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以万计的夜里,我总在期盼你能来一次我的梦里。
开篇。
上古时期,天地以气为媒,生于质,化为灵。
万物纳灵吐气,人,妖,仙,魔共划分三界九州。
人族用灵者,以糜魈为首,领众族占凡界划分江上游、别无恙、帝王吟三洲为一方。
仙魔两族为领地争执不休,终是魔族不敌仙族,与妖族共处灵界。
仙族领者迟晏,领众仙者安居仙界,划分谪仙、乐遥、悦神三洲。
妖魔二族双居灵界贡灵、浊仙、湘山三洲,战火连天,魔尊蔺劾领魔族,杀妖夺丹,族中势力远超妖族。
终,妖族屈服,献出神印,蔺劾为二族之首,为妖神。
不甘。
谋划万年,蔺劾领妖魔二族向仙族宣战。
灵界与天界,两界交界处是深谷,据传乃上古邪剑一剑而成,两军谷巅相战,尸体被深谷吞没。
黑云遮天蔽日,两军交战不休。
有一女,斩破云霞,踏剑而来。
云层散尽,天将破晓,黎明之光洒落在天地间。
那女身红衣,手持神剑,妖气压的众人喘不过气。
“此剑,杀人噬魂,伤者永不入轮回。你们此战,扰我清梦,给我休战!”
话落,剑气散开,逼的两军乱作一团。
“你是何人!”蔺劾飞身上前。
“赤金狐族,妖婳。”
“口出狂言!”蔺劾全身魔气立刻冲杀到妖婳身前,只差一刻。
她手中剑斩破蔺劾的杀招,剑尖距离蔺劾命门相隔一指。
“我再说一遍,休,战!”
蔺劾额头冒出冷汗,轻挥衣袖,示意退兵。
妖婳目光转向天兵天将。
“还要再战,便,同我战。”
当时不过年仅六万岁的迟阙还是个皇子,意气风发,一身傲气。
此次领战是他父神下的令,一心想拿战功的却被妖婳突然出手制止了。
“我等自然不愿意再战,只不过想问妖婳姑娘是哪方势力派来劝战的?”
妖婳上下打量的一番迟阙,那眼神让他自心底不舒服。
“生的倒是白嫩。”她瞬移到了迟阙面前,“尊我为殿下。”
“放肆!”迟阙身边的天兵立刻将刀拔出鞘,“敢对神子不敬!”
“没趣。”妖婳挥挥手,踏剑离开,她的话却围绕在众人的耳边。
“从今以后,灵界为我掌中之物,有空常来做客。”
仙界自然是不信的,可她真的做到了。
一女一剑,斩破魔族的层层防御,闯进了灵界。
“你们魔族神宫装潢倒是有够难看的。”她到处打量着,丝毫不顾及将她围堵的魔族人,她一人直逼到神殿下。
“本尊已然号令魔族退兵,你还想做什么!”蔺劾怒极。
“还不够。我得拿了这妖神之位。”妖婳笑道。
蔺劾率众魔族耗尽修为,死伤过万,连妖婳的裙摆都未曾弄脏。
“何必呢魔尊,我的剑都喂饱了,交出神印,带着魔族回浊仙,免了一场杀戮。”
蔺劾的牙都被妖婳打掉了几颗,此刻嘴里都是粘稠的血。
他颤颤巍巍的将怀中的神印递给妖婳。
“本尊…会带着剩余的魔族安居浊仙洲…永不出洲…还请殿下给魔族一个生机…”
妖婳一口答应了,亲自监督魔族离开灵界到浊仙洲。
云车排成一条长队在她面前驶过,一个铁笼极其引人注目。
里面是一个被铁链束缚住手脚的黑发少年。
少年低垂着头,白皙的皮肤上有道道血痕,妖婳一眼就看中了他。
“不赖嘛。”她一挥手,笼子破开,铁链被她斩断,将蔺泯的脑袋抬了起来,“我刚好缺一个男宠,此人,我要了。”
“殿下,此人是魔尊的小儿子…您这样怕是不妥吧…”押送蔺泯的魔族人畏畏缩缩。
“那就让蔺劾伤好了再与我一战。”
在座的魔族敢怒不敢言,毕竟他们的魔尊还躺着起不来。
妖婳提着蔺泯就走了。
入主新的神宫,妖婳带了其他的赤金狐族一同,还有蔺泯。
她将重伤的蔺泯养好,可他始终不愿意说话。
“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这是妖婳对蔺泯说的第一句话。
