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自然是真的,莫非,还会骗了你去不成?”将瑞珠轻轻地扶将起来,叶袅袅脸上也多了一丝暖意,摆了摆自个儿的袖袍,道:“瑞珠,今夜,估摸着会去前厅用膳,且为我换套衣裳罢,莫要太素了。”
瑞珠先是一愣,转念一想,立马便明白了自家小姐说的是何意思,当下点了点头,呼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小姐放心罢,瑞珠待会便让小姐美美的去!”
说起来,这还是小姐伤了腿脚后,除了那次公子之事,再一次去前厅罢。
只可惜,此次却是,离别前的晚宴了。
而小姐之所以要换上一身妆容,还是不想让将军们担忧罢……
终究是,让小姐为难了。
铜镜前,瑞珠细致地为叶袅袅一缕一缕的梳着,檀木梳,从发顶,一点一点的落下,如同滑过一块上好的丝帛。
“小姐的发,这一阵子长了许多。”捻了一缕墨发在手心,目光落在那已然过腰的墨绸上,瑞珠轻声道。
心意一动,叶袅袅垂了垂眼眸,手指轻轻挑起一丝,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是啊,发长了,时日过了,事情愈发的复杂诡异了……
时下这般,或许她能够体味一二那句古人之人。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怕便是如此了罢?
“小姐,今夜着哪一身衣裳?”这原本是该她们下人想的,然而,在此刻,瑞珠却是想要问上一问自家小姐。
发丝从手心里滑落,带起三分酥麻,叶袅袅垂眸思虑了一阵,道:“便祖母送我的那套紫叶烟云裳罢。”
“小姐,你,你当真要穿那身衣裳?”惊呼一声,瑞珠的眸子陡然睁大,手里的动作都不由自主的顿了下来。
蹙了蹙眉,叶袅袅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怎的了?可是不合适?若是不合适,我便……”
“不,不,不是。”瑞珠拿着檀木梳的手摆了摆,话里也多了几分急不可耐的慌张,倒是有些不知所云了。
叶袅袅从铜镜里头看到瑞珠那瞪大的眸子,不禁哑然失笑,宽慰道:“好生说道,不急的。”
“是,是小姐穿那身衣裳最好看了。”呼了一口气,好不容易,一句话,瑞珠总算是说全了。
闪过一丝诧异,叶袅袅愣了一下,她倒是不晓得还有这个说法,自个儿穿那个衣裳最好看?
似乎是看透了叶袅袅心里所想的那般,瑞珠索性将手里的檀木梳放下,行至叶袅袅的身侧。
颇为语重心长劝告道:“小姐惯是不在意这些儿,哪里像别家的小姐天天迷着胭脂水粉,锦衣华服,瑞珠晓得小姐之所以今夜要着那件衣裳是为了让老夫人同将军宽心些,然,小姐却不晓得,当日老夫人将这件衣裳送来,你试将之时,便是看惯了小姐,依旧是有一瞬间的惊艳的。”
“真有如此?”听了瑞珠的一番“长篇大论”,叶袅袅不禁有些忍俊不禁,眨了眨眼问道。
看到自家小姐依旧还不曾意识到这个事儿,瑞珠心里着急,话里也带上了三分极力说服之意,“是啊,小姐是不晓得,小姐往日里惯着素衣,却不知自个儿换上华服之美,那句话,说的甚,瑞珠倒是觉得,古之人诚不欺我也!”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叶袅袅心里好笑,眯了眯眼,顺着瑞珠的话接了下来。
“对对对,就是这句!”一叠声的应下,瑞珠眸子里闪过一丝狐疑,“小姐,你也是晓得这个理儿的,作甚不照做啊?”
这句话,说得颇有三分“怨念”在里头。
扰是如今的性子如叶袅袅,也禁不住瑞珠的这么一句,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的好瑞珠,你且饶了我罢,这不是忘了吗?”
扯了个谎儿,叶袅袅眨了眨眼道。
只怕是,再这般让这个丫头念叨下去,她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忘,忘了?”陡然瞪大了眸子,瑞珠眼里闪过一缕不可思议的光,竟是还有能够将这种事儿给忘了的?
“嗯,忘了。”定定地点了点头,叶袅袅的眼里满是真诚,看得瑞珠越发地心里发怔。
“好了,莫要再郁结于此了,今后多听你的便是了,且快些罢,时辰也不早了。”乜了眼天色,叶袅袅将话儿扯了开来,再如此下去,瑞珠只怕是要抓着这个话儿不放了。
听到叶袅袅的话,瑞珠看了一眼窗外,咦了一声,立马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只是梳着梳着,又不禁嘀咕了起来。
话里还带着三分状似宽慰之言,却是实实在在的骄傲道:“便是一身素衣,小姐也是比之那些个人要好看的。”
叶袅袅听了,垂了垂眸子,袖袍里的手指微微收拢,瑞珠言道的,当真是如此么?
