由。例如,当你遇到罪恶发生时却不去阻止罪恶,这是不可接受的。然而,并非所有的回应都能接受这种反对意见。有些罪恶可以用人类的自由意志来解释,而上帝可能会允许其他一些罪恶,使我们能够培养道德美德。适用于我们在地球上看到的所有罪恶的最适当的回应是否认上帝真的是全能的。
因此,拒绝神的全能的有神论形式是可以辩护的。然而,证据在某种程度上仍然对它不利,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在世界苦难的分布中看不到任何模式,也没有任何明确的迹象表明神为了追求任何目标而干预世界。在此,我引用以下概率定理:
当且仅当P(h|e)<P(h)时,P(h|~e)>P(h)。
换句话说:当且仅当e的真实性会降低h的概率时,否定e的真实性才会提高h的概率(我现在不想给出证明,但这是一个非常直观的定理)。我们本可以在苦难的分布中找到一些有意义的模式,或者一些神灵干预的迹象,如果我们找到了,有神论者肯定会(正确地)将其作为上帝存在的证据。因此,我们没有找到这些东西就是否定上帝存在的证据。
我自己的态度是不可知论:有一些理由认为宇宙有一个创造者(第9.4节),但也有一些理由对此表示怀疑,正如刚才所解释的那样。任何一方的证据都不是决定性的。不过,如果真有造物主的话,那也可能不是“全知全能全善”的存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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