流氓一般的话语,蔺泯警铃大作,一只手掐住妖婳的脖子。
力气之大,就要直接掐死她。
妖婳没反抗,轻轻拍了拍蔺泯的手,“我可是把你救了,恩将仇报啊小魔头。”
蔺泯的力气松了下来,眼睛死死瞪着妖婳。
“我死也不会当你的男宠。”
空气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妖婳尴尬笑笑。
“说着玩的。”
妖婳从手腕处割下一道口子,凝出一滴鲜血,喂到蔺泯嘴边。
“吃了它,大补。”
蔺泯抬眼看了妖婳一眼,听话的将那滴精血吞入腹中。
顿时身上的伤口极速恢复,连疤痕都未曾留下,甚至体内灵脉运转更加迅速了。
“可以说了吧,你的名字?”妖婳露出谄媚的笑容。
“蔺泯。”蔺泯声音很冷漠。
“哪个泯?”妖婳问。
“泯灭的,泯。”
“不好听,字什么?”妖婳嫌弃道。
“未取字。”
“如今你是我妖婳的人,我有给你赐字的权利,嘿嘿。”
少年的脸上带着些许稚气,身躯很瘦,只有骨架子,脸上却有些婴儿肥。
此刻暗红色的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不说话。
“脸圆圆的,就叫蔺圆圆了,有福。”妖婳笑着揉了揉蔺泯的脑袋。
“圆圆不必拘谨,你以后便在这妖神殿住下了,好好修行,若是不喜欢我给你取的字,将来实力够与我一比,便杀了我,自己再取一个哈哈。”
蔺泯侧过头不看妖婳。
丹药,法器,灵石,功法,绸缎,奴仆流水一般的送到蔺泯所居住的妖神殿侧殿。
妖婳将最好的的东西都送进他房内,自己专心治理着灵界与三洲。
四万年过去,偶尔,蔺泯修行空余会躲在暗处看着日以夜继的妖婳。
“圆圆,修行又不够努力了吧,我感觉到你的气息了哦。”
蔺泯胸口微敞,胸肌若隐若现,大步走了进来。
原本只有妖婳一半高的少年已然比她高出一个头,阴影笼罩住妖婳,她停了笔。
蔺泯垂下头,长发落在她的书案上,遮住了她的折子。
“字真难看。”蔺泯骂道。
“哎呀,这么多需要处理的事情,随便写写行了。”妖婳无所谓的摊摊手。
“你说过,我是你的男宠。”蔺泯冷冷的说道,眼中暗含杀气。
“都多久的事情啦,圆圆真是记仇,待在我身边这些年,我可没有轻薄过你哦。”妖婳说。
“其他人,是这么觉得的。”他的声音有些怒气。
“随他们怎么说,自己孑然一身就好了。”
“我在乎。”蔺泯低下身子。
雪白的胸肌就距离她的手只有三指距离,妖婳抬手,推开了他。
“所以,你现在是要勾引我?”妖婳挑眉。
蔺泯没回答,胸肌距离妖婳远了些。
“缺什么,便同我讲,不要作践自己,蔺圆圆。”妖婳无奈的说。
“我会杀了你。”蔺泯丢下这句话,只留一个背影给妖婳。
“我等你哦。”在她眼里,蔺泯不过是一个需要存在感的小孩罢了。
好些日子,蔺泯不在妖神殿。
再听见他消息时,是他杀了蔺劾。
妖婳赶到浊仙洲的时候,蔺泯浑身沾满了血液,在蔺劾即将消散的尸体上寻找着什么。
“圆圆?”妖婳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蔺泯将蔺劾的内胆剖了出来,就着猩红的血液当着妖婳的面将那内丹吞了下去。
妖婳皱眉,显然是不希望他如此。
“顶好的丹药你不吃,来吃蔺劾的内胆做什么?吃坏肚子怎么办?”妖婳将蹲在地上的他拉起。
很轻易的,蔺泯自己都没想到,从小受到父亲虐待的他,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杀了蔺劾。
“魔族有一习俗,杀死魔尊者,为下一任魔尊。”蔺泯定定的看着她。
