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楚璃嘴角勾了勾,扯出一抹笑容来,嘴里却有些苦涩:“那你就先回去吧,你什么时候忙完了,就来接我,到时候,你上来找我一趟就好。”
那马车夫见楚璃这般通情达理,不由得也嘿嘿的笑了笑:“那就多谢王妃了,俺一定会尽早来的。”
楚璃淡淡的笑了笑,唤了一声怜逢,怜逢这才从马车顶上跳下来,来到楚璃身边:‘走吧,我们上去吧。”
三个人便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往上走,虽然那山路还算平坦,但总归是上坡,所以没走几步,楚璃的脸便更加的苍白了,额头上也一片虚寒。
古春在一边心疼的要命,拿出手绢来给楚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而后开口:“王妃,你就不要走了吧,总归我和怜逢也是会武的,把你背上去,也不是个什么大事。”
看着楚璃那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古春真是说什么都不让楚璃继续爬山去了。
“求佛,最讲究的便是诚心,不过是区区山路,别人走得了,我又为何走不了。”楚璃笑道,不在意的说道。
古春抬头看向楚璃,她自是知道楚璃时时刻刻都是迷人的,却不想,此时此刻的楚璃,却倔强的美丽。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可是王妃娘娘。”楚璃正歇息的时候,从山上下来几个尼师,走到楚璃面前,双手合十道。
楚璃点了点头:“正是。”
“王妃,师傅请我们一同下来接你。”说着,便命人抬过来了一个软椅,楚璃看了那软椅一眼 ,而后笑道。
“多谢师傅了,只是我真心求佛,自然不能这般上山。”楚璃淡笑着拒绝。
那为首的尼师听她这么说,只是淡笑:“佛祖一向慈悲,普度众生,自然不忍心看信徒这般痛苦的上山,王妃娘娘,信诚则诚。”
楚璃微笑,而后点点头:“那劳烦师傅了。”古春心里欢喜,也随楚璃道了谢,而后扶着楚璃上了软椅。
……
山上丛林中,并肩站着两个人。
“王爷这般关心王妃,为何不亲自过去。”年老的尼师看着方才的一幕,淡淡的开口。
南宫烈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看向那年老的尼师,双手合十:“今日的事情,劳烦尼师了,日后定然会感恩报答的。”
那尼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了一声:“佛祖一向普度众生,感化凡间,自是不求回报的。”
南宫烈点了点头,而后便告辞了。那尼师看南宫烈转身离去的时候,眼角带着些不舍和牵挂。
动了动唇,终究是开口:“既然记挂她,为何不随了自己的心,听听她在说什么。”南宫烈停了停脚步。
而后又继续往前走:“她既然偷偷来这里,定然是不想让我听到。”而后便大步下山去了。
那尼师目送着南宫烈离去的背影,默默的叹息了一口气,这个男人是冷情的,他对这世间的所有东西都不放在心上。
但却唯独为一个女子温柔,他真真是将此生的爱恋和温柔都给了这一个女子。
前个日子,她接到了南宫烈请她下山的请帖,为的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开导一下楚璃,因为楚璃一向是对佛祖抱有诚心的。
当初她心里甚是感念,纵然她已经脱离红尘多少年,但终究是被南宫烈那一份爱情给打动,她以为南宫烈是重情的男子。
可却也不想,在下山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幕,才明白,这个男人重情,却也只重情于那唯一的一个女子。
当今司南国的战王妃,楚璃。
那时候,她是第一次看到夏紫鸢和南宫烈站在一起,对于南宫烈,她是熟悉的,当年南宫烈带着军队解放这里的时候。
她就和南宫烈熟识了。本以为站在她身边的夏紫鸢便是名震天下的战王妃,却不想两人的谈话,让她方才的想法瞬间变了又变。
夏紫鸢站在南宫烈面前,南宫烈看向夏紫鸢,面色阴沉:“你最好给这场火灾一个合理的解释。”
夏紫鸢瞪着双眼,满眼的无辜:“我不过是懒得出去,在房间里煮一些东西,却不想,它竟然着到了粮仓,我也是受害者。”
夏紫鸢不满的说道。
南宫烈沉默着看了她一眼,越是这样陈默不作声的南宫烈,越是让人害怕,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下一秒,他会爆发出多少危险来。
“紫鸢,有件事情,我今天跟你说清楚。”南宫烈倾身向前,眼神严肃:“很久以前我就跟你说过了,对于夏家的事情,我会负全责,所有的事情都与楚璃无关,若是你再挑衅她。”