是夜,沉静了许久的叶府前厅,再度团聚了起来。
江老夫人的精气神看起来已然好了许多,看着叶袅袅的眸子里充满了慈爱,只是却也不多言,拍了拍叶袅袅的头,便如同幼时那般给她宽慰之时一般。
感受着自个儿祖母那熟悉的手掌落在自个儿的发顶,叶袅袅的眸子里晃过一丝怅然,接着又释然了许多。
这一世,祖母无事,甚好。
用膳之际,四下无声,便是叶二哥心里有些千言万语,但也没有说道出来。
叶铮已然吩咐过,今夜之宴,不得说道那个事儿。
有的事儿,明白了便罢,再多言道,已是无益。
倒是江老夫人看着叶袅袅今夜的一身妆容,心里放心了不少。
她最怕的,便是这个孩子因自个儿的腿脚之事惊着吓着了,又或是心里头郁郁寡欢,如今看起来,倒是她多想了。
“青松,莫要多想,你妹子去一阵子便回来了,归来时,指不得又能够活蹦乱跳了。”席间,江老夫人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目光都多瞧一眼的叶青松,心里明镜似的,缓缓地开了口。
若是说,这个屋里,究竟还有何人心里一直有些过不去的坎,那便是叶二哥无疑了。
叶二哥如何都相同,为何自个儿只是出了一趟府,前后不过一两个时辰,自家小妹便突然收到了这么一道圣旨。
天晓得,当他听到东顾嘴里说出这个事儿之时,他心里是如何的惊诧。
然而,急急忙忙的赶到祖父的书房,得到了消息却是,今夜一同用膳。
自小到大,叶袅袅向来都不曾离开过叶二哥身边,如今这一会儿,叶二哥心里莫要说有多难受了。
“祖母,孙儿晓得了。”硬生生的应下这么一句,叶青松始终不愿去抬头看叶袅袅。
几个人不知其中缘由,叶袅袅却是心里明了了几分,轻轻叹了一口气,垂了垂眸子,扒拉了一下碗里的饭粒,叶袅袅不禁也有些食之无味。
只怕是,二哥这副模样,又落到了那个死胡同里头去了。
用膳后,叶铮同江老夫人一人再度交代了几句,叶袅袅无不一一应下。
看着时辰约莫差不多了,叶袅袅请安离去,叶二哥看着就要走的叶袅袅,终究是沉不住气了。
待得瑞珠推着叶袅袅出了门,起身同叶铮二人告了罪,飞奔了出去。
偌大的屋子里,只留下了叶铮江老夫人二人。
“铮哥,劲儿他……”看着急急忙忙跟出去的叶二哥,江老夫人的眼里带上了三分担忧。
有些时日,兄妹几个的感情甚笃,很是让他心里欣慰。
只是今时今日看来,似乎没并非是尽善尽美。
叶铮哪里不晓得自个儿老伴心里头在想着什么,将椅子移近了些,抓住江老夫人的手,“阿笑,莫要担忧她们,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且将自个儿的身子养好才是。”
叶铮的声音,在这一瞬间,多了几分柔情,少了几分刚硬。
若是叶袅袅在此,或许便能够于今日叶铮说的那几句话有更深的体味。
若是叶府下人在此,也定然会惊诧于自家不苟言笑的将军,竟是会有这般温柔之面。
“铮哥,你晓得吗,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便是只为你生了木儿一个孩子……”感受着自个儿的夫君手掌心里传来的温度,江老夫人垂了垂眸子,突然幽幽的道出一句。
叶铮身子一愣,接着便猛地摇了摇头,“阿笑,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要是说起来,终究是我叶铮对不住你,若非你当年随我一同去那般险恶之地,又何苦伤了身子……”
说道这儿,叶铮缓缓地将江老夫人揽进自个儿的怀里,就如同年轻时那般。
最后一句话,叶铮不曾说出来。
或许,正如那个人所言,你如今身子骨里头的这个毒,也是因为我的缘故啊。
“小妹!袅袅!”叶二哥一路奔走,在看到叶袅袅几人的身影时,反而有些犹豫不决了,心里一阵沉吟后,终究还是唤了出声,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听到这道声音,叶袅袅先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继而又松了一口气。
“瑞珠,停下。”轻轻一唤,叶袅袅道。
其实,便是她不说道,一听到自家二公子声音的瑞珠已然缓下了步子。
只是,心里头想着事儿的叶袅袅未曾发觉罢了。
看了叶袅袅身后的几人一眼,叶二哥眼里闪过一丝深色,沉声道:“你们且先去,本公子送你家小姐归去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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