“所以呢?”妖婳已然知晓答案。
“本尊,要留下。”
他连自称都用了本尊,看来心是真野了,养不住,妖婳也没了办法,由着他了。
毕竟他也长大了。
“那便好好当这个魔尊。”妖婳嘱咐,“灵界还有些事需要处理,我先走了。”
“妖婳,好生活着,等着本尊,来杀你。”蔺泯说。
“知道了,蔺圆圆。”
……
蔺泯离开后,妖婳身边再无亲近之人,其他人为了攀附她送的物件也堆成了山。
以往这些东西,她都会叫人送进蔺泯殿内。
看着一座小山的灵折,她顿觉此灵界无趣。
于是她将一切事务抛给了赤金狐族旁系血亲,去了凡界游历。
她在凡界待了二十载,不过弹指一瞬。
没人知道她在凡间发生了什么,等她回来时已满身是血,手上紧紧攥着一枝带血的桃花。
好些年,妖婳身上的光黯淡下去了,她沉寂了。
桃枝汲取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有一日便化为一个小女娘挽住了妖婳的胳膊。
她为小女娘取名苏南,教她修行,天资不够,妖婳便对她十分严苛。
此次去凡界历练,她心有红尘,便找到了封印烛龙帝时的古秘境,将他带了出来。
帝时火息,乃海焰。
妖婳将自己六欲喂给了拭尘剑,以海焰封之。
至此,她的性情变得淡然。
三界九洲好不容易平静了些年,却突然出现一只似妖非妖的怪物出现在湘山。
那怪物全身乌黑,拥有三只全黑的眼睛,五官错位,身躯干瘦,仿佛没有内脏,只有骨头和皮囊,且有一双长歪了的肉翅,善飞,有一只耳朵,身上有剧毒,会发出婴儿的哭声,普通的武器根本无法伤害到它。且这种怪物会将自身之毒用灵力传染,被传染者三刻之内未解毒会变成其同类,且此毒,无药可医。
这种怪物被称之为,婴厥。
妖婳受命剿灭婴厥,以她赤金狐毒不侵体的血脉加上拭尘剑。
很顺利的,她将婴厥赶到了三界九洲外的逆境中。
再回妖神殿时,见到的,是血流成河的妖神殿。
她的旁系血亲尽数被抽干血液,尸体干瘪。
拭尘剑发出嗡嗡的声音,它在痛苦,而妖婳无感。
灵力传音入耳,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不可滥杀你的子民。”
殿外还有人苦苦哀求妖婳的血液。
“殿下!求求您!婴厥之毒只有您能解了啊殿下!”
他们杀了妖婳的族人,还要求她交出神血。
逆境对婴厥的封印也被强行破开了。
“殿下!我带着余下百名族人离开了妖神殿!身后有万余人追杀!速来救援!”
是苏南的传音。
妖婳没犹豫,踏剑上空,以极快的速度赶到苏南身边,拦住了追杀的人。
畏惧妖婳的人占多数,还有少数不顾她的人冲杀而上,都死在她剑下。
“随我来。”妖婳将苏南及剩下的赤金狐族小辈带来一处秘境。
“此地乃我所创之境,名为璟婳,往后,你们便留于此,永不出境。”
“那您如何?”苏南眉头紧蹙。
“我?”妖婳自嘲一笑,手穿破自己的腹部,将自己的妖丹生剜了出来。
“殿下!”众人惊呼。
“我有我的宿命。”
她似乎感觉不到腹部的疼痛,和修为尽数剥离的痛苦,将那颗妖丹强塞进苏南手中。
不知何时已泪眼朦胧,众人已经被封在璟婳境内。
“小南,这是我赠予你的,最后的礼物。”
妖婳释然一笑,提着拭尘剑离开。
与婴厥相战好些时日,她魂元用尽,无一人相助。
明明早已不会感觉到任何痛苦了,可拭尘剑的嗡鸣骗不了自己。
神魂具散的代价,她将婴厥永远封印在逆境内,换得三界九洲永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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