顿了顿,南宫烈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不管你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我都不会再姑息。”
夏紫鸢的眼睛猛然睁大,眼眶中瞬间含满了泪水:“烈哥哥……”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呢喃出声。
“还有,这是你第二次犯下大错,我可以原谅你,但是,绝对没有第三次。”南宫烈深吸一口气。
“你最好相信我说的话,我这个人一向是没有什么耐心的,该说的我都已经说的很明白,你听不听在你,你姐姐那里,我自会将她救出来,给你们安排好去处。你们只要听从我的安排,我保证你们下半生无忧。”
南宫烈那线条分明的脸上没有半分的开玩笑的神色,这样的南宫烈,让夏紫鸢深知,他不是在开玩笑。
方才的那些眼泪,她也收起来了,以前她一直敢对南宫烈这般撒娇和闯祸,不过是因为南宫烈虽然吼她,却无意中的也在纵容他。
可是如今的南宫烈,他的耐心终于磨没了。不,或许不应该这么说,是她终于触及到了他的底线——楚璃了。
呵呵,真的是有这样的男人存在的,对于他不爱的人,便薄凉如水,凉薄到仅仅是一个眼神,便让你的心犹如经历了极地严寒一般。
南宫烈的嘴角习惯的下沉,这是他惯有的动作,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与人冷漠的感觉,可是这样的她,楚璃却从未见过。
楚璃没有见过他冷漠的一面,没有见过他凉薄的一面,没有见过他冷情的一面,因为南宫烈将此生的温暖都给了楚璃。
明明温柔起来,可以让人灭顶,可以让她为了那一眼温柔放弃所有心甘情愿的跟他走,可他却偏偏只对一个人温柔。
对于这样的南宫烈,夏紫鸢是恨的,恨他不爱自己,可又爱他爱的无法自拔。她整个人背着光,眼睛里的泪光不知道什么时候隐去了。
她将自己的眼眸低垂,埋在睫毛落下的阴影里,听到南宫烈给自己最后的通牒,她像是早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所以,也并没有太多的例外。
上一次,他不久生生的将自己从战王府里面赶出来吗,赶到了一个自己人生地不熟的所谓的郡主府里。
所有人都羡慕她,羡慕她虽然历尽千辛万苦,但一回到京城,便被封了郡主的称号,同时还有一座郡主府。
可是谁能知道,知道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在偌大的府中的时候,周围没有一个亲人,没有一个嘘寒问暖的人的时候,她有多么的孤单和害怕。
没有人知道。
“烈哥哥,我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南宫烈没有说话,他方才说完那些话的时候,已经不经意的往后退了一步,态度明显的疏离。
夏紫鸢却并不在意,南宫烈这样对她疏离又有什么呢,他早就对她疏离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所有的亲昵和感动,都是她一个人在自导自演罢了。
“当年在你答应娶我姐姐过门后,便娶我进来做你的侧妃的时候,你有没有一点点真正的喜欢我?”
夏紫鸢的眼睛里含着热切,渴望,甚至卑微到骨子里的祈求,她甚至觉得只要南宫烈说有,哪怕是有点点,哪怕只是在敷衍她。
也好让她这么多年的牵挂和放不下有个归宿。
“没有。”
心开了门,心上人却未进,烛光里垂泪,孤影里彷徨,思恋如星光,都坠入了柴扉,她不禁怀疑起来,当年的敞开心扉,到底是对还是错。
这世界上,最心酸的爱情,便是一个人的爱恋,那样的感情,仿若是一年的春夏秋冬。
不过他的两个字,便让她这么多年的痴恋瞬间入了秋。
南宫烈,你是要多凉薄,才能这么狠心的轻易否定一个人这么多年的眷恋,你是要多专情,才能那么小心翼翼的维护者另外一个女子的感情。
……
楚璃专门腾出一天时间来,到这个山顶的佛寺里拜访。
一天的时间,与世隔绝,让她用一天的时间,彻底的将自己的心清洗一番,她只有这一天的时间,忘掉心里所有的苦涩。
忘掉听到南宫烈在自己生死不明的时候,救了另外一个女子的时候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难过,所有的坏情绪。
走在这山间通往佛寺的小路上,楚璃便知道,自己这一趟来的是对的。这里一路上,不管走到哪里,不管是看到哪里,都是散发着一种田野中的那中淡淡的香味。
是野花的香味,青草的香味和自由空旷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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